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黯灵泽

假期的时间是美好的,工作的时间是痛苦的。

他的职业是漫画编辑,十分辛苦,不懂的人可能以为只是催催稿就行,可哪儿那么容易。

首先要接受稿件,再对内容进行审核(政治性错误检查;,规范的检查),编排(发现问题要更改),校样,交主编核阅,技术编辑……

非常劳心费神。

工作过后身心俱疲,感觉马上就要原地升天。

林景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床上,感觉浑身上下哪都疼。

“叮咚,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铃声在空旷的走廊来回游荡,空灵而悠远,像来自地狱的死神。

是谁这么晚还要来找原主。

林景起身通过猫眼向外观察,可惜只能看见漆黑一片,只能作罢,但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开口问道:“谁阿?”

门外低沉男音响起:“是我。”

林景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周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不是同事,也不是邻居,难道是原主的朋友?

他握住门把手慢慢开了门,心里忐忑不安,毕竟大半夜的,这氛围挺吓人的。

那人被黑暗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凭着从卧室漏出的光亮只能让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十分高大,穿着一身黑色风衣。

“为什么最近不来会所?”

男人语气没有起伏,低沉的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但莫名他感到被质问。

会所,什么会所?他没有在原主家见到有关会所的东西啊。

男人见他不说话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眉头皱了起来,小脸有些白,思忖两秒道:“你放心,会所是不会轻易把你让出去的。”他盯着林景的眼睛,“当然,会所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今晚到你演出了,好好表现,不要逃避,会所不会介意我稍微惩治一下顽劣的小猫。”

一句话信息量超载,他成什么了,原主到底去干了什么,不会去做了男模吧?他的三世清白就要在这个世界终结吗?

男人转身向电梯走去,林景怀着颤抖的心跟着他身后。

两人走后,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了一个人。

会所位于一个偏僻的地方,门口并不宽敞,给人一种十分普通的感觉。然而,一进入内部却发现欧式风格的装饰所和金碧辉煌的氛围。

楼层的设计是回旋式的结构,最底下到八楼之间是一个空间。一楼设有一个舞台,站在八楼的人也能够看到舞台。

林景进入会所后,被带进衣帽间换装和化妆。

他很快就要上台表演了。他是这个地方的台柱子。他对此非常困惑,为什么会选中他成呢?虽然他的脸也算帅气,但说实话,在这么大的会所里一定能找到更好看的人,为什么非要选他呢?

他现在既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他上台做什么呢?是要出洋相吗?

他照着镜子里被化妆师打扮得妖艳异常、眼神勾魂的自己,他甚至不敢认出自己。他的目光往下移,他正在穿那一套有点过于暴露的衣服,简直是自虐。

一位男人走进门:“该你上场了。”

林景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给我一把吉他吗?”

男人感到困惑:“吉他?你什么时候会弹吉他了?”然后他又说:“我现在去给你取,你先上台。”

林景一步一回头,身体微微颤抖,他不能不上台,虽然系统不在身边了,但惩罚机制还是存在的,违背设定的话会受到电击,非常痛苦。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高大,估计是找个地方的打手,他根本打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挣扎与不挣扎之间,只是决定是否要挨打的问题,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上了台,灯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但他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还没有带来吉他,他就这样站在台上面对观众们的期待。

经过慎重的考虑,他决定表演他在以前的公司里被要求拍摄视频时学到的手势舞蹈,这个舞蹈非常难学,他当初花了很长时间来学习。

他笨拙地站在舞台上,低头小声地唱歌,同时表演手势舞蹈。

观众们被他的模样逗乐了,有人大声嘲笑道:“镀锌是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我等了这么久,居然就这个作为压轴节目?”

“对啊,看他那样子还像个高中生,看起来那么青涩。”

“哈?这次的节目也太愚弄我们了,这人明显是个新人。”

台下的声音不断,林景听到了,但他不敢抬头。

然而,接下来上台的是那个男人,他手里拿着吉他,另一只手拿着装着麦克风的支架。

帮助林景调整好麦克风的高度后,他轻声说道:“别故意破坏表演,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他的语气没有威胁的感觉,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林景接过他递来的吉他,工作人员移动了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他望着手中的吉他,回忆起上个世界他欺骗颜文玉的事情,他不止会弹那两首歌,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她为他创作的那首曲子。

她为他创作的那首曲子。

如今,他依然不愿意弹奏,当他的指尖落到琴弦上时,又泄气似的错开,不确定刺痛的是指尖还是心脏。

林景抱起吉他,将它放在凳子上。

最终,他决定放弃。

他身上穿着一层层堆叠的红色纱布,关键部位被刺绣遮盖起来,脸上还戴着泛着金属光泽的面具。

剑指作刃,他准备跳剑舞,事实上没有舞只有剑,也就是梦中学得那段剑术。

灯光宛如月光般柔和明亮,像瀑布一样流淌倾泻而下。一片赤红的纱布随着舞者的动作飘散,就像在月光下绽放的红玫瑰。纱布的映衬下,舞者的乳白肌肤更加显眼,仿佛红玫瑰的花瓣。

光芒洒在舞者身上,他看起来像是神话故事中的魅魔,轻而易举地吸引人的心灵。

舞蹈结束后,台下鸦鹊无声,但可以看出观众们的目光深深迷恋着舞者。

林景看着台下那些疯狂伸手向他的观众,匆忙向后退了退,礼貌地鞠了一躬后,他离开了舞台。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拖地,所以他必须提着衣服走下台阶,以免被绊倒。可是他并没有看到三楼还有他的一个熟人,那个阴郁的邻居。

林景走在通往员工休息室的专用通道上。因为以前有些观众过于热情,员工在回去换衣服的路上经常被人扑倒,所以特地设计了这条员工专用通道。

他穿着古代的鞋子,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但他总感觉身后有脚步声。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他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再次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也许只是他的幻听吧。

回到休息室,他决定先去换衣服。走进更衣室,他低头摸索着自己的腰带。

突然,有人走进了更衣室,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这个房间不止他一个人使用。

更衣室没有门,只有一幅帘子挂在那里,方便别人确认里面是否有人,但同时也给了外人可乘之机。

帘子被拉开,林景看着眼前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刚刚解开的腰带也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

谢郁看着眼前因惊慌失措而使肌肤大片暴露的少年眼神暗了暗。

林景弯下腰捡起腰封,打算遮住自己的身体。然而,他没料到一捡起来,更多的皮肤暴露了出来。当他松开腰封松垮垮地放回原位时,对方早已看到了所有应该看到的,所以遮不遮住都无所谓了。

其实,林景并不介意被男生看光,他在大学时经常光膀子在寝室里晃荡。但眼前的这个人曾被原主下过药,所以他不得不在意,尽管他并没有其他意思。

林景紧紧握着腰封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郁皱了皱眉头:“这里是我家族的产业,我当然可以在这里。”

原来是家族的产业?那他们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住在那个小公寓里?难道是喜欢亲切的氛围,不喜欢大别墅的冷清吗?

林景并没有问,因为在外面最重要的就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除非实在太好奇了)。

林景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走进换衣间呢?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有人。”

谢郁有些掩饰地回答:“我来找你是有事情。”

林景怀疑地问道:“什么事情?”

谢郁:“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林景听到这话心跳了跳,舔舐了一下有些干的嘴唇,才想起还带着面具,伸手解下面具拿在手里,道:“为什么要帮我?”

谢郁说:“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林景听到这句话时,心跳加速了一下,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面具。于是他伸手解下面具拿在手里,问道:“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谢郁看着少年的脸,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他那双狗狗眼睛显得十分老实,让人不忍欺骗他。

谢郁凝视着少年的眼睛,迷茫地说:“也许是因为那盘红烧肉吧。”

不过,这又有谁能够解释得清楚呢?

少年眼神闪闪发光,笑嘻嘻地说:“邻居,你为了一盘红烧肉就愿意帮助我?你真是亏大了。你最后可连一口红烧肉都没有吃到。”

谢郁无言以对。

林景又说:“我可以回去给你做一份,可以吗?”

谢郁依然没有回答。

看到谢郁没有反应,林景战战兢兢地说:“之前下药给你不是我本意。”

“我知道。”谢郁无奈地说道,“最后一步你还是停下来了,带我去了医院。”

正是因为这一件事,谢郁才注意到了林景。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才让谢郁在林景送红烧肉时开了门,偷偷跟随着林景来到了镀锌。

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才让谢郁开始了解林景,知道他被公司签了黑合同。那份为期15年的合同,完全压榨了他的价值。谢辉棟手下的人和他一样喜欢将人们压榨得一无所有。

而他谢郁也是父亲剥削母亲而产生的,所以他也会尽力帮助同为被剥削的林景,也只会帮助被剥削者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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