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谨珩态度十分冷淡,可明明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林珈阅不清楚他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是觉得他太矫情了吗?
以后在骆谨珩面前要表现得坚强一点。
他也没想到会忘记摁电梯,平时出门都有人跟着习惯了,加上刚刚腰痛的实在厉害才没注意到,不曾想惹骆谨珩嫌弃。
林珈阅人还在整理厨房,魂却早已不在了。
好像自从回国,做什么都是错。
骆谨珩下班回家,意外发现林珈阅不在家里,电话居然关机。
客厅的墙角,那是林珈阅走的第二年,贺然非得把自己的猫塞给他养时装的监控。
骆谨珩把手机软件下载回来,看到林珈阅回到家后在厨房洗碗,碗没有放稳,一离手就掉落下来。
林珈阅立刻扑过去救,却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跟脆弱的瓷器一起摔在地上,胳膊压到碎片,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瞬间透出来染红了衣袖。
林珈阅瘫坐在那里,又急又懊悔:“我怎么这么蠢啊,难怪骆谨珩不要我!”
骆谨珩:“…”
能不能赶紧去处理伤口,还在流血!
过了一会儿,林珈阅终于爬起来,去收拾碎片,又看到滴在地上的血,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东西,拿水冲了伤口,然后贴上了纱布。
骆谨珩:“...”
不消毒、不上药,直接拿纱布一贴…他到底有没有常识?!
怪他了,是他把林珈阅养的什么都不会。
林珈阅徒手收拾好碎片,骆谨珩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又割了手指,好在他还没那么蠢。
林珈阅对着那些碎片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即使贴上,骆谨珩肯定也不要了,只好用袋子装起来。
能买得到吗,他赔给骆谨珩可以吗?
骆谨珩现在是总裁了,说不定这些都是定制的,买不到的。
林珈阅苦恼了好一会儿,最后拿出手机给一个朋友发了微信。
骆谨珩看到对方是一个叫阿彬的人。
“阿彬,你帮我看看这个在哪能买到?”林珈阅对着其他完好的碗,全方位的拍了照片,碗底是他看不懂什么体的书法写的字。
那个叫阿彬的人很快回复:“我去,这是崔大师的作品啊,现在买不到了,大师人都没了,你居然有这种好货。”
完了。
林珈阅心凉半截:“不是我的,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只。”
阿彬:“这种东西为什么会随便碰啊,还打碎?!”
林珈阅脸色白了又白,骆谨珩十分想让这人闭嘴!
“很贵重吗?古董?这是我朋友家吃饭用的碗。”林珈阅咬着嘴唇,苦恼道:“还能买到吗?”
“窝草…拿这碗吃饭!”阿彬道:“不能算是古董,但也有年头了,大师是清末官瓷的工匠,后来时代变迁,自己做了些东西,人么…建国前就过世了。”
“这是他晚年的作品,所以你说是古董吗,倒也不能算,那会儿都民国了,太近了,但珍贵肯定是珍贵的,后来特殊时期还被毁了不少,市面上见不到了,你这套碗少说得七位数,可惜有价无市。”
“你这什么朋友啊,关系怎么样啊?”
林珈阅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现在和骆谨珩的关系:“…关系…大概是他知道我弄碎了他的碗会大发雷霆的那种吧。”
骆谨珩:“...”
根本不会。
阿彬:“那怎么办?能用这东西当饭碗的人家肯定什么都不缺了。”
林珈阅想了想:“你能帮我找找价格差不多稍微高一点的古董吗?”
“嘶…也行…也只能这样了,我尽快给你看。”
骆谨珩:“...”
倒也不用。
“嗯。”林珈阅做艺人好几年了,但火是前年年初才爆火的,其实还没攒太多钱,他打开了自己的账户看了一眼。
8493207.67元。
几个小时候后,阿彬给林珈阅发来语音:“兄弟,哥们儿给你找到一钧窑的瓶子,四百万,怎么样?”
“真的?什么时候能拿到?”
“…他在隔壁市,我后天过去出差给你带回来?”
“后天?”林珈阅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他开车过去,应该能在骆谨珩下班前拿回来:“你今天跟我过去一趟呗?我现在去你家接你。”
阿彬:“这么急啊,看来那东西的主人跟你关系不怎样。”
骆谨珩:“…”
阿彬:“那你来家里找我吧。”
林珈阅拿起车钥匙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骆谨珩头疼的关了APP,看来还是不难受,还能满世界嘚瑟。
林珈阅是半小时后进门的,骆谨珩今天居然这么早下班,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和他说碗的事,眼见着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谨珩,你的餐具我没拿住,摔碎了一只碗…你多少钱买的啊,我赔给你吧?”
骆谨珩心道不是买了东西赔了,怎么还要给他钱:“不贵,三百五十万。”
“啊,那我转给你。”林珈阅把钱转过去:“对不起…我太笨手笨脚了,那个…我买了个礼物给你,就当补偿你那只碗,行吗?”
骆谨珩看了眼短信提醒,还真给他转了,那林珈阅现在岂不是没什么钱了。
林珈阅急着把东西拿出来,生怕骆谨珩说不要了,他东西就白买了:“可以当花瓶,怎么样,我给你买了花。”
骆谨珩看了眼他手里的玫瑰:“瓶子我收下了,花以后就别买了。”
林珈阅:“你不喜欢吗?”
“嗯。”
林珈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是不喜欢玫瑰吗,我下次…”
“不是。”骆谨珩打断他的幻想:“是…”
“知道了!”林珈阅打断骆谨珩。
后面的话即使不用说出来,他也该听懂了。
不是不喜欢花,是不喜欢你。
林珈阅不敢再想下去,怕在骆谨珩面前失态:“以后不送了,我先回房了。”
骆谨珩挑了挑眉,没说受伤的事,这么好的苦肉计机会,居然不用了:“晚饭,不吃?”
林珈阅看着桌上的饭菜,显然是骆谨珩留给他的,刚刚才听了那么伤人的话,仅仅一秒之隔又忍不住感动。
“我要节食,中午以后就不能吃东西了。”
骆谨珩和林珈阅不约而同想起从前,骆谨珩是不许他不按时吃饭的,总是不厌其烦的哄着他吃。
“我这是职业需要,上镜会不好看…”
“不用跟我解释。”骆谨珩站起来准备上楼:“林珈阅,我们之间不是需要互相交待的关系。”
林珈阅张了张嘴,可“对不起”和“我爱你”都不合适,那个曾经满心满眼全都是他的人,怎么就被他弄丢了呢:“…好的。”
骆谨珩扭开头,不愿再看林珈阅伤心的神情。
隔天晚上,林珈阅拍杂志回来,再次在家里看到贺然时整个人如遭雷劈。
是了,他都忘记问骆谨珩现在是不是有在发展的人了。
他一向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能够屡次上门,想必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吧。
他们是两情相悦,只等水到渠成,又被他横插了一脚吗?
如果是的话,他要放弃吗?
林珈阅狠狠地纠结了,骆谨珩说他不会爱人,说他不会为别人着想,任何事都只顾自己开心。
那他该放手成全骆谨珩吗?
不,他做不到,就当他自私吧。
放手,绝不可能。
“先生,他也是你的狗吗?”
林珈阅走过去,自然的站到了骆谨珩面前,挑衅的看向贺然,再见一次,贺然的脸依旧让他感觉到巨大的威胁。
贺然笑笑,并没有把林珈阅的挑衅放在心上,因为骆谨珩会站出来。
“林珈阅,你在胡说什么。”骆谨珩冷着脸呵斥他。
“我不介意你左拥右抱。”林珈阅变本加厉道:“这位先生也不介意的话,我们三个人一起也是可以的。”
骆谨珩:“...”
贺然笑出来,有点意思:“可以啊,谨珩,原来你喜欢这样啊,那我陪你试试也无妨。”
“你脸也不要了?”骆谨珩带贺然来家里是存了几分让林珈阅误会的意思,但也没想他这么剑走偏锋。
贺然扮乖道:“你不愿意就算了嘛,反正我都是听你的。”
两人的对话在林珈阅耳朵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跟骆谨珩从出生就认识,从不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想必是他离开后才出现在骆谨珩身边的,可骆谨珩就已经跟人家站到一起去了。
“先生,他是谁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林珈阅暗戳戳的挑明,他和骆谨珩的过去任何人都比不上,他了解骆谨珩的一切,而贺然只是个后来的。
本是杀人诛心的局,可骆谨珩脸上的表情让林珈阅心里不安起来。
“他是我大学同学贺然。”
林珈阅脑袋嗡的一声,那就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还没走呢。
那为什么他会不认识贺然呢?
林珈阅想起,骆谨珩以前也和他说过一两回自己的事。
可每次他都说太无聊不想听,然后拉着骆谨珩聊艺术史,聊电影聊故事,末了还要嫌骆谨珩一句搞商科的只会算计不懂浪漫。
原来他那时候那么傲慢又高高在上,他所依仗的也并不是自己多厉害,而是骆谨珩爱他。
林珈阅脸色变了三变,再说不出半个字。
任由骆谨珩朝贺然解释说,他只是来借住的,找到住的地方就会搬走,也愣是没能开得了口反驳半个字。
“这样啊。”贺然道:“我那里空着几套房子,让你朋友挑喜欢的去住就行了,人家大明星和你挤,你也太失礼了。”
骆谨珩顺着说道:“那我让他自己选选,走吧,到楼上说。”
不…
林珈阅脚尖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骆谨珩怎么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赶他走,贺然凭什么还可以去他的房间。
不可以…
砰!
“唔——”贺然被林珈阅从骆谨珩身边推开,摔到楼梯扶手上,险些跌下楼,幸好他反应快及时抓住扶栏。
“林珈阅,你在干什么!”骆谨珩把人狠狠摁在墙上质问。
林珈阅后背磕的生疼,居然笑了出来:“谨珩,你保护错人了,你说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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