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打算卖完红绿灯糖葫芦回去找赵子铭问上一问。

王大春开始吆喝：“糖葫芦哎！又甜又香的糖葫芦！”

喊了一会来了几个小孩，他们的眼睛盯着稻草桩子上的糖葫芦看。

王大春问：“要那个？”

小孩指了指王大春把糖葫芦拿下来，小孩给了钱，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离开。

柳书也依照着王大春的方式把昨晚想的话喊出来：“红绿灯糖葫芦，乡试一路通，吃了下笔对，放榜必中举。”

柳书喊了许久也没有人来买，反倒王大春那边的人络绎不绝，一稻草桩子的糖葫芦没剩几个。

到了中午，柳书望着稻草桩子上没有卖出一个的红绿灯，充满了挫败感。

一位穿着贵气的女子走到柳书面前，她问：“你这是什么糖葫芦？什么灯什么绿的？”

柳书见来客了赶忙解释：“这叫红绿灯糖葫芦，乡试一路通，吃了下笔对，放榜必中举。”

女子不信柳书带着疑惑，“你这不是诓话吧。”

柳书笑着，“最近不是乡试了吗，就图一个好彩头您说是不是。”

“你说的确实对，我阿兄也要参加乡试，今日我就买个好彩头。”女子转身对着自己身边的丫鬟说：“拿钱，这一桩子的我都要了。”

柳书听到话惊了，“这位小姐您都要了？”

女子笑着，“都要了，给你钱。我阿兄吃了这个红绿灯糖葫芦要是真中了。我会来感谢你的。”那女子笑的很甜，好似很喜欢她阿兄。

柳书手里被塞了钱袋子，手里的稻草桩子离手，她看向旁边的王大春一脸发懵。

等人走后，柳书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王大春过来，“丫头不错，一上来就是大生意，数一数钱。

“哦哦。”柳书点头。

她打开钱袋子，一打开她和王大春都觉得不对劲，钱袋子里都是碎银子，足足有好几十两。

“叔，我刚忘给哪位小姐说价钱了。”

钱袋子沉甸甸的，柳书觉得有钱人真的很过分。

中午赚了笔大钱，柳书分给了王大春三两银子，一开始柳书以为王大春不会要，没想到王大春毫不犹豫的收了。

干脆收了要比推脱强，她跟小狼在王大春家住了那么久，不收柳书心里也过意不去。

下午，柳书另一个稻草桩子上只卖出了那么几个，回家时坐的还是花狸子的车。

剩下的红绿灯糖葫芦柳书去了赵大娘家，分给了三朵小花，碰见了赵玉小狼也在。

柳书走过去，看见三朵小花手上已经有了红绿灯糖葫芦，于是柳书就问：“这红绿灯那来的？”

花小花说：“舅爷给的。”

赵玉拿着笔坐在桌子前，正在教小狼写字，柳书拿着红绿灯糖葫芦觉得好奇。

“赵秀才也有红绿灯糖葫芦？”柳书问。

赵玉抬头看她，“今日我去城里的学堂，一位同学的妹妹，买了一桩子的这种红绿灯糖葫芦，”赵玉指着柳书手里拿的，“这就让我想起了柳姑娘跟我说的，这种红绿灯糖葫芦确实好吃，寓意也好。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红绿灯糖葫芦，乡试一路一路……”

“红绿灯糖葫芦，乡试一路通，吃了下笔对，放榜必中举。”柳书说。

“对对，哪位同学的妹妹也是这么说的。莫非她是向柳姑娘你买的？”赵玉看向柳书。

柳书笑了笑未说话，赵玉瞧着她手里的红绿灯糖葫芦也知道了大概，昨日去柳书哪里，他也见着了半成品的红绿灯糖葫芦。

赵玉笑道：“这红绿灯糖葫芦，有人先柳姑娘一步请我吃了。”赵玉的话里还有些可惜。

柳书把自己手里的红绿灯糖葫芦塞到赵玉手里，“这请你的，不过你哪位同学的妹妹真是大气，买下了一桩子。”

赵玉把玩着手里柳书塞给她的红绿灯糖葫芦，“她叫曲静意家里有人做生意亦有人在朝廷当官，哥哥现下又是秀才等乡试一过就是举人，一些银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的。柳姑娘做的东西也是真的好，她才会买。”

柳书现在特别嫉妒有钱人，她赚点钱想破脑袋，别人却天生就有，特别是听赵玉那么一说更嫉妒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柳书看到小狼握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写字。

赵玉低头训斥，“错了，笔不是那么握的。”

赵玉从小狼手里夺过毛笔，亲自在宣纸上示范，“这样才对。”

“这写的是……小字和狼字？”柳书望着小狼。

小狼眼神躲闪像被老师批评的学生，柳书觉得他都长那么大个了，胆子却还是那么小。

柳书想着等小狼的腿治好，她就想法子给小狼练一练胆子。

赵玉一脸稀奇的看着柳书道：“柳姑娘识字？”

柳书点头，“认得简单的字，不多。”

“那柳姑娘可会写字？”

赵玉望着小狼，小狼正不知怎么样拿毛笔，手比全是水泡的时候还抖。

柳书快半年多没有握过毛笔了，原本想推脱，这赵玉却不允许她推脱。

柳书只好被赶鸭子上架，手上握着毛笔望着宣纸，笔尖的墨滴在宣纸上不知如何下笔。

赵玉一脸期待的看着柳书，柳书望了望四周，瞧着赵大娘她问：“赵大娘您叫什么？”

赵大娘手里正编着什么，“你说什么？”赵大娘有耳背听不慎清楚。

“我阿姐叫赵墨，笔墨纸砚的墨。”赵玉说。

柳书了然下笔下了赵墨二字，写完后柳书瞧着自己写的字不慎满意，要是让她姥爷看着了估计又要骂她。

“字迹娟秀却透露着韧劲，柳姑娘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赵玉评价着柳书的字。

“多谢秀才谬赞。”柳书笑着说。

在一旁的小狼，看着柳书写的字要说些什么，赵玉抢先一步开口：“既然柳姑娘认字会写字，那为何你弟弟小狼却拿不起笔？”

赵玉望着二人眉间紧皱，像是要在他们身上找出不同点，小狼的那双眼睛很特殊颜色不一。

赵玉盯着小狼的那双眼睛看的入神，“柳姑娘令弟这双眼睛……”

柳书上前一步挡住赵玉的视线，“我弟弟跟我不是一个娘生的，他娘是西域人，他出生时早已家破人亡，四处流落不认的字正常。”

“原来是这样是在下冒昧了，让柳姑娘提起伤心事来。那既然柳姑娘认的字，柳姑娘就可教小狼了。”赵玉说着摆弄着桌子上的砚台。

那方砚台柳书一开始就瞧见了是好东西，宣纸也是上好的纸，面前的这个赵玉家里必定是富裕的。

他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会跑到蝇头子村来投奔亲戚，刚才听他说他今日是进了城的，有这些财力，在城里住下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柳书眯眼，“赵秀才，你博学多才，我就只认那么几个字，还是你来教习小狼识字为好。”

柳书嘴上是那么说眼神却看向小狼，他是在何时找上赵玉的。

“行，不过柳姑娘教习写字可是要付报酬的。”赵玉把报酬二字拉的很长。

柳书犹豫了一下说：“行，赵秀才想要什么报酬？”

赵玉笑了笑，“红绿灯糖葫芦，那个作为报酬就好。柳姑娘不仅字写的好，糖葫芦做的也好吃。”

柳书笑着她在赵大娘家里看着小狼学了会字，又找三朵小花玩了一会，实际上是去打听赵玉的时。

从花二牛口中，柳书可以得知他不是很喜欢这个舅爷，眼见天就要黑了，柳书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这时花鸢的娘亲跟花二牛的娘亲做好了晚饭，招呼着他们过去，柳书本想带着小狼去找赵子铭，但抵不住花鸢娘亲的挽留。

花鸢的娘亲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柳书跟小狼坐在一旁望着面前的食物还有些不好意思。

“都吃啊，吃饱饱的。丫头你病了那么久，多吃的肉补身体。”赵大娘给柳书夹了些肉，“你也多吃孩子。”她又给小狼夹了一些。

柳书看着碗里的肉心里一暖，赵大娘很像她的姥姥，都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谢谢赵大娘您也吃。”柳书抱着碗开始吃。

赵大娘家人多孩子多，再加上柳书跟小狼人就更多了，那么长的一张桌子愣是坐满了人。

一群人说说笑笑，这是赵玉插了一嘴，“柳姑娘可厉害着呢，不仅认字写字，还会做红绿灯糖葫芦。”

语毕众人全都看向柳书，瞬间聚集所有目光的柳书一愣，她甚至尴尬只能笑着说：“没有没有，没有赵秀才说的那么厉害。”

“丫头我听花狸子的说了，你跟大春今日上城里做买卖去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胆子却大是个不错的孩子。”赵大娘说着就给柳书夹菜。

柳书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笑着吃菜，后面赵大娘又问了许多东西，柳书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就打哈哈过去。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柳书吃的也满足，等从赵大娘家里出来，手上被塞了许多东西。

柳书觉着赵大娘家里还挺有钱的，那一桌子有五道菜都是荤的，孩子们穿的衣服布料也好。

柳书正想着什么，小狼凑了过来低声问：“你，为什么，不教我，让赵玉教我。”

声音还带着点委屈，柳书转头看着小狼，她抬手捏着小狼的脸，“因为我确实不是好的老师，赵玉是秀才，你知不知请一个秀才当老师要花多少钱？”

小狼摇头，“不知道。”

柳书也不知道，不教小狼那是因为她真的没有交过人写字，更何况她要卖红绿灯糖葫芦没有空闲时间。

柳书松开手，“哎，你是什么时候找赵玉教你写字的？”

小狼眼神呆呆的像是在想什么东西，柳书安静的等着，她明白小狼在理解她说的话。

柳书等了一会，小狼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柳书伸手拉住他，“干什么，掉线了？”

天黑了周围很暗看不太清楚，小狼的那双眼睛却很亮，当真跟狼一样。

“掉线？”明显小狼没有理解柳书说的话。

“算了算了，你跟我走。”

“去那？”小狼问。

“找赵子铭。”柳书答。

“为什么要找他？”小狼问。

“没有为什么。”柳书拉着小狼朝赵子铭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