21.

不是秦涵？

那是谁？

不对不对！

“你逗我呢？刚刚你还在那边气愤不已的拽我领子，听见我要带秦涵还在那边气急败坏关心她发烧什么的。”楚翎狐疑的看着卫清泫：“结果你现在和我说她不是秦涵？”

“你要骗人可以，但能不能编一个好的，和你行为不冲突的理由？你这是明摆着不想让我去找秦涵啊。”

“我没有撒谎。”

“你……”

耳边传来的头颅的滚动声打断了楚翎的反驳，她屏住呼吸，快速的给卫清泫比了个手势，在人头过来之前，二人一同躲到了巨大的瓷质花瓶后。

“不对啊。”卫清泫小声问道：“都可以一脚把那个头踹飞，为什么还要躲啊。”

“……”

好有道理怎么回事！

“谨慎为妙。”楚翎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万一人头也有战力高低区分呢。”

“也是。”

人头缓缓的从走廊尽头处滚来，她轻嗅着，停在了距离花瓶不远的地方，朝着四周张望。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悲鸣在二人的耳边响起。

“为什么要杀我！”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她的声音逐渐和记忆中的另外一道声音重合。

那声音……

楚翎微微一顿。

在她愣神间，人头狠狠的撞上花瓶，花瓶东倒西歪，最终不堪自身重负，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无数的碎片在空中飘散开来，划开了来不及躲闪的楚翎的皮肤。

“你怎么回事！”

卫清泫本来已经跑开了，结果回头就看见楚翎站在原地发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跑到楚翎身旁，硬拽着人跑路：“快走啊…”

“我……不想死……”站在碎片中央的人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张大了嘴，喉咙里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一行血泪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要杀我……作业还没写完……”

“我要高考……应萦心……为什么杀我？”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变的急躁，滚动的幅度也越发的巨大，只是眨眼，她就滚到了楚翎的脚边。

瓷片狠狠扎进了人头脸上的血肉里，伤口的与人头流下的血泪交融，显得格外可怜。

“我居然诡异的起了一丝怜悯。”卫清泫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是疯了吗？”

“可她会要你的命。”楚翎轻喘着气，加快了速度，连带着拉着她的卫清泫都踉跄了几步。

“那还是我更可怜一点，我也可什么都没干。”卫清泫吐槽道：“她杀我也不是没有理由吗？咋还怪上那个应萦心没理由杀她了？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别说了。”楚翎带着她转了个弯，两人一同拐入了楼梯口，下了楼。

楼下的走廊上也有人头在游走，在听见脚步声后，她转过了头，朝着楚翎二人所在方向滚来。

是邢明珠的头。

她在看见楚翎后，爆发出了一声尖叫：“谭凝安！去死！”

楚翎有些错愕：“这什么？腹背受敌吗？”

“你在惊讶些什么！这下逃不掉了，踹飞他们——”

在卫清泫的惊叫声中，旁边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两双手伸了出来，把两人拽进了房间。

门被重重关上，把人头隔绝在外。

她无法进来，只能重重的撞着门。

咚咚的声音不带停歇，令人心惊。

“原来是你们。”卫清泫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靠在窗边，视线从教室里的其他两人身上扫过：“我还以为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比起卫清泫的惊吓过度，楚翎倒是放松不少：“还知道拽我们进来，有点良心。”

“呵。”戴淞冷笑道：“那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别斗嘴了……”卫清泫打断了二人的斗嘴，伸出手指了指那扇脆弱腐朽的教室木门：“你们就不怕她撞坏门进来了吗。”

“她肯定进不来啊。”楚翎回道：“如果真能破门而入，这还怎么玩啊？跑也跑不过，等着团灭算了。”

“也可以和你一样把她踹飞？”

“什么踹飞？”乐凝的表情有些古怪：“你是说楚翎把人头踢飞了？”

“对啊。”卫清泫点了点头：“不然你猜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原来还可以反抗啊！”乐凝的眼睛亮了亮：“我等一下也去试试！”

“先别……”楚翎拦住了乐凝准备开门的手：“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干。”

“找香炉嘛，我知道的，所以就更要出去了啊。”乐凝一脸呆萌的看着楚翎：“这个房间我和戴淞找过了，没有香炉的。”

“不是这个。”楚翎扶额：“卫清泫，现在这里安全了，麻烦和我们说说秦涵的事情。”

“秦涵？她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卫清泫轻咳了一声：“就是我怀疑秦涵不是秦涵。”

“？？”这是乐凝。

“？”这是戴淞。

“不是？这叫没什么？”乐凝惊恐道：“她不是秦涵，那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卫清泫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想对我们所有人下手。”

“！这么吓人？”

戴淞推了推眼镜：“有证据吗？还是说这都是猜测。”

“有些猜测但是……”卫清泫伸出手指比天发誓：“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嗯，她白天和裴天磊的事情先放下不论，就在我把想要杀她的人头引开时，她在笑。”

卫清泫攥紧了拳头：“她笑的很开心，那人头就像是没看见她一般，从她身边略过，直冲我而来。”

“我在和她对峙完离开时，是有把办公室的门关紧的，可门就是被打开了，若是人头撞不开门，那也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她故意的。”卫清泫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我也是贱，明知道她内里不是什么好东西，结果还是因为那幅皮囊以身犯险。”

“对峙？”

“是。”卫清泫叹了口气：“我发现我对于秦涵的所有的记忆全都模糊了。”

“我和她认识了六年，就算是后面不再一起玩了，也不可能淡忘的这么快，为了确定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就去找了她。”

“结果嘛……自然是大失所望，她和我最后印象里的秦涵，一点都不一样，记忆在吞噬，可人的性格不会变，我本能的认为她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卫清泫苦笑的扯开了领子，露出了上面触目惊心的掐痕：“秦涵不会这么对我，也不会对其他人下毒手。”

“你的意思是，你被秦涵掐脖，九死一生跑出去后，发现秦涵要出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帮她引开了全部人头？”

卫清泫点头。

“你才是真圣母。”楚翎感慨道。

“你说我的时候倒是挺积极。”卫清泫撇嘴：“要是那个人是戴淞，我就不信你不会这么做。”

“还真不会，我巴不得戴淞早点死。”

“楚！翎！”

卫清泫自嘲道：“六年的情分，再怎么样也很难放下，你说我圣母也认，因为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按你说的话，她不是秦涵，那她是谁？”戴淞问道：“据我所知，你本身与秦涵就有冲突，有些事情并不能算得上是实锤，有更确切的证据吗？”

“没有，你爱信不信。”卫清泫别过头看向楚翎：“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你为什么说香炉在十班？”

为什么？

“很简单啊，你们还记得在香炉消失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人夜巡，然后就没了吧。”乐凝沉思道：“还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开了十班的门。”

卫清泫皱眉：“这也算吗？按你们的说法来看，你们也不知道那个香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吧。”

“再者，你们一直在十班里面，多了少了东西，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好有道理哦，不过……”楚翎话锋一转：“有事情我也是刚刚才想通。”

“你们有没有发现，从刚刚到现在，我们遇见的人头都是一个一个的，没有出现一群人头同时出现的情况。”

“欸？还真是。”乐凝点头道：“甚至还有些人头是重复出现的。”

“对，悬挂在十班走廊上的有几十个头，可目前掉下来进行追逐的只有五个左右。”楚翎示意其他人看向悬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距离香炉失踪，人头掉落，已经过去了近40分钟。”

“这么久了，人头的基数却没有变大，说明大部分的人头都还在十班门口的走廊上。”

楚翎笑了：“你们觉得，这个副本创作者为什么要把大部分的人头留在那边呢？”

“甚至，创作者还留了一个设计——在我开门后才让人头行动，从而引起部分恐慌，把我们吓离十班。”

“好有道理啊！”乐凝赞同道：“我们现在就去十班。”

“等等！可这个创作者就不怕你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关上门当缩头乌龟吗？又或者是你们最后才去十班根本来不及进行人头大战就天亮了……这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卫清泫反驳道：“你说的并不是完全对。”

“我都让你看钟了！”楚翎扶额：“你睁大眼看指针的行动速度，行动这么久了你还真以为只过去了四十分钟啊。”

“那万一是这个教室的钟有问题……”

“你是什么杠精转世吗？”楚翎无语了，她一把拽过戴淞，让戴淞挡在了自己的前面：“让我静静。”

戴淞被楚翎的这个行为逗笑了：“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你还笑我。”楚翎抬起手，轻轻的往戴淞肩上来了一拳：“我红温了。”

“我这不是为了安全考虑嘛。”卫清泫小声嘟囔着：“要是真按你说的，那边全是人头肯定很危险，要是过去了死了一片结果发现香炉根本不在里面，岂不是亏大了。”

乐凝就像一个墙头草一般，在听完卫清泫的反驳后再度开始左右摇摆：“卫清泫说的也有道理欸……”

问：遇见杠精加墙头草属性的队友该怎么调理。

在线等，非常急。

“我和卫清泫一样只是单纯的解答问题，具体的我一个人会过去探索。”楚翎调整好了语言和心态，重新开口：“剩下的教学楼部分的探索就交给你们了。”

“你要一个人去十班？你确定？”卫清泫也开始犹豫了：“会不会太危险了？还是一起去吧。”

“不了，风险很大，上面也都是我的猜测，我也不想牵连其他人，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不等其他人阻拦，楚翎就打开了教室的门，冲了出去。

邢明珠的人头早已离开，此时的走廊上只有一地干涸的血痕，栏杆外的黑雾愈发的升高，将最后照明的月光遮的严严实实的。

楚翎眨了眨干涩的眼，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十班所在的楼层跑去。

离十班越近，她耳边的杂音就越多。

有懊悔的哭声，也有对于不公的谩骂。

“呜……呜……我不要死……”

“我们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好活。”

“全去给我死！”

“下来陪我们吧哈哈哈哈哈哈。”

好吵……

那些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有一双无形的手小心的抚上了楚翎的耳朵，一道熟悉的女声从她的耳边响起：“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

“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楚翎。”

【当前压力值：0】

那道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像按了静音键般，那些骂声戛然而止，一切都归于平静。

独属于夜间的寒意慢慢褪去，月光透过黑雾照亮了布满血痕的楼梯。

在她上楼走上十班走廊的那一刻，月光散去，归于黑暗，人头的哀嚎也再度响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们碰撞着嘶吼着，不断的对刚来的楚翎释放着他们无尽的恶意。

楚翎突然笑了，笑的她弯下了腰，笑的她眼角出现了点点泪珠。

“你们有什么资格骂应萦心？”她抬头，以一种格外嘲讽的语气大声道。

“你们咎由自取，害人害己。”

[比心]修bu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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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假期（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