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强制脱离

[滋…滋——]

系统崩溃的机械音带着明显的紊乱:[宿主!!!你做了什么!!]

檀奉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本该全程监控她行为的系统,在最初提供了小世界的角色背景后,就莫名其妙陷入了休眠状态。

直到现在,她的计划都已接近尾声,这个不靠谱的系统才姗姗来迟地苏醒。

系统快速扫描完这个世界的现状,核心处理器差点过载。它不过是休眠了几年,一睁眼就看到这个圣母又在拯救世界!

它咬牙切齿地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要不是在上个世界,檀奉灵表面上配合,实际上却暗中布局,硬是把一个本该分裂的末世改造成了人类大团结,它怎么会遭受能量反噬,被迫陷入休眠?!

系统简直要气疯了。它精心制造的惩罚世界,本意是让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经历各种苦难来攫取她的灵魂之力。结果这个疯女人倒好,走到哪改到哪,每次都能把惩罚世界变成救赎场。

“没干什么,”檀奉灵云淡风轻地回答,“只是做了这个角色该做的事。”

[呵!]

系统发出一声电子合成的冷笑,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宿主,你可真是我千挑万选的‘救世主’啊!骨子里就刻着济世救人的执念,见不得半点苦难与不公。但我奉劝你别太过分!]

它的声音逐渐阴森:

[要知道,这些惩罚世界都有其独特的运行规则。作为被惩罚者,如果你不遵循所在世界的特性去经历应有的苦难,就会被世界意识排斥。]

[到时候,我无法吸取能量,你也就永远无法获得实体了。]

檀奉灵靠在盛圻尊的肩上,在意识海中淡淡道:“所以呢?”

[所以?!]

系统差点死机:[所以你该老老实实按照规则走!经历苦难!承受折磨!而不是在这里当什么救世主!]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缕晚霞将檀奉灵的侧脸镀上柔和的金边。

她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寒霜:“但这就是最大的苦难啊……眼睁睁看着世界满目疮痍却束手无策,这对一个争强好胜到极点的人来说,得是多残忍的折磨。”

[冥顽不灵!]系统的电子音因愤怒而失真。

檀奉灵在心底冷笑,这系统倒把作茧自缚演绎得淋漓尽致。

上次所谓揭露的真相,八成也是走投无路时临时编造的鬼话。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值得它铤而走险也要继续这场荒唐的骗局?

幸好她从一开始就未曾相信过这个居心叵测的系统。

之后无意中发现自己在获得大量信仰后,不仅魂魄变得更加凝实,金光也更加强盛,便尝试着收集信仰,不料系统对此表示强烈排斥,这恰恰暴露了它的真实意图——

凡是对她有益的事,系统必定百般阻挠。这样的“监督者”,能安什么好心?

更耐人寻味的是,这次进入小世界后系统突然陷入休眠。虽然尚未完全参透其中玄机,但上回能抓住系统,还要多亏那些信仰滋养了她的魂体,才能短暂屏蔽系统的感知。

而系统排斥的态度,也印证了信仰之力不仅能增强她的力量,更能削弱系统的控制。

“系统,这都要怪你。”

檀奉灵故作无奈地叹气,“你给我安排的这个角色特质太鲜明了,我必须永远追求胜利,绝不接受失败。再加上这个家族留下的重担,如果我选择认输,那才是真正的OOC。”

她语气一转,带着无辜的狡黠:“再说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是按照‘世界逻辑’自然推进的。”刻意加重的四个字像一把软刀,“谁又能预料到最终会演变成这样呢?”

字字诛心却滴水不漏。毕竟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目前来看,系统仍是她实现实体化不可或缺的跳板。

系统被她这番诡辩气得吐血,刺耳的电子杂音一顿输出:

[你以为颠覆一个世界的秩序这么简单?!华国能在你的庇护下暂时安稳,不过是因为你用武力镇压了那些魑魅魍魉!]

它阴冷道:[但其他被你煽动的国家呢?一旦你离开,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疯狂的反扑与血腥的清洗!你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不,你只是在制造更大的灾难!]

檀奉灵平静地回应:“组织里人才济济,自会有能人顶替,缺我一个短时间里可能会不习惯,但这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是无论如何也浇不灭的。”

她的目光缓缓掠过广场上欢笑的人群,孩子们在喷泉边嬉戏,老人们坐在长椅上闲谈。

“你看,他们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夺走希望。即便我离开,也会有千千万万个‘我’继续前行。”

系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它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然觉醒,再难回到从前的蒙昧。

但它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些好吗?它只想打消檀奉灵泛滥的救世圣母心!

这女人此次又收割了海量的信仰之力,而它的力量在进一步衰退。

[行,随你怎么说。]

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执,不如直接开启下一个世界。

[滋滋…世界转移程序启动中……]

系统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小世界能发展成这样,多亏了宿主身手了得。不过总是这样打打杀杀,也该累了吧?]

温和的话语中,暗藏恶意:[下个世界你会得到充分的休息。]

檀奉灵敏锐地察觉到系统话中有话,但还没等她细想,眼前的世界就开始扭曲、分解,色彩如同被水晕开的颜料般模糊成片。

强制脱离之下,她甚至来不及和盛圻尊好好道别。

最后的视野里,盛圻尊似乎察觉到了异常,这个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乱的男人罕见地惊慌起来。

他紧紧抱住她逐渐失去意识的身体,嘴唇开合似乎在呼喊着什么……

*

临淮抱着臂膀,一脸不满地斜瞥着怔愣在湖边的男子:“喂,你最后跟她说了什么?”

盛圻尊没理祂,临淮不悦地“啧”了声,嘲讽道:“你不是恨她恨得要死?临走前说的那么骨气,还以为你能为兄弟们争口气,结果都没到一年,你就跟上个蠢货一样,变成了条只对她摇尾巴的狗。”

提起这件事,盛圻尊一丁点儿都不介意对方骂祂是狗,只是浓眉微拧,语气颇为困惑:“我为什么会那么恨她?”

祂侧头看向面带诧异的临淮,“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我的心只为她悸动,潜意识里根本不想伤害她,可大脑却告诉我我恨她,这对吗?”

临淮以为祂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正了神色认真听盛圻尊说话,不料祂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跟那女人告白。

“你有病吧?!上次被她拉进小世界,她勾引你爱上她,又在订婚当天抛弃你,这能有假?!你被人夺舍了?”临淮恶心得龇牙咧嘴。

转而口吻一变,温和道:“你猜的没错,我们的七情极有可能受过干扰。”

见盛圻尊若有所思,临鹤抬眸看了看回影里定格的两人,黑漆漆的眸子微暗:

“她识海里的那个东西是让她不停轮回的关键,那个寄生体的来源、目的不明,但它强行将人传送到下个世界,说明两人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他忧虑道:“分明能够解决那寄生体,她为何选择容忍那东西?”

临淮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担心她干什么,被寄生体寄生不正好省了我们的麻烦!”

另外两人都不接祂的话茬,盛圻尊沉声问:“陆见霄走了吗?”

临淮再次抢下身体主导权,幸灾乐祸道:“刚走。”下一秒脸色黑沉,捶了下自己的心口,“临鹤你再用我的心脏担心她试试看呢?!”

临鹤低眸看向自己的胸腔,跟这个脑子只有一根筋的莽夫说不清楚,低声喃喃:“见霄还不知道这件事,以他的性子,灵…她怕是会吃苦头。”

盛圻尊沉着脸,自然也知道陆见霄的手段,但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就是祂们五人,包括一直喊打喊杀的临淮,都不会真的伤害灵灵。

临鹤打的什么注意他一清二楚,但自己即将沉睡,那寄生体显然是个隐患,有本事耍了灵灵与祂们两回,对方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最后一次解决它的机会就在临鹤临淮的世界,而临淮又是个没脑子的暴脾气,若想替灵灵拔除寄生体,这两人谁该做主导一目了然。

思及此,祂两指并拢于眉心施术,引出灵魂本源的命灯火苗,面不改色地撕下一缕青焰飘入临鹤眉心。

这命灯之火轻轻碰一下都如亿万根冰针穿刺,更别说硬生生剥离一缕,盛圻尊疼得冷汗浸湿了后背,但面上仍从容不迫地警告临鹤:

“别耍花样,把保护好她放在第一位。”

临鹤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命灯火苗愈发旺盛,直至压过另一簇。

芝兰玉树的男人沉肃道:“这是自然。”

盛圻尊不是很放心地扫了临鹤一眼,但祂已经支撑不住了,在身躯沉入湖底前,凝眸定定地望着回影里的檀奉灵。

心里重复着那句话:灵灵,等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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