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亡灵神殿

阿烨非常高兴。

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来和莫亚道歉的,屋内生了火,总算温暖了一些,阿烨蹲在壁炉前烤火,正要和莫亚说话,莫亚却率先开了口。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把你留在树上的。”莫亚声音渐低,“我明明知道你怕高。”

阿烨急忙摆手:“不不不,是我先说错了话。”

他看莫亚叹了口气。

“我想当然地就把你当成是他们那样的人,想起了一些不该去做的事。”莫亚说,“可你和他们不大一样。”

他们?谁?

“你没有说错什么。”莫□□绪低沉,他自顾自地往下说,“是我做错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他突然接连道歉,阿烨无法接口,心中不知所措。

莫亚也不说话了。

屋内静得只剩下壁炉内的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的声音,阿烨皱着眉头凝思,他正觉得莫亚的道歉非常奇怪,忽而又听见莫亚轻声开口,说:“对不起。”

阿烨:“……”

莫亚又说:“你该回去休息了。”

气氛太过沉重,莫亚又对他下了逐客令,阿烨只能站起身,绕开壁炉时还在干柴堆边绊了一跤,紧张得好似将一颗心拧在了一起,转头匆匆往外走。

莫亚没有叫住他。

阿烨离开了屋子,他想不明白莫亚到底为什么要反复和自己道歉,也不知道莫亚口中所说的“做错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是最可靠的野外向导和优秀的刺客,他向众人毫无保留地提供着他的一切技巧,阿烨不明白,莫亚究竟有什么地方,需要和他们道歉?

他克制不住心中的奇怪预感,像是不祥征兆,而他的不祥之感一向是极为灵验的。

阿烨不由去想。

也许他未来要走的救世之路,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容易。

……

他们等了一天,第二天午后,圣子带着圣光骑士团的几名骑士与法师学院的法师出现了。

城镇四周的亡灵数量已逐渐增多,圣子风尘仆仆地赶到此处,却觉得眼下绝不是休息的时候,若是亡灵数量再增加,附近的小镇必将遭受劫难。

圣子认为,他们应该立即动身,前往讨伐亡灵旧神。

阿烨看了看他们的人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异世界的人都这么勇的吗?他们就这么几个人,旧神什么的……说杀就杀?

人家旧神不要面子啊!

动身出发之前,圣子显然注意到了阿烨身边新增的两位队友。

米修早就已经和他汇报过此事,他好像认识妮娅,甚至客气和妮娅打了招呼,也未曾阻止或是质疑妮娅出现在此处,而艾德文却极令他生疑,他特意令人去调查这人的身份,可却一无所获,他想不明白,一名实力如此之强且四处云游的剑士,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名气?

只是在这种特殊时刻,他也知道,他们应当利用一切可用的力量。

圣子决定私下继续调查艾德文的身份,一面催促大家尽早动身,只有阿烨觉得有些不妙,特意询问米修:“我们几个人……杀旧神?可能吗?”

米修认真回答:“既然圣子大人觉得可以,那应当就可以。”

阿烨:“……”

看来米修不止是他的迷弟,还是圣子的小迷弟。

他又扭头去问奥法拉,奥法拉也点了点头,主动向他解释:“旧神沉睡多年,实力已被极大削弱,若是救世主大人您的话,应当很轻易便能击败他们。”

阿烨:“……”

闹了半天,原来他才是主力输出。

不过好歹他们的队友里还有因为正当防卫而“不小心”杀了一堆旧神的艾德文,就算他没办法阻止亡灵旧神,艾德文应该也可以。

阿烨略微放心了。

直到他们动身时,莫亚才从房间内出来,他重新裹起了斗篷,拉高衣领,目光冰凉,如同第一日相见一般,将所有人拒之于外。

阿烨觉得他也许是太过紧张,直面旧神的恐惧很难令人维持住平常的好心情,可他很快又想起那天晚上莫亚的道歉,他有些在意,走在队伍后头时,忍不住便多看了莫亚几眼。

他看见莫亚看了看圣子,而圣子恰不经意抬起头,与莫亚对上了目光。

片刻,他两人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莫亚继续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而圣子微微侧过头,嘱托身边的米修多带些圣水,亡灵是死灵,光魔法对他们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他二人看起来似乎素不相识,可阿烨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说不上是为什么,临行之前,他说不出的心慌,他看见艾德文靠在墙边,忍不住就跟着走过去,问他:“亡灵旧神很强吗?”

艾德文回答他:“你应该可以应对。”

他稍稍停顿片刻,笑吟吟转过来,问阿烨:“你很担心?”

阿烨点头。

他以为艾德文会安慰他,可他没想到艾德文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也很担心。”

阿烨一愣:“啊?”

可艾德文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站起身,再对阿烨笑了笑,说:“放心吧,该动身了。”

……

阿烨的重感冒还没好,裹着比前几天还厚的衣服,再度跟着他们离开城镇,进入雪原。

他们照样在树林内度过一夜,却在当夜就遇到了一小队亡灵。

阿烨一直很好奇亡灵的样貌,可真的看到了……他真希望自己没有看见,这玩意实在是太丑了,森森白骨上黏附着尚未完全腐烂的血肉,气味也很刺鼻,幸亏圣子带来的法师和圣光骑士足够强大,并未让那些恶心的怪物贴身靠近。

艾德文在他身边嘟囔:“亡灵魔法也好丑啊。”

阿烨点头同意:“不过还是血魔法更丑一点。”

他二人对视一眼,好像突然就达成了奇怪的共识,好感度意外提升。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上次遇到亡灵军队的雪原附近,再次遇见了亡灵军队。

依照圣子所言,亡灵旧神的军队一般会在神殿周围巡卫,他们看到的亡灵越多,代表着他们离神殿就越近。

奥法拉闭眼施展洞察法术,很快判断出不远处有极强大的黑暗生灵存在。

那应当就是他们口中的亡灵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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