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反派幼稚

天刚露出一丝曙光,鱼肚白的晨曦洒在息县,映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惨状。

曾雕梁画栋的裴府,此时已化为焦黑的废墟。

昨夜震天动地的动静早惊动了街坊邻里,但熊熊大火焚了半边天,混乱的喊杀声吓得百姓们俱紧闭门窗。

直到天色渐亮,百姓们才战战兢兢出门。

但昨夜即使关着门窗,也有人听到街上裴大人悲切的呼喊声“不孝女!丧心病狂!你竟然妄图杀害我,可怜我的夫人,要不是夫人拼死相救,我这条命今日便要交代在那不孝女手里了。”

裴大人声音颤抖,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与虚弱“我平日里对你百般疼爱,你怎能如此狠心!从此以后,我裴家与裴明辞再无半分关系,权当没养过这么个孽障!”

平日冷清的息县衙门门口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昨夜许多官宦府邸都未能幸免于难,俱被那伙凶残的山匪肆意烧杀抢掠。

那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大人们,此刻只能带着自己的家人,在衙门门口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裴家的人同样满脸悲戚地挤在人群中。

昨天夜里,官府的差人们也曾前往救援,但等他们赶到时,已经晚了。

这场变故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整个息县掀起惊涛骇浪。

街头巷尾,人们像炸开了锅一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谈论着这桩惨绝人寰的事件。

茶馆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还在微微颤动,倒映出他那神色凝重的面容。“裴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整个县城都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在说这裴明辞是不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才会做出这等天理难容的恶行。”

他的话语引起了一阵唏嘘声。

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裴大人府里的大夫透露,花夫人为了保护裴大人,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毅然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啊!据说花夫人身上的刀伤距离心脏仅仅只有几寸,当时情况万分危急,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众人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焦急地追问“那最终怎么样了?花夫人没事儿吧?”

“幸亏裴家还有另一处宅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赶忙将受伤昏迷的花夫人抬到那里安置救治,否则,花夫人这条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如今想想,这花夫人也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在这等危急关头,还能舍己为人,只是可惜了,摊上这么个丧心病狂的继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满脸悲戚与愤怒,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戳着地面“弑父弑母!天理难容!这般忤逆之事,纵观古今,哪里曾听闻过?!”

大家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恐惧,声音也因情绪的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

息县百姓初次听闻王家村之事是有几分怀疑的,毕竟裴明辞端庄才女的名声最初也是他们口口相传的。

但当那残忍的杀戮毫无预兆地降临,息县百姓亲眼目睹,他们心中最后那一丝怀疑也被彻底粉碎。

“我家那口子昨晚回来,脸色煞白,说看到裴家的惨状,吓得够呛。这裴明辞以前还经常在咱们面前露面,一副和善的样子,谁能想到她骨子里竟是这么个恶魔!”

“真是疯了疯了!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否则日后这息县还不知要被搅出多少祸事来!”

随着息县百姓的口口相传裴明辞那令人胆寒的恶名迅速蔓延至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皆是人们惊恐与唾弃,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骇人的谈资。

——

万沛省官府内,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丝绦,佩玉悬垂,他面庞如精雕细琢的玉,剑眉斜插入鬓,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也如竹般清雅柔韧。

他听到 “裴家” 这两个字时,眉头不由皱起“又是裴家?他们家又怎么了?”

下属赶忙上前一步“大人,听说那裴明辞得知自己被裴家除名后,突然发疯,火烧抢掠了诸多官宦府邸。其中,裴府的损毁最为惨重,如今已然是一片废墟,那火势之大,到现在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儿呢。”

“听闻她癫狂至极,甚至妄图弑父,所幸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被她的继母舍身阻拦,只是这继母也因此身受重伤,如今已是性命垂危,生死未卜。”

官府内还坐着三名男子,其中一位身着华丽富贵服饰的男子,身形肥胖,大腹便便,听闻此言,气得浑身直哆嗦“这女子实在是太过狠毒了!做出这般天理难容的恶行,真不知道裴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她的,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简直丢尽了咱们这些名门世家的脸!”

一位满脸横肉的男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跟着叫嚷起来“她还撺掇我女儿逃婚,这让我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我这口恶气若是不出,不将她千刀万剐,简直枉为人父!我定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较为儒雅之人道“哼,她如今做出这种杀父弑母的恶行,我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依我看,她这人就是天生的坏种,是那克亲克友的天煞孤星,留着也是个祸害!”

坐在上位的男子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

这几个人的女儿都被裴明辞撺掇着逃了婚,心中愤怒,说要助衙门一臂之力。

可若要嫁的是个如意郎君,谁会逃呢。

谁不知道他们要女儿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纨绔子弟,不过是看中了人家的权势和财富,想要攀附权贵罢了。

如今女儿没了,失去这攀高枝的机会,便开始发怒了,将所有的过错都一股脑地怪罪到裴明辞身上。

实在是虚伪至极,可笑至极。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面上还带着淡笑。

这三个家族的支持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其实他还得感谢裴明辞帮那几人的女儿逃婚,否则这三家也不会帮他。

不过他们帮的也不一定真心实意。

一旁的副官上前建议道“大人,咱们不如早日发兵去捉拿这个裴明辞,她如此嚣张,不知还要再做多少祸事,免得夜长梦多。”

省知事淡淡地扫了副官一眼“你觉得什么时候出发?”

副官拱手“早出发的好,但具体的日期还要大人决定,下官没有这个权利。”

省知事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他来自京城,老师是当朝的内阁首辅,这晖州官员表面敬重他,暗地里却处处架空他。

在他拒绝藩王嫁女后他的处境更加恶劣。

现在这个棘手的事情交给他办,若他完不成或是他出一点差错,藩王肯定会借此发落的。

一旁的副官虎视眈眈,只要他一下位,那副官便会立刻接替。

他处处受到各方势力的排挤和打压一路走来可谓是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经过这几年的苦心经营和谋划,才慢慢地积攒起了如今的势力和地位,他可不想因为这裴家女子的事情,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毁于一旦。

坐下的那三人也纷纷开始表示应尽快出发。

省知事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明日出发。”

——

裴明辞与其他人分开后带着两个丫鬟去看望王家村众人。

王家村民们个个身姿挺立,眼神中透着狠辣决绝之色,哪里还有当日那灰白着脸,充满无助与绝望的模样。

一个个仿佛是从地狱浴血归来的恶鬼,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血腥之气。

瞧见裴明辞的身影,眼中迸发出狂热与崇敬的光芒。

他们毫不犹豫地 “扑通” 一声齐齐跪地,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齐声高呼“主上!”

裴明辞眼神淡淡地扫过他们,问“如何?”

为首的阿阳恭敬地垂首道“主上,我等不过耗费半天时间,便能将一个村子屠戮殆尽。只是,接下来的村落中,会武功的人开始增多,行事恐怕会愈加艰难。”

裴明辞只是轻轻地 “嗯” 了一声,这背后的水很深,她早有预料,看向跪地的一人“阿紫,带人在村落中仔细寻找后颈处有梅花胎记的女子,大概五六岁,越快越好。”

“是。” 阿紫领命,抱拳行礼后,迅速带着一队人马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

裴明辞继而看向阿阳“阿阳,做后手准备”

“是。”

——

宿远封坐在病床上,身姿微微前倾,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熟练地在屏幕上滑动着,手指快速地翻动着页面,屏幕的亮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认真的模样。

他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手机上显示的文字内容上,一刻不敢放松,宿远封发誓他高三都没这么认学。

看完手下内容,他抬头。

萱萱提醒“再看第56章”

宿远封立刻切换章节,到与反派相关的情节。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他的小命在反派手里,必须要对反派多些了解。

突然,他指尖一顿。

【空无一人的卧房裴明辞静静地坐在烛火旁,身姿优雅而专注,低着头,手中的针线上下穿梭,似在精心缝制着什么。】

“这反派居然会刺绣,我以为她只会算计人,杀人呢。”宿远封惊奇,又继续滑动屏幕。

萱萱冷哼一声。

【烛火闪烁下,裴明辞手中拿着的并非是什么精美的刺绣作品,而是一个模样怪异的缝制物品,

仔细辨别,那物品针脚显得极为粗糙,歪歪扭扭地勉强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缝制完成。

裴明辞伸手拿起一支毛笔,将毛笔轻轻蘸入朱砂墨中,饱满的笔头瞬间被那鲜艳的红色浸染,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黄纸,手中的笔悬在纸上方,嘴中默念着什么。

她开始下笔,笔触在纸上轻盈地游走,一个个字符逐渐在黄纸上显现出来,便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辛酉年、癸巳月、丙午日、庚寅时。

裴明辞将这个刚刚做好的娃娃放入一旁的盒子里,只见那盒子中早已摆放着许多类似的娃娃,每个娃娃上都贴着不同的生辰八字,仿佛是一个个被封印的灵魂,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气息。

裴明辞从盒子底部拿出一个,手指轻轻摩挲着娃娃。

她眼神平静,抬手把它放到烛火之上。

娃娃材质易燃烧,刚一触及那炽热的火焰舌尖,刹那间,很快火焰便吞噬了整个娃娃,发出轻微的 “噼里啪啦” 的声响,仿佛是它在发出最后的挣扎与呻吟,只留一堆灰烬。

在那橙红色的火光映照之下,裴明辞的脸庞被勾勒出明暗交错的轮廓,她的眼神愈发显得幽深冰冷,那跳跃的火苗在她的眸中闪烁,她愉快的勾起唇角。

萱萱解释“辛酉年、癸巳月、丙午日、庚寅时是上一章死的那个人的生辰八字。”

堂堂大反派,算计一切,玩弄天下的大反派,竟会涉足这等巫蛊之术。

宿远封以为这种谋夺天下,犯天下之大不韪的人都是相信人定胜天的,居然也相信玄学。

可是他穿书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玄学?

宿远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那些人的死难道真的有什么巫族的神秘法术在背后作祟?

想到这里,宿远封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萱萱撇了撇嘴“你看她,多幼稚。”

宿远封瞪大了眼睛看向萱萱,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幼稚?你对她这是有什么滤镜啊,哪幼稚了?这多可怕啊!”

他实在无法理解萱萱怎么会用 “幼稚” 这个词来形容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萱萱微微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道:“哥,你还不明白,她做这些巫蛊娃娃,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

“她呀,就是只要有人惹了她,或是谁是她道路上的绊脚石,挡了她的路,她就会动手做一个巫蛊娃娃,就好像这么做就能把对方怎么样似的,这不是幼稚至极嘛。”

宿远封勉勉强强松了口气,没用就行,忙不迭地追问“那她知道这巫蛊之术根本不管用吗?”

萱萱笃定道“她当然知道呀,她又不傻。可她就是喜欢这么做。”

“那被他做巫蛊娃娃的人?”

萱萱双手抱胸,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道“当然都死了,要不她这娃娃不就白做了嘛,她可不喜欢白费功夫。”

宿远封猛地提起一口气,嘴唇微微发颤,艰难地开口问“那些娃娃上的生辰八字…… 有我的吗?”

萱萱瞥了他一眼“废话,当然有你的。”

宿远封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其实在问出这话之前,他心底已然有了几分预料,只是不愿去直面那可怕的可能性。

他在心底拼命地自我安慰。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而且…… 而且他现在愿意为反派效劳,应该不会,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然而,理智却又在不断地提醒着他,如今的自己在裴明辞眼中,根本算不上是唯一不可替代的存在。

只要稍有差池,自己随时都可能成为……

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始疯狂地快速翻动起手机来。

夜色如水,古朴典雅的雕花床榻上男子双眼睁开,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惶,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亲信就看着宿远封突然迅速起身,快步走到桌案前。

宿远封伸手拿起一支毛笔,笔触在纸上快速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并未遮挡住纸张。

亲信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他,目光时不时地飘向宿远封书写的方向,他自恃眼力过人,但此刻,他却只能看到男子笔下那一串串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又像是来自异域的文字,让他感到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宿远封写完了就把纸张揣到自己的怀里,安稳的去睡觉了。

亲信只能凭着记忆把那些字符画了下,交给了窗边的人。

好好想宝宝们,抱抱抱抱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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