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道祖师》——墨香铜臭

既是传闻,何必急着相信既是秘密,你们又是如何得知?

薛洋也有心,可道长不信。

双杰同归,不过是十几年来痴妄凝结成的一场大梦。是梦,就终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我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不走,走这阴沟里的独木桥干什么。真这么好走早就有人走了。

无情的薛洋上尚可独活,有情的薛洋必死无疑。

我想一辈子都和你一起夜猎。

是,我骗你。我一直在骗你。谁知道骗你的你都相信了,不骗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

死的人很多但灰飞烟灭的从来就只有温情而已,其他人也许都可以在六道轮回处重新投胎,却只有温情一人是上天入地遍寻不到的。

世事不是都一定要分个黑白明了,你我皆放下,已如此重要。

我小时候每天都由衷地觉得自已是个惊世奇才,真他妈了不起。而且我不光心里面这么觉得,我还到处说呢。

谁知道骗你的你都信了,不骗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

他还是那一身漆黑的道袍,子然一身,背着两把剑,霜华和拂雪。带着两只魂,晓星尘和阿箐,走上了另一条的道路。

当年他得了江厌离馈赠的一碗藕汤,一路从山下捧上了乱葬岗,一滴都没撒,虽然自已喝不了,却很高兴地看着别人喝完了,还追问是什么味道,自已想象那种滋味。

水中倒映出来的,是一个十分秀逸的青年。干净得仿佛被月色洗练过,舒眉朗目,唇角微弯。可垂首凝然注视自已时,眼睫上缀着的水珠却如泪水一般,不住下坠。这是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不是曾翻天覆地、纵血雨腥风的夷陵老祖魏无羡。

只要两人都活在世上,迟早会遇到的。

黑夜已过,天上的太阳,就快升起来了。而地上的太阳,该落下了。

这世上所有人原本都是无冤无仇的,总会有个人先开头捅出第一刀的。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否认的,可以被强加;他承认的,可以被扭曲。

管他熙熙攘攘的阳关道,我偏要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但修鬼道不修仙,任你千军万马,十方恶霸,九州奇侠,高岭之花,但凡化为一杯黄土,统统收归旗下,为我所用,供我驱策!

薛洋不似魏无羡那样幸运,他没能遇到那个把他带回家的江枫鸣,没有遇到那个像帮魏无羡挡狗的江澄,更没能遇到他的蓝忘机,故事最末在他手里紧攥的竟是晓星尘给他的,因他不舍得吃而发黑的糖。

你要记着别人对你的好,不要去记你对别人的好。人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东西,这样才会快活自在。

这时候的蓝忘机,轮廓还有些青涩之气,神色很是认真,但仍是在脸上写满了,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说话。

忘羡一曲远,曲终人不散。

这人一身黑色的道袍,身形高挑,腰杆笔直,立如苍松。背插拂尘,手持长剑,面容清俊,微微昂着头,一副很是孤高的形容。

你特别好,我喜欢你。换句话说,心悦你,爱你,想要你,随便怎么你。

我说要灭常家的门,就一条狗都不会给他留下!

手指是自已的,命是别人的,杀多少都抵不过。

晓星尘却对投射在他脸上的两道目光浑然不觉。说到底,这间屋子里,真正瞎了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他是真真实实的人,他是见不得光的鬼,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都隔着这样一道生死鸿沟。

明月清风晓星尘,凌霜傲雪宋子琛。

十七八岁的魏无羡,其实骄傲不输江澄。曾经也灵力强劲,天资过人。整夭摸鱼打鸟,通宵爬墙坑人,照样能遥遥领先,甩苦苦用功的其他同门十八条街。

这颗糖微微发黑,一定不能吃了。被握的太紧,已经有点碎了。

蓝忘机终于把他从藏书阁上掀了下去。一关窗,把颤动的簇簇玉兰花枝和魏无羡的笑声,都关在了窗外。

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隐约觉得,自已似乎不应该走这么快,把蓝忘机这样扔在身后。

魏无羡,你信不信,就算你不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招惹上你。要救一个人往往束手无策,可要害一个人,又何止有千百种法子。

在薛洋的故事中,那个吃不到点心、哇哇大哭的他,和现在的他差距太大了,让人很难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而此时此刻,魏无羡终于在薛洋的脸上,看到了那个茫然懵懂的孩子的一点影子。

江氏女,家姐厌离。叫长相守的,恰恰分离。

当时在场已没有多少人还能清醒,我也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力分明快耗至枯竭的忘机一拐一瘸地追上你,把你抓起来就带上避尘,一齐御剑离去。

因为并不存在任何误会。误会这种东西,推心置腹畅谈一番,摊开了说,便能清楚明白、你好我好。可这世上,更多的是无解的难题。

当年射日之征中,夷陵老祖于战场之上,横笛一支吹彻长夜,纵鬼兵鬼将如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我薛洋,晓天地,晓人心,但终究不晓星尘。

姑苏双壁仍在,云梦已无双杰。

你以为他在这里,我就不会肆无忌惮吗我若要杀什么人,谁能阻拦,谁又敢阻拦

亦恶亦怜薛成美,半生恶尽半生痴。

云深夜阑拥月色,少年携酒晚归程,酒香醉情抬眸间,白衣翩立似惊鸿。

愿舍肆千清规入尘,护君一世长安。但求几坛藏酒疯魔,执手此生风流。

身死之后,盖棺定论。所论内容大同小异,偶有微弱的异声,也会立刻被压了下去。

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我见诸君多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七岁断指,断了他的善,死前断臂,断了他的恶。

没有人会被永远奉在神坛之上,传说也仅仅只是传说而已。

要说的话,要悔的罪,要道的歉,要做的孽,统统在那段漫长的虚无中被一次次的演绎到疲倦,他尖叫哭泣、哀嚎狂笑,统统得不到任何回应,他那样盲目而绝望,是因为他终于彻底被世界遗弃了。

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过的伤。

负霜华,行世路。一同星尘,除魔歼邪。

你一开口我就笑,我一笑,剑就不稳了。

若我曹被珠玉珍视,何须与草芥为发邻。

那个时候的薛洋,年级极轻,面容虽然稚气未消,个子却已经很高。身上穿的也是金星雪浪袍,和金光瑶站在一起,如春风拂柳,一派少年风流。

雪落泽芜空朔月,花尽敛芳徒恨生。

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生不留尘。

人间欠我一颗糖,我却只有砒霜付以人间。

忘羡一曲心系君,瀚海百重长相忆。

你是大瞎子,我是小瞎子,咱们一起走,刚好有个照应。我没爹没娘没地方可去,跟谁走不是走,往哪儿走不是走。

天真无忌的童言,最是能致命。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而正是因为他们不懂,所以伤人心才往往最直接。

害怕死和不想死当然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我现在不想从含光君身上起来,和我害怕从含先君身上起来是不一样的吧。

谁知,蓝忘机自始至终一眼都没有分给过温宁,只是死死盯牢了他。两人就这么你拉着我、我拽着你,面对面地瞪眼。

其实从头到尾,被挫骨扬灰,灰飞烟灭的,只有温情一人。

他一直以为江澄会站在他这边,而蓝湛则会站在他的对立面。没想到,事实却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只是自以为心若顽石,却终究人非草木。

他并不怕摔,这些年来,也摔过很多次。但摔到地上,毕竟还是会疼。如果有个人能接住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死了更好。死了才听话。

谢谢你今天肯过来跟我吃饭,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不过,是非在已,毁誉由人,得失不论。该怎么做,我自已心里有数。

前尘种种,似烟似幻,惟有此人教我深感不负大好春光。

喝他喝过的酒,受他受过的伤,种他种过的思追。

我独自徘徊在孤苦世间、耗尽元神精气,宁可魂飞魄散,也想再见你一面。但这一见,就是最后永诀。

“是!蓝曦臣,我这一生,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什么坏事没做过!”他倒吸了一口气,仿佛肺部被刺穿,“可我独独没有想过要害你。”

现在才去堵伤口,什么用都没有。晓星尘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连魂魄都碎了。

他哽咽着道:“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永远不会背叛云梦江氏……这是你自己说的。”沉默片刻,魏无羡道:“对不起。我食言了。”

待他醒来,说“对不起,错不在你。”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此人性若蒲苇,心若磐石,外柔内刚,又洁身自好。当时一旦谁有什么棘手或难解之事,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寻求他的帮助,而他也从不推拒,是以风评极佳。

江厌离说,他天生就是一张笑脸,一副笑相。无论什么难过都不会放在心上。无论身处什么境地都能开开心心。听起来像是有些没心没肺,但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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