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默读》——priest

我心中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比一切美酒都要芬芳,滚烫的馨香淹没过稻草人的胸膛,草扎的精神,从此万寿无疆。

往前走,往前看,哪怕前途一片迷惘,哪怕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往前走——总有一天,会在自己漫长的脚印中找到方向,只是大概需要一点耐心。

未经允许,擅自特别喜欢你,不好意思了。

“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视你。”

“我不是凝视深渊的人,我就是深渊。”

一味的善良只会让人觉得你假,倒不如带着一些容易被揭穿的小邪恶,更显得真实动人。

拿走,连身再心,买一送一,不用找零。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无数污浊的东西,长久地沉积在地下,像是无法自愈的沉疴。

我是怕你不知道惜命,拿着我的心肝去喂狗。

你是我的人,你就算喘气,都跟我有关系,撇不清的,记住了。

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挺身而出。他需要你的时候,你无能为力。

一旦生死相隔,人间的荣与辱,便都鞭长莫及了。

那么浅的胸口,那么深的心。

徘徊的人啊,找到你失去的夜明珠了吗?

钱这玩意,说起来低级得很,可它就是无孔不入,把你对别人的信任破坏殆尽。

他不算难养活,日常只有两样东西不吃——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你可以教孩子防备陌生人,提高警惕,但是不能让她怕穿碎花裙子,不然要我们干什么用的?”

“哄你高兴就是最重要的事。”

“繁忙”本身绝不是一种痛苦,只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忙。

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光鲜的皮囊都是这样脆弱,只要那一点精气神灰飞烟灭,□□转眼就会跟着过了保鲜期。

活在阳光下的人想象不出旁边磕牙打屁的小伙伴遭受着无法挣脱并习以为常的折磨,抑郁深重的人不能理解那些呼啸而过的人竟真的不是强颜欢笑。

所有正常非正常的关系,最终殊途同归的四个阶段,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

以后日子那么长,也许有一天会好起来……万一呢?

“没有了……怪物都清理干净了,我是最后一个,你可不可以把我关在你家?”

他心里有一扇门,门板厚重逾千钧,门轴已经锈迹斑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推开这么一条小缝。

再相信你一次,虽然你有那么多不靠谱的前科,再让我伤心……好像也不能不爱你。

常年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和外界缺乏联系的人,身上往往会有这种孤陋寡闻的胆怯和愚蠢。

对社会和环境的信任是安全感的基石,没有这个,你就只能在长期的应激状态里颠沛流离了。

人人畏惧死亡,但他们畏惧的其实只是未知。死亡本身并不痛苦,甚至是有快感的。

只有埋在土里的罪行,才能催生出这种自恋又疯狂的傲慢。

注意过那些濒死动物的眼睛吗?那是找到了真相的眼神。真相就是,‘活着’本身就是神经系统制造出来的错觉,是个虚假的自我意识。

开始的地方就是结束的地方,可能生命对于有些人来说,就像是一个兜兜转转的圆环,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终身都被困在里面,永远也无法挣脱。

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会留下痕迹,只要它是真实的,没有痕迹支持你的想法,你再怎么相信,那也是在臆想中钻牛角尖。

想得到一个人信任的最好办法,不是拼命向他证明你和他是一边的,而是反过来,让他意识到自己才是被防备的人,你要引他来想方设法博取你的信任。

人一出生,就要被接生的大夫打哭一次,从此脱离母体,开始自主呼吸。然后又要被无情的真相打哭过无数次,渐渐离开童年、离开平和的“新手村”,走向更远、更不美好、更不可知的未来。

有时候,人的思想其实是不自由的,因为外物无时无刻不再试图塑造你,他们逼迫你接受主流的审美、接受声音最大的人的看法——即使那不合逻辑、不符合人性、完全违背你的利益。但是真正的你只要还有一息尚存,总会试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朋友走进家庭或者搬家远离,亲人年纪渐长、生离死别等等,都不是事故,而是像阴晴雨雪一样的自然规律,客观且永存,本身并没有什么含义,过度沉湎,就像过度伤春悲秋一样,没有意义。世界在变,人在变,自己也在变,拒绝改变和分别是不逻辑的。

“人烧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当回事?为什么每年头尾都有个年节作为始终,为什么勾搭别人上床之前先得有个告白和压马路的过程?为什么合法同居除了有张证之外,还得邀请亲朋好友来做一个什么用也没有的仪式?因为生死、光阴、离合,都有人赋予它们意义,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有什么用,可是你我和一堆化学成分的区别,就在于这一点‘意义’。”

人的意识就像流水,无时无刻不在改变,死亡是它最后的流向,除非你能了解或者控制某个意识改变的全过程,否则这个生命就不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东西,每次变化都是在背离你的认知,每时每刻都在死亡,不变的只有那一团碳水化合物组成的皮囊,你对这个皮囊产生感情,不就像把盘子里的猪肉拟人一样吗?那是妄想症的一种。

童年,成长经历,家庭背景,社会关系,创伤……

我们不断追溯与求索犯罪者的动机,探寻其中最幽微的喜怒哀乐,不是为了设身处地地同情、乃至于原谅他们,不是为了给罪行以开脱的理由,不是为了跪服于所谓人性的复杂,不是为了反思社会矛盾,更不是为了把自己也异化成怪物——

我们只是在给自己、给仍然对这个世界抱有期望的人——寻找一个公正的交待而已。

一双肉眼生于额下,平视或是仰视的时候,常常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人。

俯视的时候,则常常觉得自己看见的是动物、是牲口——那些没权没势的、随波逐流的、挣扎求生的、老弱病残的,大多属于此类。

人看动物,认为它们也知道温饱冷暖,然而也就仅此而已,所以死就死了。毕竟,成语只说了“人命关天”,其他的命,那就碍不着老天的事了。

一个人有时候是很难挣脱自己的血统和成长环境的。

观念、习惯、性格、气质、道德水平、文化修养……这些可以后天改变的东西,就像是植物的枝叶,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你自己往任何方向修剪,但是更深层次、更本质的东西却很难改变,就是在你对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概念时,最早从成长环境里接触过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会沉淀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心里每一个通过母语获得的抽象概念里,都藏着那些东西的蛛丝马迹,你自己都意识不到,但它会笼罩你的一生。

费渡:“我手机的锁屏密码是……”

骆闻舟:“我知道,那天的日期……你发现你妈妈自杀那天。”

费渡:“不对,是我遇到你的那天。”

你想投入一片大海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换好衣服,自己下去游两圈,而不是死抱着个救生圈在旁边泡脚。

但凡**凡胎,人生千百种遗憾,诸多种种大抵都可归于这六个字“对不起,我害怕”。

大概所谓年龄与阅历赋予的“游刃有余”都只是个假象,很多时候,游刃有余只是阅尽千帆后,冷了、腻了、不动心了而已。

手里拿着鸡腿,要是没打算分别人一半,就别老特意上人家面前‘吧唧嘴’,这是起码的教养。

我真恨不得……挖出你的贼心烂肺看看。

难道只有你的苦衷值钱,别人的冤屈和痛苦都可以一笔带过?

人生境遇,简直像骆一锅一样无常。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人未免把事情做得太绝,”贵渡偏过头来冲他一笑,看似温和又平静,然后说漏了嘴,“给我一杯咖啡味的香油提提神。”

如果有人用那种眼神看着你,说明他对你是存着期待的,无论结果是什么,千万不要辜负那种期待。

受害人家属并无贵贱之分,痛苦与怨愤也并无轻重之分,倘若看见致人伤害、死亡者能终身饱受内疚与良心的折磨,或许还可以以此稍作慰藉,可惜世人的良心大抵不够厚重,在惨重的自我谴责面前,它往往会在自我麻痹与繁多的借口中败下阵来。

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针对你。

我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受害者……

可谁让你倒霉呢?

归根到底,命运才是那个行凶的贱人啊。

只有出了意外,大家才会一起惊慌失措,千夫同指,一时间,人人都仿佛有了火眼金睛,能一眼洞穿制服与皮囊,看见的每条骨头缝里都镶着“阴谋”二字。人人都问你要交代,如果一桩骇人听闻的事情找不到罪魁祸首,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他们像是一群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人,或出于私心,或出于公义,机缘巧合地踏上了这条寻找深渊的路,跌跌撞撞、闭眼前行了这么远,值此一刻,所有起点与终点都不同的路径终于交接在了同一个点上,在苍茫一片中闪烁起细碎的火光,隐约露出了深渊的形迹。

他心里宁静如微火熬煮的老汤,悠悠地冒着热气,好半晌才冒个泡,冒出来的泡有一个算一个,起承转合毫不仓促,涨到满溢方才炸开,随后香气扑面而出。

那是家的香气,闻起来让人有种无欲无求的满足感,好像这辈子都可以这样尘埃落定下来。

“也谈不上误会什么,”暗闻舟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点力,费渡的手腕被他箍得有点疼,“今天他们特意过来看你,又是这个态度,是因为我跟他们正式说过……”

费渡莫名有点慌张,下意识地想打断他:“师兄……”

……你是我打共度一生的人。

世界上一切深沉的负面感情中,对懦弱无能的自己的憎恨,永远是最激烈、最刻骨的,以至于人们常常无法承受,因此总要拐弯抹角地转而去埋怨其他的人与事。

当一个人的精神世界轰然崩塌的时候,盯住他的眼睛能从中看到非常壮观的景色,像高山上的雪崩、龙卷风横扫村落、数十米高的海啸浩浩荡荡地扑上大陆、成群的陨石倾盆而下……费渡清晰地体会到了那种无与伦比的快感,那是古往今来的虐待狂和杀人魔们共同追逐的神魂颠倒。

“知道害怕是好事,因为美好的东西就像瓷器一

样,”费渡伸手挡住电梯门,示意女孩先出去,“对它们来说,最危险的往往不是在房间里乱跑的猫。”

“那是什么?”

费渡注视着女孩的眼睛,轻轻地说:“是瓷器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易碎。”

骆闻舟头晕得想吐,没吭声,闭着眼靠在坚硬冰冷的椅背上。

陶然:“赶紧走,别在这添乱,起来,我背你回去。”

骆闻舟轻轻地摇摇头:“别人推进去的时候都有人在外面等,要是他没有,我怕他一伤心就不肯回来了。”

人一出生就要被接生的大夫打哭一次,脱离母体,开始自主呼吸。

然后又要被无情的真相打哭过无数次,渐渐离开童年、离开平和的“新手村”,走向更远、更不美好、更不可知的未来。

费渡,仿佛是从未被风霜催折过的盆景。

再相信你一次,虽然你有那么多不靠谱的前科,再让我伤心……

好像也不能不爱你。

时代是破坏一切的推土机,

可悲的人们自以为“深埋”的秘密其实都只是顶着一层浮土。

轻轻一吹,

就会露出遮盖不住的丑陋身躯。

多年压抑的嫉妒好似旷野上的草根一夜春风吹过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疯长起来。

父母就像两头驴,每天暗无天日地闷头往前奔。孩子则是个牵线的人偶,拴在驴尾巴上,连滚带爬地被他们拖着走不知痛痒地滚向远大前程。

有时候,人的思想其实是不自由的。

因为外物无时无刻不再试图塑造你,

他们逼迫你接受主流的审美,

接受声音最大的人的看法——即使那不合逻辑,不符合人性完全违背你的利益。

那些年轻而胸无城府的人像透明的塑料瓶,

里面是果汁还是可乐,

一目了然。

可惜世人的良心大抵不够厚重,

在惨重的自我遣责面前,

它往往会在自我麻痹与繁多的借口中败下阵来。

给所有淋湿了羽毛的人一个歇脚的地方,

来日天光重现,

再各奔东西。

神明和恶鬼都是不会失态的,只有人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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