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活受罪长相守》——鱼香肉丝

“热焰灼手,又难放开。”

“世间万缘,难得放下。”

有人求生而不得,有人明明能活却唯求一死,或许当真有时与其活着日夜受煎熬,不如干脆死了痛快。

“贪念,心魔,方不下,便只有受着。”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便是缘分用尽,得不到好下场,我也愿意让他活着。

“放下二字本身亦有重量,承认反是负担。在下只谢大师成全。”

“沈凉生,我喜欢你。”

“老实说,我怕死,也怕痛,明知自己了断能少受点罪,却总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再赌这最后一次。”

“只是见到你,才晓得这世间放不下的,都是痴心妄想。”

“明明是怨憎会,偏要搞得像爱别离……”恍惚中秦敬静静想到,“所以说骗人这码事,合该一骗到底才最痛快。”

“你死了,我会继续活着。”

“……”

“你现下受得每一分苦楚,都是我给你的。”

“……”

“而这每一分苦楚,我都亲眼见过,牢牢记着。”

“……”

“从今往后,日日记住,夜夜梦见。”

“……”

“愿我余生每一日,日日活着受煎熬。”

原来他眼中的漠然与死寂不是给了自己。

而是给了他所有的余生。

“你留下真假不知的四个字,我愿还你真心实意的四个字。”

“但求一死。”

从未觉得哪里是家乡,便处处皆是异乡,反而了无牵挂。

守株待兔也好,挖地三尺也罢,想要的东西,必定是要弄到手里方才快意。

大抵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即便是见不得光的关系,也不大愿意把那份快活甜蜜的心思藏起来。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心中竟会长出一树春华秋实。

尽管民国政府建立之初改从西历,把一月一日定成了新年,但到底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得过了春节才觉着是真的辞了旧迎了新,墙上挂的黄历又再另起一篇。

他们根本就是不同路的。不是没有过爱,可惜这样的爱打一开始就无将来可言,最终静静地死在了身体里,尸首残骸随着一口血吐了出来,浑浊的、陈年铁锈般的颜色。

心中已没有什么桎梏,唯有一片天高云阔。

——他爱过,许是这辈子只爱这一次,但已把这份爱合着故乡的雪,葬在了故乡的树下。

而剩下的全部的生命,便愿同其他千千万万为家国而战的人们一样,奉献给这片广袤的,美丽的,生他养他的土地。

他确是个没什么良心的人,仅有的那点良心都用在了秦敬身上。

“秦敬,我喜欢你,别走。”

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一个教书的,能做的事也的确有限,可要让他走,他又真的舍不下。

“沈凉生……我舍不得。”

若是一片太平盛世,或许还能舍得。但可惜不是。就因为不是,所以更舍不得走。哪怕再没本事,再没什么能做的,也还有最后一件想为之事。

无非就是那一句话:“我国生我养我,我与我国同生共死”。

“你走吧……我……”

秦敬有瞬想说我喜欢你,我不能跟你走,但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无论你在哪儿,无论我在哪儿,我活一日,就有一日记得你,定时时念起,必日日不忘。

“多活一天,就能多看你一天。”

如果他死了——有一日他是这么想过的。现下再想来,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不是不能继续活下去。

而之后便完全是等待:在生命的囹圄中,于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夜,等一个不知肯不肯回来探监的灵魂。

让我俩就相守在地上,在这里爱,爱上一天,尽管昏黑的死亡,不停地在它的四围打转。

他说过要好好照顾他,好好地跟他过日子。这是他给他的承诺,守住了,就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就不后悔。

那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灾,**,一桩连着一桩,风云变色,遍地疮痍。

——而后天亮了,中国再次从废墟中站起来。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如能够代替你,我愿意死一百次。

自己是个讲段子的俗人,可段子中的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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