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二丫:“刘奶奶。”
“刘奶奶,”柳书在脑海里想象刘奶奶的摸样,“是不是个子特别矮,腿跟对折了一样的那个老婆婆,她头上一直包着一块布来着。”
二丫:“对。”
柳书继续问:“她怎么了?”
二丫又皱眉想了想说:“她养的蝗神仙死的最多,每次去看,地上都有魏奶奶从笼子里捡出来死去的蝗神仙。”
经二丫那么一说柳书想起来了,刘奶奶因身材矮小力气不大,每次往笼子里倒水手会抖,水一多就会有蝗神仙被淹死。
刘奶奶的养的蝗神仙存活率有些低,柳书还为此让许老六看着点。
“除了刘奶奶还有没有谁比较奇怪?”柳书继续问。
二丫摇头,“没有了。”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谁比较奇怪,每次她去后院时,那些叔和奶奶们都会给她吃的,还会跟她说好些话,弄的她都不知道怎么监督他们。
虽然知道他们这个举动是“贿赂”,这个还是花鸢跟她说的,二丫看着柳书的脸色疑惑。
二丫抬手去拉柳书,“是不是我太傻了,给你添麻烦了?”
之前她还叫柳书柳姐姐,后来柳书说她跟自己一般大,就不叫柳书姐姐了,直接叫名字,他爹跟她说过同辈喊名字就行。
柳书摸着二丫的脑袋,二丫长得特别喜庆,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就一个标准的福娃长相。
“你不傻,最近每次去送的爆炒蝗神仙都会缺斤少两,我怀疑可能是有人偷了。”柳书把事告诉二丫。
“偷?谁能偷,后院的那些叔奶奶,柳书我帮你看着晚上我不睡了。”她日日去监督,日日检查怎么会被人偷了。
二丫说不睡觉帮她看着,柳书没有阻止,只是她后日没有爆炒蝗神仙要送,后院放着的只有一些晒干了的和活着的。
晚上,二丫悄咪咪的来到后院,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进去,她的身体太大了,不是很好藏废了好大的劲才藏好。
蝇头子村到点就熄灯,甚至有的村民不舍得点油灯,都是摸着黑,所以天一黑蝇头子村就没有烛火。
二丫就躲在后院,耳边全是蝗神仙的叫声,她面前是个特别高的架子,上面放着晒干的蝗神仙。
工人们再回去前,把所有的蝗神仙全部搬到后院的屋里,二丫在很小的时候住这里,长大点就搬到了前院。
一晚上二丫什么也没有看到,还在后半夜睡着了,天一亮工人上工时发现了她,燕娘把熟睡的二丫叫醒。
二丫睁开眼瞧见燕娘,叫了声燕奶奶,揉了揉眼睛说自己是晚上出来上茅房走错地方了。
燕娘知道二丫从出生脑子就坏了,谁也没有在意一个傻子,为什么把前院和后院的房间弄错了,二丫走的时候还听见几个人再背后说她。
听的二丫脸一红,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中午时柳书对着工人说,她后日要给明楼送五十斤的爆炒蝗神仙,现下需要他们尽快把成熟的蝗神仙挑出来。
晚上柳书让工人们晚些回去,把五十斤挑完再回家。
本来工人们还抱怨,柳书却在晚间结钱时多给了些,柳书的结钱方式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一日一结,只要干上一天的活就能拿到钱,看着钱就越来越有干劲。
工人们掂量着钱离开,很晚了二丫没有睡,柳书问:“今晚还去蹲着?”
二丫点头,柳书笑了,“行去吧。”
又是一晚同样没有发现什么人来偷蝗神仙,只是蝗神仙的叫声少了,因大部分成熟的蝗神仙都被带到了前院。
二丫顶着熊猫眼,这晚倒是没有在后院的屋里睡着,工人们来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柳书在前院开始准备炒蝗神仙的材料,三朵小花来帮忙磨些东西,二丫负责烧锅。
王大春去地里收麦子了,柳书打算上午先炒个十几斤,中午去给王大春送饭帮他收麦子。
柳书试了试烧热的锅刚要往里倒猪油,刘奶奶就走了过来,她比柳书矮上了两个头半。
她抬头算是仰望柳书问:“你这又是在炒蝗神仙啊?”
柳书“嗯”了一声,刘奶奶看了好一会才走,之后陆续来了好些人来看,最后来的就是许老六,他手里拿着桃分给了柳书几人。
分的时候柳书正要往锅里倒胡椒粉,许老六就问:“柳丫头你这倒的是什么,怎么一到进去味就香死人。”
说着许老六咽了咽口水,模样很馋,柳书没有回答他继续用大勺子翻炒,等出锅了。
柳书给许老六装了半碗蝗神仙,“许叔这是馋了,这半碗给你,你去问问还有没有人想吃。”
许老六端着柳书递过来的半碗蝗神仙,“好勒,我去问。”
忙活到中午柳书居然炒了能有快三十斤,给工人们分了差不多五斤,后续柳书又吩咐工人们,再去挑五斤蝗神仙来。
柳书跟二丫去了地里,炒好的蝗神仙就放在厨房晒着,王大春没穿鞋坐在地头吃饭,柳书跟二丫下地割成熟的麦子。
今年地里遭了蝗神仙所剩不多,村民家里人口多的,早就收完了,就王大春这种家里人口少的要一点点收。
柳书拿着镰刀割了一会,感觉腰都直不起来了,现代社会收割麦子都是用机器,十几分钟就能搞定,还是脱了壳子的。
有的机器高科技一点,收完都不用晾晒直接当场就卖了。
柳书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扶着腰,望着前方的麦子,明明就那么点,怎么收割起来就那么费劲。
王大春吃完饭了,把鞋穿上下来,“柳丫头,累了?累了就歇一会,剩下的叔来就行。”
王大春看向不远处的二丫,“待会,你回去也把二丫带回去,这大热天的晒。”
王大春漏在外面的皮肤全部被晒的黝黑,柳书呼出一口气也跟着看二丫,二丫很努力,哪怕她的动作很吃力。
柳书看的出来,二丫不长下地,估计这次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二丫的房间衣服吃的都是最好的。
柳书知道王大春并不想让女儿下地,可二丫长大了,她的脑子只是比别人反应慢一些,理解能力差一点。
“王叔,你不能保护二丫一辈子,你疼她我看的出来,让她干吧。”柳书眯起眼,觉得二丫应该去干活,她心里也想干。
王大春不知怎么扭过了头,看了柳书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摇头弯腰去割麦子了。
回去的时候柳书没有把二丫带回去,回到家里柳书洗了手跟脚,把鞋子换了。
工人都在后院,三朵小花已经回去了,柳书走到厨房,果然少了东西。
这天晚上二丫没有去后院蹲守,因她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累了,吃完饭就睡了。
柳书在她屋里看着二丫睡着后走出院子,瞧见王大春坐在院子里,柳书鼻尖有股奇怪的味道,她走过去发现王大春在抽烟,或者应该叫焊烟。
柳书在王大春家里住了一年多,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焊烟。
焊烟的烟杆很长,尾部有个小碗用来装烟丝,烟柄处挂着一个粗布小袋子用来装烟丝。
王大春从嘴里吐出一股又一股的白烟,还真像是吞云吐雾,屁股下面坐着小木凳子。
柳书只见过她太姥姥抽焊烟,在她太姥姥去世之后,她家里几乎没有人抽烟,家里的大部分人认为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健康,她妈妈甚至在家里颁布了禁酒令。
每次柳书想喝点,都是跑到外面,喝完还要找个地方洗澡把身上的味道去掉。
“咳咳咳!”
王大春吐出来的烟飘到柳书哪里,她被呛到,王大春一惊转过头,焊烟的烟嘴被王大春含在嘴里。
他对着柳书说:“柳丫头还没睡呢?”
柳书点头搬了个板凳坐过去,“王叔没想到你还会抽烟?”
王大春笑了,“年轻的时候,俺跟你王闯哥一样在外面务工,成亲之后你婶子不喜欢烟味,俺就不抽了。二丫又是个女娃娃,闻烟味不好。”
柳书静静的听着,发现一道透明的线划过王大春的脸,王大春哭了,他用手掩住脸,压抑着哭泣。
柳书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这让柳书想起她爸之前抱着她妈哭,她妈一脸不耐烦的哄。
想起那个画面柳书觉得有些羞耻,那个时候她都二十二了,好像是她要出国留学,他爸舍不得来着。
王大春哭了会停了,这也没有卫生纸,王大春醒出鼻涕抹在鞋上,这个动作柳书在姥姥的老家见到过。
“柳丫头,”王大春哑着声,“叔没出息。”
王大春说的是在柳书面前哭没出息,还是别的方面的没出息,柳书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
柳书瞧着王大春手指上还有黏糊糊的鼻涕,找了快破布给他,让他擦擦。
擦完手王大春不再抽焊烟了,而是发呆的望着天,柳书能感受到王大春心里的悲伤。
“柳丫头,要是二丫能有你那么聪明就好了,她从她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都不会哭,小脸发紫。接生的人都让俺把她扔了说活不成,可俺和俺媳妇不舍得,就养着养到大点不会说话。那个时候二丫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凑了点钱去好医馆让大夫给看看。”
说着王大春停了,不知道是在忍耐什么,“大夫给看了,说二丫是个傻子,俺们都不信,她能吃能喝的怎么会是傻子,俺们都觉得可能是太小所以不会说话,后来她娘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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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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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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