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只要玩家问问题,他就要回答,此时卡斯迪尔又甩出去了几个未知的、极具诱惑力的信息。
比如众人未知的浮空之巅、五界、赤华城,还有关于第六轮游戏结束时赠送的道具,这么多问题,总得选一个问吧。
卡斯迪尔弯起唇角,笑眯眯的摩挲着权杖上的蛇头,——有了上面的蛇形标志,不再适合用拐杖称呼了,附着精美鳞片的权杖手柄,一下子成了权力的象征。
他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玩家们,静静等待着。
但是言酌让卡斯迪尔失望了,对方毫无兴趣的摇摇头,半点欲言又止的意思都没有,“没有想问的了”。
言酌在卡斯迪尔说“有什么问题要问”的时候,脑海中就响起了警铃,这是卡斯迪尔第一次要求,让他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
记得最开始进入游戏中,李佑天无意跟嘴问了一句,卡斯迪尔的回答的是“不要追问,那不是他所负责的范围。”
在游戏规则固定的范围内,他不得不回答问题,在规则之外,他不喜欢回答问题。
所以现在让他们问问题这件事,有一点小问题,或许是会触碰到什么禁词,这个可能性比较小,言酌认为,“问题”是有次数限制的,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问题要在他们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自己有帮助的时候提问,现在并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关于卡斯迪尔说的更高级的城市地界,就像玩游戏,等级高了,自然会知道。
言酌并不急于一时。
卡斯迪尔见言酌说完不感兴趣之后,还冲着旁边几位眼神中充斥着疑惑和跃跃欲试的玩家摇摇头,而且剩余的五位玩家真的在听言酌的话,全部保持静默。
“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走吧。”在言酌的号召下,六个人在卡斯迪尔的视线中整齐的围成一个圆,开始了接下来的计划。
卡斯迪尔第一次被人这样驳面子,甚至直接无视了他。
他沉着脸,红的鲜艳的唇抿成一条线,手中的权杖在握,他右手本来摩挲着蛇头的手,指节内收回握,直接将上面的蛇头拽了下来,紧紧攥在掌心里。
蛇头装饰物在他手中被碾成齑粉,很快,权杖上方又冒出来一个蛇头,蛇信子猩红,突出的长度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卡斯迪尔顶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说出的话泛着冷意,“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要小心了,不仅要注意自己身体的素质,游戏内的生命值也不要忘记保管好,有药就赶紧用了吧。”
言酌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卡斯迪尔,落在卡斯迪尔身上的光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光束中卡斯迪尔的身影明灭闪烁了几下,很像屏幕投上去的人影。
回想起来,每一次他们联通私人频道或者公共频道,大家出现在一个房间的时候,也是以那样闪烁几下之后进入的,像全息游戏的投影,抽动的蓝色数据线条组成人形。
但此时让言酌心中产生疑惑的不是身影的怪异之处,而是卡斯迪尔在催促他们要用游戏内的药物,这一次他在离开之前都没有说让他们用生命值做交易,换取药品。
为什么呢?
是和当初毁灭者寄生了张怀辰的身体有关么,寄生了玩家身体的毁灭者能够继续游戏。
卡斯迪尔催促保持着玩家身份的毁灭者用生命值兑换药物,但是对真正的玩家并不这样诱哄,反而让他们及时用药品,虽然这种叮嘱听起来也不像是好意。
游戏内的生命值是游戏规定的,按照之前的推测来看,卡斯迪尔没有权利去更改,他要遵守这个副本游戏规则,他动不了游戏内的生命值。
而且之前卡斯迪尔都是直接说让他们用生命值兑换药物...但是现在又不这样催促了,而是要他们保护好生命值——不对,卡斯迪尔原画是保管好。
保管好......就好像那些生命值是给他准备的一样,可卡斯迪尔又不是玩家,他甚至都没有生命值这个东西。
记得卡斯迪尔在游戏最初时,说不要让他们死的那么早,那样就不好玩了,仅仅只是因为卡斯迪尔的恶趣味,才这样提醒的么?
言酌不认为是这样的,只觉得不对劲,又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突破的点。
回想卡斯迪尔说过的话时,卡斯迪尔权杖上方那个蛇头上猩红的蛇信子在他回忆中一闪而逝,最后停留在记忆的角落中,被大家说话的声音包围,缠绕成一团。
“按照卡斯迪尔说的,第五轮会有两个毁灭者进入,我们怎么避开他们?”孟周彤是在场唯一一位没有遇见过异生物的热门,下一轮她遇到异生物的可能大大增加,此刻说话时,将惊慌恐惧完全写在了脸上。
几人同时看向言酌,此时他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家眼中能够信任的、安排好接下来步骤的首领。
言酌从回忆中抽身,落在几人中间展示的地图上,浅色的瞳孔充满认真,“先盘一下毁灭者出现的房间,有没有重复的。”
“第二轮张怀辰在金库中遇到的毁灭者,被寄生,第三轮,我在大仓库遇到了毁灭者。”言酌知道张怀辰第二轮是在金库中遇到的楼松白,为避免浪费时间,就直接说了。
说完这两天的,看向大家,希望他们说一下异生物的出现的房间,重复率高不高。
最先接话的是刘志远,“我在粮仓遇到的毁灭者,上一轮。”
有了一个开头的人,陆陆续续的剩下三人说了自己的地址。
如言酌所料,当外界有不同于当下敌对的任何一个阵营的敌人出现,且对大家产生平等的危机时,大家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
苏玥在药房遇到的,楼松白是在机场,只有李佑天遇到毁灭者的位置和之前的重复,在大仓库。
“有重复的,而且还是物资多的房间。”孟周彤哆哆嗦嗦的盯着地图,她的技能没有任何攻击性,如果遇到毁灭者,基本上就凉了。
刘志远忽然出声,带给了孟周彤一丝安慰,“我感觉...毁灭者的实力并不强,我的技能目前来说攻击性不强,遇到毁灭者的时候,我往货架后面躲,推倒了货架,正巧砸在了毁灭者身上,他被压倒在货架和粮食下面,房间中有一个粮食探子扦样器,我捡起来把不能移动的毁灭者脑袋扎穿了。”
“他就这样死了。”刘志远说着,回忆道不久前的场景,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他们的弱点是在脑袋上,而且寄生...似乎有要求,我当时因为货架倒下,肩膀和胸前被刮伤了,毁灭者的肉舌碰到我的伤口了,但是我并没有被寄生。”
言酌看向刘志远,他好像抓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你遇到的毁灭者手、脚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手碰到伤口了,脚没有。”刘志远紧张了一下,眼巴巴看向言酌,“怎么了?你不会怀疑我......”
“没有。”言酌摇摇头,“其他人遇到的毁灭者实力怎么样,除了头部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弱点位置。”
“我遇到的毁灭者实力...挺强的。”苏玥缓了几分钟,终于惨白着唇说出话来,“我的攻击力和精神一点关系,直到我身体透支,才将毁灭者杀掉。”
“那毁灭者的寄生能力?”言酌看向苏玥,这位勇敢坚毅的女士,她的眼仁圆圆的黑黑的,比小鹿的聪敏又多了些坚韧,“有没有变化?”
苏玥一手按压着太阳穴,缓了口气才继续道,“不清楚,我没受伤,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毁灭者长得太丑、太恶心了,近距离看到毁灭者的时候,精神很容易动荡。”
言酌基本上确认了一件事,他知道楼松白为什么突然变得虚弱了,“你遇到的毁灭者是不是实力比较强?”
“嗯。”楼松白的唇已经白到开始微微起皮,“他们喉咙中的肉舌长度有限制,大约小臂再加上半节大臂的长度,尽量使用长武器,或远距离攻击武器。”
大家说完之后,言酌总结了刚刚确认的一点信息,“游戏内的毁灭者会根据玩家的实力进行匹配,实力越强,遇到的毁灭者实力也越强,我们进来时都是空手的,没有武器,之后两轮最好到有能够用的物品的房间内。”
孟周彤在每一个人说话的时候,都认真的眨巴着眼睛盯着,像个遇到危险寻求帮助的兔子。
此时听到大家的分析,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看到人高马大的刘志远身上的血时,别提心里多恐惧焦急了,“那就好,我技能攻击性不强,但我身体素质挺好的。”
大学要求每天五公里打卡,外加体育课强制要求的健身作业,她身体健康,反应也还算灵活,到时候再借助一点房间内的东西,完全有机会杀死毁灭者。
在公共频道关闭之前,大家互相简单试探询问着可能会去的地方,彼此保持着一定程度的信任和默契,大致了解下一轮的动向,又不过多追问。
之后确定自己要去的地方,避免遇到,导致掉血。
在险象环生的游戏中,游戏内的生命值线条,附带上了安慰的作用,好像只要生命值的数值保持的够高,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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