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恶劣的想真该把他关起来,最好是打断他双腿,让他做他笼中的金丝雀,怀里的洛丽塔。
一旦滋生出危险的想法,就像潮湿又阴暗的霉菌一样,一点点的无限扩大。
这里是囚牢,而他是窥望天空的倦鸟。
他就如同阴暗面里潮湿的绿苔,见过阳光后就舍不得放手了,他想把太阳藏起来,如果藏不起来,就把太阳拉进黑暗,这样就只能照亮他一个人。
从第一次见到闻昭的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在颤动,他想占有他,占有那只飞入他生命的白蝴蝶。
那个白蝴蝶扑哧着向他飞来,他的窗前长出了绿苔,枯竭的鲜花开始复苏,倦鸟找到了停靠的枝头。
那一刻他明白他入魔了。
由爱生忧,由爱生怖,恶的因子在滋生而延伸出触须将自己困死,生出**的霉菌,爱别离,怨憎会。
原来他也想成为一个卑劣的掠夺者。
江升就像是那枯竭而亡的鱼,找到了水源就再也不想离开,他是怯弱阴暗的窥视者窥视着那抹阳光,就算把自己灼伤也在所不惜。
今夜似是荒诞的闹剧,列车偏离了轨道向着绵延的山峦撞去,不怕天崩地裂。
他们就像针尖对麦芒,纠缠是无休止的。
白昼仰望人间的心脏叫太阳,你吞噬着我的心脏,因为它在为你而跳。
我唯一的太阳。
倦鸟混混沌沌地飞越太阳、
如果你反抗。
带着你红褐色的枯骨奔黄泉、
要不戛然而止,要不煎熬相残。
蝴蝶从骨骼的缝隙里破茧,橙红的海波带着孤注一掷的温柔,带着奔腾的爱,颤栗、咆哮、燃烧。
由余晖浸染,没有永夜。落日嵌入,白昼不堕。
那是……
——黄昏海
眼泪交杂在吻里咸而涩。
迷途不知返,摧毁不了杂陈、卑微、俗媚、拼命掠夺的欲 。
吻痕是刺青,□□是烙印。
漂染了我的身体,割出了爱欲在秋季里疯长。
闻昭半梦半醒之际,他恍惚看见了窗边摆着那一束红玫瑰。
他想月色褪尽之前,那玫瑰一定都会在梦里。
月迈过子午线,白昼在打盹。
昏夜只有玫瑰。
他原本的世界如一潭死水,闻昭就是那颗炸弹把他的世界掀起惊涛骇浪,你就像麦克墨菲一样打破了我的桎梏,让我走出了那壁垒。
你让我找到了什么是喜悦、什么兴奋、是什么是占有。让我知道我是一个有自由灵魂的人。
你让我从行尸走肉,变得像个人。
你会永远这么闪耀的。
你会像白昼烈火一般高悬在天上,你不会落下,你永远不会坠落。
但你会落进我的怀里。
降落时我会接住你,接住我的太阳。
“这一刀是你留的,血是我为你流的,这是你独一无二的痕迹,以后你的命听我的。”
癫狂和成瘾把他们腐蚀,那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却刀刀见血封喉。
时间就如流水,不管你察不察觉得到它就如车轱辘一般向前滚动,你可能不会观察到墙皮掉了几层,污垢积满了桌子,但像剃刀一样的冷风割在身上时,也会抬头看那秃了的树和暗沉的天,才会恍然大悟已经入冬了。
江升说:“从这里纵身一跃,在空中飞起。”
闻昭紧皱着眉头:“你不会飞起,只会摔死。”他补充道:“脑浆会流到地上,骨头碎成渣瘫软在水泥地上抽搐着死亡。”
“所以你快来到我身边。”闻昭说。
“为什么要来你身边。”他直视着闻昭的眼睛。
闻昭朝他伸出手:“因为我要拥抱你。”
冷冽的风呼啸着把身旁的窗帘吹起,这一刻风变成了柔情的一泓秋水,喷出了猛烈的震颤,心仿佛是蒿草在这一刻疯长。
他踩着风,扑进了闻昭的怀抱。
11月11日凌晨13分14秒。
有轰鸣声,是飞机掠过苍穹。
在这一秒结束的最后一刻,江升说现在适合私奔。
闻昭说:“明天还有课。”
江升说:“逃掉。”
闻昭说:“现在就出发。”
江升说:“好。”
他们披着月色在浓黑的夜里,奔出了屋子。
去哪里,当然是私奔。
一个太阳堕入江水里。
江升说:“太阳是你河水是我,如果你落下我会永远接住你。”
他们会永远在黑暗里苟合。
“昭昭,你是**的化身,是我的心之所向。”
他们的结合和纠缠不需要理智,身上的战栗和心里的空旷只有对方才能填得满。
他们把对方在**里面杀死无数遍,又僵硬着长满尸斑的身体,遍体鳞伤的去拥抱对方,融进血液,篆刻进骨,至死方休。
“如果哪一天你敢死了,我就在你家里自杀,我的身体会泛青,长出尸斑,然后被蛆虫啃食干净,我下了地狱都不会去见你的。”
“如果你以后往身上划一条口子,我就在我身上划一条口子,我的伤都是为你受的,你怎么忍心。”
闻昭知道他逃不掉了,他被他的蛛丝困住了,掉入了他的网中。
人是会盲目从众的,因为他们不想被当为异类,如果你不想被欺负就只有欺负受害者,变成另一个加害者。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非黑即白的,人的劣根是从骨子里就带来的,儿童纯真的残忍有时才是最可怕的。
在他穿裙子的时候表哥叫他妹妹,表哥牵着他的手说妹妹我带你去玩,后来他换上了衣服和裤子,表哥摸着他脑袋没有叫他弟弟,他说闻昭你不要自卑。
他看着各式各样的面孔感觉到了害怕,就像大人说我们只希望你健康快乐,可是他们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你不要自卑。如同一种魔咒一样反复的提醒他,你是不正常的,但是我们会好好爱你,所以你要健康的长大。
他变成了大家所希望的任何样子,只有一个人闯入了他的生活,以一种蛮横又狠辣的方式占有了他全部。
这一刻,他想鼓足勇气。
一次就好,他不想再失去了。
他不再怯弱,因为有一个人还在等他。
无论前路有多么险阻,江升都会奋不顾身回到他身边。
他从来没有见过江升哭的样子,他躺在病床的时候,黎湫对他说:“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哭,那一定是很纯粹的情感,它饱含万物,不一定是因为爱,但却浓烈又炙热。”她垂着头削着手里的苹果说:“但你爱上一个人就势必会为了他流泪,只有为他哭过了,你才知道爱这个字不容易。”她朝闻昭笑了笑:“亲情亦然如此。”
割在手腕上,带着赴死的决心。
“我意识涣散的时候想到了你,在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向往死亡。”
因为有你,所以我才会跨过万里,只为回到你的身边。
他疯成这般,还记得爱他。
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还记得要回来找他。
江升说爱上一个人就要抱着赴死的心。
这句话现在如同滚烫的火,灼烧着他的心,他们是对方的囚笼,锁在一起分不开,终生如此。
想带你走过万里山河,与你体验人生美好,我想要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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