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李伟和陈刚双双注视着马燕芬，只待马燕芬说出答案。

马燕芬被两个警察盯着，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没说是谁，只说跟那人不小心起了冲突，说那人不出气事情解决不了。”

“有说那人做什么，哪里人吗？”

“这个还真有说。”

对面的李伟一下抱紧了手中的资料，陈刚一向肃穆的神色也有些激动。

马燕芬清了清嗓子，不敢卖关子：“是在海城惹上的。”

晏晞这次倒没什么信息给警方，例行配合几句就走了。

“刚刚太惊险了。”晏晞坐上戚隐后座时还在回想刚刚的惊心动魄。

戚隐嗯了一声，反应平淡。

晏晞没在意继续道：“还好你个子高大，唬得住人。”戚隐身高与盛凛相似，有点呆有点执拗，至于长相，因为长期戴着头盔，晏晞其实到现在都没见过对方完整的脸。

戚隐嗯了一声，问晏晞：“回家吗？”

晏晞脑子灵光一现：“你载我去公交车站。”

戚隐问，眼神直直地盯着晏晞：“去公交站做什么？”

晏晞大手一挥：“你还要载客赚钱呢。”

戚隐拍拍后座示意晏晞坐下来，摩托车经过公交站时，晏晞坐着下车的准备，呼呼，摩托车开得更快了。

“不挣钱，送你回家。”戚隐这才回应晏晞刚才的话。

晏晞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又欠了戚隐人情。

第二日晏晞去奶茶店，却被店长辞退了。

“为什么？”晏晞不解地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店长拿出50元丢给晏晞，“你才来三天，本来没有工资的。”

晏晞不傻，知道对方想岔了：“我又没做坏事，那个女人也不是坏人，只是警察在找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热心市民。”店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别影响我生意。”

晏晞挺直身体：“你这是在侮辱我！要辞我可以，说好月薪2000元，我上了三天班，给我200元。我还没算你侮辱我的精神损失。”

店长没想到来面试时跟个小白兔的宴席，要起工资时可半点也不手软。晏晞面对店长自然不怂，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他。

店长恨恨地掏出150元，想要往地上扔，被晏晞截住了。

“你给我等着，你一个死打工的。”

晏晞扬扬手机：“你猜我有没有录音？”

店长脸色大变，想去抢晏晞的手机。晏晞后退一步：“这事到此为止，谁也别惹谁。”

店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要弄得太难看，对谁都没有好处。”

晏晞转身离开，飞扬的神情直接垮掉。

麻蛋，再也不要跟警察扯上关系了。

说曹操曹操到，李伟给他打电话了。

“以后别联系我了！”电话刚接通，晏晞就朝对面吼道。

“晏先生，我是李伟。”

“说。”

“谢谢你找到马燕芬。”

“那又怎样，因为帮助你们留下那个女人，我被开除了，你们简直是扫把星。”晏晞说着大力挂掉电话。

一会李伟的电话又响起来。

“都说不要打电话了。”

还是李伟：“凶手应该还在宁城，你要注意安全。”

“不要你们假好心！”晏晞发誓再也不接李伟的电话。

工作一直没找到，晏晞可不敢坐吃山空，他心里有个疯狂的主意，而这也是他的退路。

晏晞又开始招工作，经过啵啵奶茶店时，发现奶茶店关门了，又过几天发现奶茶店拆了，被其他奶茶品牌租了下来。

这么好的地段居然不做了，正好旁边有人在讨论，晏晞多听了一嘴，原来奶茶店店长半夜走路掉进下水道，虽然命大没死，但医药费太高，只得把店铺转让出去。

晏晞唏嘘一声，危险与明天不知哪天先到。

回家时，晏晞把发生的事告诉了盛凛。

盛凛：“摔进下水道，那么刚好？”

晏晞：“肯定了，不然早传开了，只能算他倒霉。”

盛凛忽然转移话题：“你会开车吗？”

晏晞：“不会。”

盛凛：“我有辆二手车，可以借你开，后续保养你出。”

盛凛：“跟着我开车，一个月最低能拿1万。”

晏晞前面还想着如何拒绝盛凛的好意，听到工资时眼睛亮了：“真的。”此刻什么跟踪狂、杀人凶手，通通忘记了。

晏晞大大心动了，他拿出手机看积蓄，然后满腔热血陡然降为0度。

晏晞：“谢谢啊，我再想想。”

大约半小时，晏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盛凛给他打电话。

“下来。”盛凛话语简短。

晏晞走下去，盛凛正停在路边，朝他招招手。

晏晞走过去：“怎么了？”

“上来。”

晏晞也干脆，直接上车，傻瓜才在外面晒太阳。

晏晞一上车，盛凛就发动车子。

车继续开着，晏晞很快发现不对：“我们这是去哪里？”

盛凛声音忽然阴森起来：“荒山野岭的，你看是去哪里？”

夏天的6点，天还大亮着，但已有黄昏之意，晏晞胆子又小，抱了下肩膀：“你别吓我。”窗外确实是人烟罕至的道路。

“你怎么这么怂？”盛凛说着把车停了下来，“下车，这里是驾校。”

“驾校？”晏晞下车一看，真是驾校啊，“我不学车，我没钱。”

盛凛走到晏晞旁边，长手按住他的肩膀，跟逮小鸡似地把人带去办公室。

晏晞181公分的个头自然不矮，但他看盛凛要抬头，盛凛肯定有190公分。盛凛力气很大，按着晏晞，晏晞感觉自己动了又感觉没动，不过几步，就被盛凛推进办公室。

盛凛指着晏晞：“他报名，给他办理。”

工作人员有点楞，但很快反应过来：“身份证带了吗？照片呢？”

晏晞还想说不要，身上的包就被盛凛打开了。

盛凛把身份证给工作人员：“你用手机给他照。”

旁边就有个白墙，晏晞被盛凛推过去。

盛凛看了一眼，忽然脱下身上的黑色衬衫。

“你……你干嘛……”晏晞惊呆了，指着盛凛鼓起的胸肌、肱二头肌，眼珠差点掉出来。这是**裸的攻击，男色攻击，不带这样玩的！

盛凛走近晏晞，男人长相冷酷，身材健壮，带着雄性的荷尔蒙停在晏晞前面：“有意见？”

“没……没，脱衣自由。”

盛凛扯了扯嘴角：“呆。”说着伸手去脱晏晞的衣服。

晏晞像个即将被□□的良家妇女，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放：“我没有**的爱好，盛哥你行行好。”

“盛哥？”盛凛把这句话在嘴里滚了一遍，“你叫我盛哥，那不是更该听我的。”

晏晞离开驾校时，手机上多了个驾校APP。

“一周后考科目一，这几天先跟我练车，下午练车，能接受吗？”盛凛问他。

晏晞点点头，都报名了，当然要全力以赴。

“等我赚到钱就还你。”晏晞很大声地保证，“以后我们就是好哥们了，对吧。”

他以前好羡慕别人有好哥们，一个电话，另一个便义无反顾地帮忙。而他交不起资料费时，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借钱的朋友。

现在他也有了是吗？晏晞想着，小心翼翼地不确认地看了盛凛一眼。

“当然。”盛凛拍了下晏晞的肩膀。

晏晞笑得傻兮兮。

既然是好哥们，盛凛提出去晏晞宿舍一坐时，晏晞自然没有拒绝。

“盛哥，你是第一个来我宿舍的朋友。”

“盛哥，我那地方小，你别介意。”

“盛哥，你慢点，这里路不好走。”

“盛哥到了。”晏晞推开门，“你坐床上，我这边没有椅子。我给你开空调。”久违的晾爽造访了小小的出租屋。

盛凛没有坐下，而是上下打量着房间。

晏晞跟在后边，既怕盛凛笑话自己的寒酸，又想把自己的真实展示给盛凛。

“我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盛凛是黑车司机，自己这个孤儿，跟对方做得起朋友吧。

“盛哥，我去煮面条给你吃。”福利院的阿姨曾说过，客人第一次来家里，要请人吃碗面。

盛凛没有拒绝。

晏晞高高兴兴地推开阳台去煮面。

屋内盛凛眼神凌厉地看向头顶角落，讥笑一下，抬手向上，随后走到洗手间。

晏晞走进屋内时，盛凛正好从洗手间走出来。

“盛哥，我这洗手间很小，你那么高，小心撞头。”

盛凛手指成拳，随意地插入裤兜：“面煮好了吗？”

“马上，你肚子也饿了吧，我煮了很多，不过没什么好东西加。”

晏晞怕盛凛吃不饱，特意煮了两个水煮蛋放在面里，他有工作时吃得也很简朴。

“盛哥，我给你剥壳。”

盛凛侧坐在床边，一个小桌子搭在床上，就成了一个临时饭桌。盛凛个高腿长，筷子挑着面条，慢条斯理地吃着，慢条斯理地看着晏晞像个小蜜蜂一样忙乎。

这是晏晞第一次接待客人，整个人激动不已，好像踩在云端上。

“盛哥，以后没事你常来我这里。”晏晞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福利院阿姨的话，主人得热情，得记得请客人下次再来。

“好。”盛凛应了下来，“下次请你去我家玩。”

晏晞惊喜地看向盛凛，面红齿白的应届生，感觉自己好像被老天眷顾了，这就是否极泰来吗？

“好，好，好。”晏晞连连喊了几声。

吃过面条，晏晞更是亲自送盛凛下去。

“我这地方偏，不好找。”

“明天下午学车，我来接你。”

“好的盛哥，你快到时给我打电话。”

晏晞一直看不到车才收回了手，他赶紧去超市再买点面条，鸡蛋还要买些，他家里也是有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