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你成功惹我生气了。”慕楚笑的特别开心，“我决定了，现在就给你个痛快！”

“阁下以为我在挑拨离间？”刺客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再次看向莱茵。

慕楚发现了蓝眸中的挣扎，迟疑了一下：“莱茵……”

“莱茵少爷。”刺客卸下了脸上的面具，里面是一张中年男人的样貌。

平平无奇，脸上有几道不慎明显的皱纹，无任何出彩之处。

“法夫尔。”莱茵叫出了他的名字，有吃惊，也有意料之内。

“莱茵少爷竟然能认出小人，荣幸之至。”

莱茵当然认识，他知道这个人是爷爷的车夫，更是爷爷的心腹，他们见过很多次，却基本没有说过话。

他淡淡的开口：“我记得老爷今天嘱咐过少爷不许来凝光的，若是老爷知道……”

庞大的力道直接扣上了他的头顶，像是要将他整个脑袋拽下来，接着，他整张脸被迫扣向了地面与地面进行了数次亲密无间的接触。

“你——”

摩擦间，满脸血的法夫尔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

慕楚手下一空，小小的啧了一声，刺客就是麻烦，尤其是像这种高级的，一不留神就幻影移形了。

捂着脸，法夫尔阴狠狠的盯着慕楚。

“莱茵，没事吧。”

慕楚没在意他，看向一脸苍白的莱茵。

法夫尔怒吼：“莱茵少爷，您应该和我一起杀了他！这是老爷对我下达的命令，您也该遵守！”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老爷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

莱茵的嘴唇都在哆嗦，他伸出手，颤抖间，无数的术式在他周身显现。

不遵守命令的话或许连疼痛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莱茵要杀了我吗？”慕楚没有犹豫，扔下了手里的短剑，平静的问道。

“柯塞利斯……在哪里？”莱茵没有回答，只是问道。

他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比起周身无比危险的气势，倒更像是受害者一般。

“要我叫他出来吗？”慕楚只是歪歪头，然后一脚将柯塞利斯踹了出来。

“诺尔!”柯塞利斯差点被他气死，出场的声音任谁都能听出气结。

“柯塞利斯……”

“是我。”柯塞利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被慕楚扔下的短剑兼他的法杖，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捡。

即便是现在的处境，他也不由的想感叹一句真是厉害啊，没有任何咏唱，就能唤起如此多的术式，比起莱茵，他这个先天法师倒像个水货了。

是他，莱茵的心神有了几分安定！

法夫尔有些急促：“莱茵少爷，和我一起杀了他，老爷会原谅您这次的任性的。”

柯塞利斯咬牙撑起了防御术式。

‘诺尔！’

慕楚只当听不见。

“法夫尔，爷爷真的会原谅我吗？”楚楚可怜的，那双蔚蓝的眼眸浮现着水雾看向了刺客。

“会的，您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您也会原谅我吗？”

“当然，您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那便好。”还未等他说完，莱茵就给出了回答。

与莱茵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利器入骨的声音，莱茵身边的术式暗淡了一个，他缓缓的开口：“【荆棘之笼】”

以身体为养料盛开出的花朵如此美丽，黑色夹杂着幽绿的尖刺抚摸着心脏，毒液入体，与血肉交融，尽情耕耘。

法夫尔的瞳孔收缩，呕出一大口黑色的鲜血，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莱茵，想要说些什么。

刺客的移动空间被完全限制。

紧接着，一朵荆棘之花在他的喉咙绽放，堵住他的言语。

莱茵身边的术式一个接一个的暗下。

他的手不再颤抖，近乎疯狂的看向法夫尔。

您说了，会原谅我的。

“【钢铁之躯】”

“【冰霜叹息】”

“【无尽之火】”

柯塞利斯咽了口唾沫，刚才莱茵这几下他没有一击能抗的住，倒不如说这位刺客被如此对待还能有气简直是奇迹了。

可能是因为太刺激了，他在心里呼唤慕楚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诺尔，你早就知道了。’

‘莱茵的术式一开始锁定的就不是我们。’

‘这个……你都能察觉。’

‘对杀气的敏感程度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那个孩子在认出刺客身份的那一刻就已经作出了决定。

被莱茵连番蹂躏的法夫尔外形已经完全转化为焦炭一类的东西，让柯塞利斯恐怖的是他依旧有着意识。

他扭曲着，嗤笑着，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在不停的诅咒。

“你们……逃不了的……”

“凝光已……是……牢笼”

“所有人……无法……抵抗”

“少爷……您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

“您会……比我更加……悲惨……”

柯塞利斯感觉到自己走了起来，顺手捡起了刚刚扔掉的短剑，熟练的将那疑似是焦炭脑袋的部位捅了个对穿。

宛如补刀的最后一击让焦炭成功的化为了一地粉末。

慕楚回过头，认真道：“莱茵，别听他乱讲。”

莱茵沉默了一下：“让柯塞利斯出来。”

慕楚：“……”他是被讨厌了吗！

‘诺尔，你哭了。’

‘呜……我没有。’

柯塞利斯主动出来了，慕楚也晃悠悠的飘出，伤心的跑过去安慰小萝莉。

“跟我离开。”莱茵低下了头，余光朝着慕楚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这里很危险。”

“谢谢你救了我。”柯塞利斯深吸一口气，同时问出了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莱茵，你这么做的理由我可以知道吗。”

柯塞利斯没有办法不问出这个问题，他并不是一个自恋的人，诚实回答他不觉得他值得莱茵如此对待。

这种付出，甚至他觉得有些惶恐。

嘟囔着嘴唇，莱茵抬起了眼。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尽管憧憬，但真的值得他赌上一切吗？

这个问题柯塞利斯只得到了一片沉默。

柯塞利斯扭过头去：“抱歉，我现在无法跟你离开。”

“诺尔。”

慕楚飘了过来，主动黏在了莱茵身上，一点也没有刚刚才被嫌弃的失落感：“要走了吗？”

幽灵的温度太过鲜明，尤其是在对方很没节操的将自己的脸贴过来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莱茵没有拒绝。

他不是笨蛋，这段时间柯塞利斯的反常根本就在这只幽灵身上，与他搭话的是幽灵，与他提出做朋友的也是幽灵，让他产生错觉的也是幽灵。

眼前的柯塞利斯看他的眼神才是正确的，有感激，但更多的是理智。

“你有办法不管吗？”

“不怕吗？那可是龙！”

“怕，但没办法不管。”柯塞利斯心累的点头，他似乎天生就是个劳苦命，“就只能拜托你个靠谱的幽灵保护我了。”

从不靠谱的幽灵上升为靠谱幽灵的慕楚有点小嘚瑟，拍胸保证：“那就走吧。”

莱茵咬牙拉住柯塞利斯的手：“会死的，柯塞利斯你去了也没用。”

他不知道爷爷做了什么，只是知道他会在今天动手，他孤注一掷违背了老者的安排，如果连柯塞利斯都救不下来！

他的思绪在飞快的运转，要动手吗……

柯塞利斯神色柔和了下来，恳求着他的青年显得无比柔弱，什么天之骄子，什么术式天才全都褪去了光环。

比他更凶残，却又比他更柔弱，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会碎裂。

“莱茵，离开这里吧！”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但是，我很感激！”柯塞利斯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他有点害羞，除了爷爷和诺尔，莱茵还是第一个对他如此好的人。

“离开塞西尔家，去哪里都好，你是自由的，不需如此封闭自己……”

他无比温柔的许下愿望：“我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诺尔说的对，他或许真的能和莱茵成为很好的朋友。

莱茵能感到柯塞利斯抽开了他的手，也能感到跟他贴着的幽灵离开，可不知怎么的，腿就是无法动弹。

他被抛弃了吗？

赌上所有的勇气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与他不一样，柯塞利斯向来很勇敢，就算被所有人唾骂依旧会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临走前，柯塞利斯去那堆名为法夫尔的灰烬面前转了转，伸手朝虚空抓了一下，又拿了一个小瓶子将什么装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道：“诺尔，你来吧。”

慕楚回头看了一眼莱茵，不可避免的有些心疼：“好！”

他想和这个孩子说一些什么，可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你叫什么！”

“索利。”

索利下意识的立正，背挺的老直。

慕楚低声道：“索利，他们暂时就交给你保护了。”

像是得到了命令的士兵，索利大喝一声：“是！”

被吓了一跳的慕楚有些不明所以，低头摸了摸小菲亚，刚才他一阵轻哄，小孩已经不哭了。

“菲亚，保护好妈妈，跟着索利哥哥不要乱跑。”

“嗯。”菲亚听话的点着小脑袋，眼中的恐惧还未消散。

慕楚握紧了短剑，转身离开。

“哥哥还会回来吗。”

小孩子的声音怯生生的，没了以往元气满满的模样。

“哥哥还想和菲亚一起放风筝呢~”

索利满脸崇拜的看慕楚离开的方向，虽然他现在还有点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今天起他就是柯塞利斯和那位幽灵先生的单……哦不，双推了！

如果明天莫得更新，大概率是我出去玩了(*￣︶￣)

咕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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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红龙展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