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
在慕楚离开的第三十分钟，星格完全焉哒哒的了下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撸着一只南非格尔鸡，呆呆的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一切会顺利吗？
诺尔唱歌的竟然还蛮好听的。
就是不知道歌词的意思是什么，音调的组成很有意思，似乎是一种有体系的未知语言。
听完慕楚的哼唧，柯塞利斯首先被激发的是对于知识的好奇心。
清唱了几段，满足了柯塞利斯的好奇心，慕楚停下了声音。
前面来了几个人，并且朝他们投来了激动的眼神，更准确一点说是朝柯塞利斯投去激动的眼神。
“柯塞利斯，好巧。”路过的行人亲切的打着招呼，洋溢的笑容不似做伪。
柯塞利斯下意识的回以微笑，只是不知为何这笑容有点僵硬：“你们好。”
“下午饭的时间快到了，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好的餐厅，柯塞利斯你有没有时间。”
“谢谢，我吃过了，暂时不饿。”
“这样啊……”听到回答，路人有点失落，不过他很快打起了精神，“今天遇到你很开心，听说你最近都没来上课，我们都有点担心。”
他的同伴倒是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柯塞利斯如果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请尽管跟我们说，我们是你身后最坚定的支持者。”
“没有麻烦，我最近在跟一位博学的老师学习……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但是太夸张了。”
那人眼睛都亮了：“不不不不，柯塞利斯你值得我们如此。”
“噗。”慕楚忍住，小声的笑出声，不过还好，他很快将剩下的笑声憋了回去，同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余几人误以为他是柯塞利斯的朋友，隐隐投过去艳羡的目光。
心累的交谈了几句，在获得了柯塞利斯的签名后，他们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待到对方走远，柯塞利斯猛地舒了一口气，迅速拉起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
做完这一切，他才微微安下心来。
慕楚终于忍不住，笑的哆嗦：“小利斯你现在不是蛮受欢迎的吗，干嘛遮住自己的。”
柯塞利斯垂下了肩膀，面色犹豫：“就是太受欢迎，感觉太奇怪了，我才不习惯。”
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万众瞩目的感觉对他来说反倒有点水土不服，偏偏他本身又是无法忽视别人好意，每一份期待，他都下意识的想要去回应，可回应，又会被对方的热情吓到。
以前还好，现在压力骤增。
简而言之，红龙展事件后，他的事迹迅速传播，成为了凝光的英雄。
柏德·艾森豪威尔的罪行被公之于众，成为替罪羊之一，以往柯塞利斯所经历的种种，似乎成为了过眼云烟。
“我懂我懂。”慕楚对此深有体会，他拍了拍自家后背的肩膀，“这种场面，你总要习惯的，这是你该享受的荣耀，不要想着退缩。”
柯塞利斯叹气：“我只是把身体借给你了。”
慕楚不赞同：“我是你召唤出来的，我的力量也就是你的，你看，我们的契约还在。”
柯塞利斯拉了拉兜帽，小声嘟囔，“我又没把你当召唤物。”
“小利斯，真是可爱呢~”慕楚荡漾的拉开柯塞利斯的兜帽，对着那双过分清澈的幽绿眼眸，无下限的释放着自己刚拥有身体无处安放的慈爱，“我可是你的家人呀。”
兜帽被掀开，慕楚满意的看到一张红的滴血的脸。
呼~他家小孩害羞了真可爱。
柯塞利斯手忙脚乱的抢回自己的兜帽，初时的失神后很快恢复了正常，“诺尔，你真奇怪，不要老是用这种慈爱的眼神看着我。”
慕楚也不见动作，熟练的从柯塞利斯身上摸出一把黑色的的短剑，屈指轻弹：“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和你的先祖是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没有比他更货真价实的长辈了。
黑曜石短剑像是在回应一般发出的声音很是清脆，剑身微颤似在回应。
柯塞利斯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开口反问：“我家最早有记载的先祖就是个种地的村姑，你确定？还是说诺尔你活着的时候暗恋过我的先祖。”
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一点调侃。
毕竟从时间上来看，诺尔与他的先祖确实有认识的可能性。
“我唯一动心的对象只有星星！”
“别喊的这么大声啊。”柯塞利斯差点捂住耳朵。
“我大声一点，星星听到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一分。”慕楚解释，眼中写满了认真。
“……”很好，他成功被噎住了，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
“还有，我说是你先祖的丈夫。”慕楚点出了关键人物，当幽灵的时候，他可是好好的理了理柯塞利斯家的关系，也多亏了柯塞利斯上学还带家族记载这个玩意。
先祖的丈夫，柯塞利斯脑中翻了翻自己家贫瘠的家谱，在顶端找出了一个人名。
“艾文·贝加拉。”
一个普普通通，很容易让人忽略掉的名字。
是他将自己困住在了思维陷阱里面，柯塞利斯绕过弯来，他之所以没有想到的原因主要在于是这位先生是入赘的。
慕楚干净利落的给出答案：“他就是埃墨。”
“诶？”
“就是你想的那个埃墨。”慕楚摇晃着短剑，“这个就是证明哦，而且小利斯你跟你的埃墨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过没他帅气，性格也差很多……”
“等等，艾文只是我先祖在山上救下的一个受伤的旅人，如果是阴影圣者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被我先祖救到。”
这怎么想都不符合常理。
而且，堂堂圣者怎么可能跟着他的先祖种地经商啊！
总不可能贪图他先祖的美貌吧。
“埃墨肯定是看上你先祖了，又不好意思告白，于是先制造机会，让你先祖对他产生好感，最后在趁虚而入。”
黑曜石的短剑发出轻鸣，像是在点头一般赞同了这个离谱到不行的观点。
“小黑，你也这么觉得啊。”慕楚摸着下巴，跟着点头，“对啊，对啊，毕竟埃墨就是那样的人，万一他告白被拒绝了，估计自杀的心都有了。”
“你……为什么在跟我的法杖说话。”柯塞利斯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模样，问题是他的法杖似乎真的在回答。
“还有，玩笑就到此为止了，诺尔！”
“都说了不是玩笑啦。”慕楚在手里玩了几个剑花，将短剑还给柯塞利斯，“这把剑就是艾文·贝加拉带到你家的吧。”
“这倒是真的。”
他记得这是艾文送给先祖的求婚礼物，后来他们的孙子才发现材料是很珍贵的黑曜石，就一直流传了下来。
到了他这一辈，因为买不起高级法杖，干脆就当做施法魔杖来使用了。
还……挺好用的！
慕楚笑了笑：“这把短剑的名字就叫【阴影】，阴影圣者的阴影。”
柯塞利斯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阴影】不是埃墨圣者的最出名的武器吗！
他动摇了。
诺尔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在决战深渊的几年后，阴影圣者确实离开了第一线，转而在世界各处流浪，清除当初残留下来的一些小影响。
什么时候没了他的消息呢？
柯塞利斯死死的看着已经贴身陪伴了他多年的短剑，他想起来了，好像就是与他先祖相识的那年啊！
好像一不小心打击到孩子了。
慕楚戳了戳已经僵硬的柯塞利斯：“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这份答案的可能性。”柯塞利斯虚弱的回答。
慕楚大手一挥，“你慢慢想。”
两人一边走着，不约而同的沉默而来下来，许久之后。
“我是埃墨圣者的后代？”
“现在是唯一的独苗。”
“……”
“接受现实了？”
“还没。”
柯塞利斯终于消化了这个过分具有冲击力的事实。
“诺尔，你走错方向了，是这边。”
“小利斯你好了？”
“我是我，埃墨圣者是埃墨圣者，这点不会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而改变。”柯塞利斯轻抚着腰间的短剑，心里想着回头买个高级一点的鞘，“传说中的英雄突然变成先祖我确实有点吃惊……”
当初最著名的圣者中只有迪恩哈德圣者的后代延续至今，其余的血脉要么是没留下，要么就是已经断开，柯塞利斯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能接上去。
慕楚移过视线。
“好吧，是确实很震惊。”
但震惊过头了反倒是没有什么真实感。
“诺尔，你该不会就是想看我震惊才突然提起这件的事的吧。”
“因为小利斯你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逗一逗。”
“……”
“是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因为最近太受欢迎苦恼？”慕楚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柯塞利斯的情绪，最后，他得出结论，“看来都不是呢。”
慕楚有点遗憾。
“诺尔你怎么看出来的。”柯塞利斯拉了拉兜帽，“我觉得我已经隐藏的很好了。”
送礼物之前，他甚至还特意调整过自己的情绪。
“直觉。”
“犯规！”
慕楚依旧锲而不舍的盯着他，大有问到底的趋势。
“是……关于莱茵的。”犹豫了一下，柯塞利斯缓缓出声。
这件事或许还是告诉诺尔比较好。
“哥哥，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