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红痕,反派

宿远封一踏进自己的屋子,浑身都松快了。

这是他穿越以来待的最久的地方,最让他安心的地方。

而且那个他所谓的亲信,在他提出了要**后,居然非常好说话的守在了门口。

看来是他献策有功的缘故。

果然有价值就是一切,有价值才能在反派那里得到地位。

总之这个地方已经彻彻底底属于他一个人了,他的小窝。

这是他在异世扎根的第一步,拓展的第一份地图!

他为了纪念这伟大的时刻还给他的小窝取了个名字,叫做远封屋。

宿远封把自己扔到床榻上,及腰的墨发随之铺散开来。

他翻了个身,宽大的衣袖下显得清瘦的胳膊随意地一甩,耷拉在床边。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床边的两只手仿若由最上等的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

手背的皮肤白得晃眼,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雪。

在透过窗棂的微光下,犹如细碎的美玉,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蜿蜒分布,透着一种脆弱的美感。

然而,此刻这双本该完美无瑕的手上,却布满了一道道醒目的红痕,仿若春日里怒放的红梅被硬生生地碾碎在这洁白的雪地上。

甚至可以从这红痕上窥探出有人是怎样细致的玩弄过,大拇指重重地按压在骨节顶端,一圈又一圈地用力揉搓,指关节处的皮肤被反复挤压、扭曲,原本白皙的肌肤先是泛起淡淡的粉色,随着揉搓的加剧,颜色愈发深沉,逐渐变成鲜艳的红。

这红与白的碰撞,犹如鲜血泼洒在素绢之上,强烈的色差冲击着视觉。

整双手仿佛是一幅被恶意涂改的精美画卷,处处诉说着不久前遭受的粗暴对待。

宿远封打了一个寒颤,甩了甩手,把目光移开,眼不见为净。

他这几次穿回现实恶补了一下这个反派。

这反派自幼受祖父严苛教导,祖父有意磨砺她,常将其置于波谲云诡的复杂局势里,逼她直面生死攸关的难题。自小便目睹诸多血腥场景,残酷厮杀、无情背叛,长期浸淫在这般残酷的环境中,心性怕是早已扭曲变态。

满心满眼,只剩残忍与暴虐,想必极为热衷于凌虐他人,在他人的惨叫与求饶中,才能寻得内心那扭曲的满足。

不过,虽说这反派手段狠辣变态,可论及本事,那也是实打实的厉害。

自那天以后他虽然天天缩在屋子里,但是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整个山寨近日来那战意满满的氛围。

捷报如同冬日里纷扬的大雪片,一封接着一封地涌入山寨。

大概是宿远封上一次主动参与起了作用,他们也把捷报呈到了他的面前。

他好奇的翻看过,那些捷报中的描述,用词简练,却让人热血沸腾。

让人仿佛瞬间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好似亲眼瞧见,战场上奇兵迭出,将士们仿若神兵天降,打得敌军措手不及。

宿远封不过是个刚满 18 岁的少年,正值热血满腔、意气风发的年纪。

对他来说,在这金戈铁马的古代,领兵打仗、驰骋沙场,是何等的风光!

谁心里没有个报效祖国的宏愿。

谁不想成为一呼百应的大将军,梦想着有一日身披红袍,头戴金盔,跨下骏马嘶鸣,率领着千军万马,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呼,民心所向,那威风凛凛的游街走马之景。

他在早读背边塞古诗时,就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过画面。

死记硬背他是背不过的,他总爱在脑子里想点儿画面,辅助自己背诵。

在现代社会,生活安稳平和,鲜少有需要这般热血拼搏的时刻。

可一旦置身于古代的大舞台,再看这手中一封封的捷报,那热血便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他蹭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个身体以前肯定也是习武的,毕竟是个大当家,他努力调动肌肉记忆,想耍几下子。

他模仿着电视剧里面将军指挥作战的模样,口中高呼“我乃宿大将军,将士们,跟着我冲!”

可刚耍了几下子,再一抬腿,身体却不听使唤,可能是躺了这么多天身体太虚的缘故。

脚步踉跄,被床上皱起的被褥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呱叽”一声,狼狈地摔在了床上。

宿远封保持着脸埋进被子里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一阵滚烫。

太丢人了。

虽然知道房间里没人,可是他尴尬的半天都不敢抬起头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

轻咳一声,坐起来。

看来他也就只能在脑海里过过瘾。

如今,真正来到这个世界,看着因为反派的存在而胜利的一场场战争,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书中对这个反派的描写多么真实。

裴明辞,书中描写,天生帝王心性,对别人狠辣决绝,对自己亦是严苛无情。

仿佛世间万物都能被她掌控于股掌之间,只为成就那番霸业。

经此一战,山寨里的人想必会更加敬畏她。

山寨里喜气洋洋的,文静堂的众人个个意气风发,连管家身上的冰山冷气都化了许多,也就裴明辞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坐镇大局。

而在万沛省官府那边,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将领们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山寨竟如此厉害。

之前的种种谋划在真正对阵时显得漏洞百出,被对方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他们深感挫败,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营帐之中,众人围坐一起商议军情。

副官面上虽极力掩饰,可眼底那幸灾乐祸的神色却时不时的闪过,他做出担忧的模样。“大人,咱们如今可如何是好啊?这看着不起眼的小小山寨,没想到竟如此棘手。王爷那边的军令催得急,若是再拿不下,咱们可都不好交差呀。”

省知事赵长舟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袭深色官袍,面容冷峻如霜,让人瞧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诸位将领,如今局势胶着,你们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有人忍不住叹道“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厉害,咱们之前可真是小瞧了那女子,也小瞧了这山寨。” 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无奈

可偏有人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那又何妨?咱们这边兵力可是占着绝对优势呢,现在不过是一时的失利罢了。”

他生得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壮硕,一身甲胄被擦得锃亮,逞强道“咱们人多势众,只要跟他们耗下去,早晚能把他们拿下。”

话虽如此,其实将领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在有着这般巨大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却没打胜仗,这事儿着实丢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思来想去,他们最终决定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想着先慢慢消耗山寨的粮草,同时派兵把各个要道都死死守住,绝不放山寨里的人下山一步,企图以此来拖垮对方。

如此一来,战争便暂时停歇,进入了休战状态。

县城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虽说周边战事正酣,可百姓的日子还得照旧过下去。

街巷里,小摊小贩们依旧支着摊,售卖着各类杂货、小吃,只是相较以往的熙熙攘攘,如今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行人也稍稍稀少了些,使得热闹劲儿淡了几分。

赵长舟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竹叶纹,微风拂过,仿若竹叶轻摇,他薄唇微抿走在县城的青石板路上,他的侍卫阿福腰间束着一条宽边黑色腰带,挂着佩刀,紧紧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赵长舟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厌烦。

这些日子在营帐之中,每日面对副官的明争暗斗、算计排挤,还有将领们为了战术、粮草分配等问题吵得不可开交,那场面让他头疼不已。

他自小就聪慧过人,读书识字仿若天赋异禀,科举中一路高歌猛进,连中三元。恩师乃当朝首辅,对他悉心栽培,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深得皇上信赖,屡屡被委以重任,出入宫廷,荣耀加身。

本以为仕途顺遂,却没料到如今被一个小小山寨绊住了脚,竟成了心腹大患。

他暗中已策反了诸多家族,但他们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帮助他,一旦暴露,必将前功尽弃。

倘若这场仗打不赢,王爷定会毫不留情地发落他,届时,那副官定会取代他的位置。

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布局,苦心经营,都将化为泡影,那些家族往后也不会再信任他分毫。

赵长舟停下脚步,望着街边依旧喧嚣的市井,人来人往、烟火升腾,

阿福见他这般模样,不禁面露担忧,轻声上前道“大人,要不去茶楼歇息一下?”

赵长舟微微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直直撞进他怀里。

赵长舟下意识地伸手稳住怀中之人身形,低头一看,是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衣衫破旧。

小孩显然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溜圆,惊恐地看着赵长舟,嘴里慌乱地说道“对……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双手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东西,身子微微颤抖,转身就想逃离。

阿福目光一凛,他身形一动,手疾眼快地拽住小孩的后领子。

小孩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赵长舟看过去的眼神一下子怔住,小孩被扯开的后领子后面的皮肤有三块梅花胎记。

他死死地盯着那胎记。

小孩见挣脱不开,愈发慌乱,手脚并用,折腾得更厉害了。

赵长舟回过神来,示意阿福松开。

刚一松开,小孩撒腿就跑,没一会儿就钻进了人群里。

赵长舟目光紧紧锁住小孩的背影,快速跟了上去。

小孩跑到一个卖馒头的小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是赵长舟的。

买了很多很多的馒头,一个小小的人几乎抱不动

路上,一个身形佝偻、衣衫破旧的乞丐从街角暗处闪了出来。

这乞丐一看到小孩怀里的馒头,眼中瞬间闪过贪婪的光,二话不说,伸手就朝着馒头抓去,嘴里还嘟囔着“小崽子,哪来这么多吃的,分我点!”

小孩惊恐地瞪大双眼,本能地抱紧馒头,喊道“不行,这是我的,你别抢!”

可那乞丐哪管这些,双手如钳子一般,硬生生地掰开小孩的胳膊,抢夺馒头。

小孩急了,小脸涨得通红,一口狠狠咬在乞丐抓着馒头的手上。

乞丐吃痛,猛地一甩手,将小孩瘦弱的身躯狠狠甩了出去。

小孩像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撞向街边的墙,“砰” 的一声闷响,随后瘫倒在地,疼得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

赵长舟见状,再也按捺不住,过去制止。

阿福举起剑来,出鞘半寸以示警告,乞丐见势不对,撒腿就跑。

赵长舟迅速弯下腰,将散落在地的馒头一一捡起,一把拉起小孩“你没事吧?”

小孩下意识地摇摇头,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怀里的馒头。

□□把馒头递给他,小孩儿抱过馒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

小小的身影在街巷中穿梭,眨眼间就跑出了一段距离。

阿福见状,不禁皱起眉头,低声嘟囔道“这小孩儿真没礼貌,大人救了他,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跑了。”

赵长舟却摆了摆手,抬脚跟上。

小孩一路狂奔,专挑那些狭窄、偏僻的小道走,七拐八拐,他们险些跟丢。

两人一路追随,小孩最终闪身进了郊外一座破庙。

破庙墙体斑驳,大半的外皮已剥落,走近些,只见庙门歪斜地悬着,摇摇欲坠,仅靠一侧生锈门轴苦苦支撑。

两人放轻脚步,悄悄挪到庙的一扇破旧窗户旁,侧身探头向里面张望。

只见庙内,夯实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鼠洞遍布。头顶房梁歪斜断裂,木椽交错勉强支撑,似随时会塌,正前方神龛空空,唯有碎陶片与半截残烛,

里面有女人也有孩子,一个个衣衫褴褛,脸上、手上满是泥土与伤痕,旧衣服勉强遮住瘦弱的身躯,却掩盖不住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小孩儿把手中有些已经脏了的馒头分给别人,可他们一点儿都不在乎狼吞虎咽地吃着。

就在这时,一位女子缓缓步入这简陋的居所,她身着一袭朴素却干净整洁的衣裳,皮肤白皙,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阿辞:开演!

宝宝们,抱抱抱抱抱抱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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