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婚前

“怎么样?”严录白轻声问陈议。

陈议慌张地撇开眼神,他觉得夸一个男的很性感有点说不出口。

“严录白。”

这时钟谌星走过来,抽走猫耳朵,拉起严录白的衣服走到餐桌前,质问:“你带回来的怎么没一样我爱吃的?!”

严录白觑眉:“你别那么挑食。”

“你!”

陈议也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菜,有些意外道:“我觉得这些都挺好吃的。”

钟谌星秒懂了,这是特意为某人准备的。

他一把掏过严录白的脖子,勾着严录白走到一边悄声控诉:“不带你这样的,不是说了不打算干什么的吗?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只要他还没走,我就有可能。”

严录白在医院陪严杭的时候想了很多,既然陈议已经在身边,那就试试,千分之一概率也是概率。

“妈的。”钟谌星有些烦躁。他早该猜到的,都惦记十几年了,能说放弃就放弃?

他初中遇见严录白时,严录白还是一个忧郁男神。

虽然见严录白一副大情种的样子很难得,想幸灾乐祸,但还是没舍得。钟谌星拿出手机,发了张偷拍陈议戴猫耳的照片,道:“实在不行,你就对着照片自己撸吧。”

说完,他转身去吃饭了。

严录白纳闷地点开照片,是陈议戴着猫耳专注工作的照片。

“……”

陈议和钟谌星吃着晚饭,发现严录白走回客厅,突然倒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看。

他回头看了严录白一眼,问钟谌星:“他怎么了?”

钟谌星神秘兮兮地微笑,“可能是这几天照顾严杭累的吧。”

说起严杭,陈议不禁担忧:“严杭有没有好些?”

钟谌星夹了快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说:“听说今天出院了,活蹦乱跳的。”

“那好。”陈议松了口气。

晚上严录白洗完澡,见钟谌星还在客厅和陈议玩游戏,他走过去好奇地看几眼。

他们在玩电子格斗游戏。两人坐在地毯上狂按游戏控制器,神情十分投入。

严录白俯身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对钟谌星道:“谌星,你有空和严杭说说,浇灭他的自信心。”

“为什么?说什么啊?”钟谌星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双手还在激烈操作。他分神道:“教育孩子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自信,你是他哥,有时候打压他就算了,还让人摧毁他的自信心算怎么回事?”

钟谌星被ko了,他遗憾地叹了口气,随手拿过桌上的柠檬汁开始喝。

严录白表情镇定:“我弟当着我爸妈的面说要娶你,并且认定了你也喜欢他,你说能怎么办?”

“咳咳咳!咳呃!”

钟谌星猛地回头,嘴边的橙子流到衣服上都没顾得上擦,只大惊失色道:“我靠!你弟真这么说了?”

陈议同样看严录白。

严录白瞟了眼陈议,嗯的一声:“说了。”

“你爸妈什么反应?”钟谌星慌了。

才之前差点露馅的饭局来看,他知道陆愿和严格都对同性恋持非常抗拒的态度。

严录白耸了下肩:“能有什么反应,严杭当场要是多说几句,我爸有可能要把他的腿打断。”

钟谌星怔几秒,“那我劝劝他。”

他又道:“但我不保证能成功,你弟有多倔你是知道的。”

“嗯。”严录白道:“你最近不要去找他,现在无论你做什么,他都觉得你们两情相悦。”

“你弟想得倒美。”钟谌星觉得无力又搞笑。

钟谌星放下游戏控制器,起身道:“回去了,车借我开回去。”

“送你到门口。”严录白转身走向玄关。

钟谌星低头看陈议,道:“明天暂缓一天吧。”

“好。”

陈议目送钟谌星换了鞋子,和严录白一起出去了。他转头,看向室外的黑夜,不理解严录白为什么没有留下钟谌星过夜。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有的小孩根本不容易骗——严杭就是其中一个。

两天后的清晨,严录白沉沉地睡到十点,突然被一阵电话振动吵醒。

“嗡嗡嗡——”

严录白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转身趴在被子上,接起电话,不耐烦问:“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陆愿焦急的声音,语气十分担心:“儿子,你赶紧回家一趟,你弟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来了,早饭也不吃。”

陆愿不敢轻举妄动,担心经此一遭,严杭会变成和小时候的严录白一样。

“靠。”严录白连忙起身,掀开被子下床,他道:“妈,你跟严杭说我等会就到,叫他出来!”

陆愿:“你快点吧!你爸要把门砸了!”

“好。”严录白挂掉电话,几秒钟迅速穿好衣服下楼。

楼下的陈议见严录白行色匆匆,不禁问:“发生什么了?”

“我弟的事。”严录白没有看他,径直穿过客厅,着急要出门。

陈议皱眉,心里突然又觉得不安。他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忽然道:“我也去!”

严录白站在门口顿住,回头神色不解地看着陈议。陈议被他盯得莫名心虚,他走过去,故作从容道:“走吧。”

严录白看了会他,随后答应:“嗯。”

他们到严录白父母家,直接上楼来到严杭的房间门口。

这时严格正脸色沉重地站在门外,他只是想吓唬严杭,并没有真的砸门。

“叩叩叩!”严录白靠近门道:“严杭!杭子!哥在门口!你出来!”

“我就是不想见你!”

严杭怨恨的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出来。

严录白回头问陆愿:“妈,咱家的备用钥匙呢?”

陆愿道:“严杭知道家里有备用钥匙,一大早就把钥匙拿进去了,就是故意不想让我们进去。”

严录白转过头,温声喊:“严杭,你听话,哥现在就带你出去玩。”

“我讨厌哥哥!哥哥是大骗子!”严杭的声音伤心到沙哑。

严录白一怔。

一直受严杭崇拜的严录白突然有些难以接受,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伤害严杭的事。

陆愿担心前几天刚做手术的严杭会出什么事情,她问严格:“我们要不要报警?”

“先等一下。”严格也有同样的担心,但他更担忧的是严杭的心理问题。

这次居然什么威胁都用上了,严杭都不怕,就连严录白来了也没用。

“不用报警。”严录白说完,找出家里的楼梯架子,来到房子外。

他抬头看了看严杭房间的位置,将楼梯架子靠在房间外的阳台边,随后爬了上去。

陈议跟在后面,见严录白爬上楼梯,赶紧过去帮忙扶着。

严录白感觉楼梯稳了不少,回头望陈议,说了句:“谢了。”

此时严杭还不知道严录白干了什么,他躺在床上,两眼泪汪汪地抱着自己的儿童手表。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就要遭受失恋的极大痛苦。

“呜呜呜……”严杭抬手抹了把眼泪,伤心道:“谌星哥哥真的不喜欢我,我明明也可以保护他。”

“严杭!”一旁突然传来一道怒喊。

“呃啊啊!!”严杭猛地回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看到严录白从阳台边爬进来,立马冲上去锁了落地窗。

“砰砰砰!”

“妈的,严杭你给我开门!”严录白刚还以为严杭昏倒在床上,没忍住叫他,想不到他居然直接将自己拒之门外。

陈议听见严录白在楼上大喊,他晃了晃楼梯架子,感觉稳当之后,便也爬了上去。

“砰砰!”严录白砸着落地窗,大声喊道:“你让我进去!有什么话你跟哥好好说!”

闻言,严杭委屈的泪珠子掉得更多,他的嘴巴悲伤得合不上,呜呜地哭,痛苦地埋怨:“我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和哥哥说了。”

“为什么不?你跟哥说,哥给你道歉!”

“不要。”严杭两眼泪汪汪,又重复:“哥哥是骗子。”

“操。”严录白烦躁地揉着头发,转身突然见陈议也爬上来。他赶紧扶住陈议的手臂,看了眼楼下,顿时胸腔一股火,他强忍着不发泄:“下面没人扶着,你怎么就上来了。”

“上都上来了,别说没用的。”

陈议借着他的肩膀跳下来,扭头问:“他还是不出来?”

严录白瞟了眼里面,道:“他闹脾气了。”

陈议见落地窗可能是锁上了,他回头,看了眼架着的楼梯,扭头建议:“不如把落地窗砸了进去。”

前门就算严格想砸也砸不坏,但落地窗就不一定了。

“行。”严录白和陈议协力将楼梯架子搬上来,然后对着落地窗猛地撞了两下。

“哥,哥哥!我开门!”严杭看见落地窗被砸出数道裂缝立马就怕了,赶紧打开锁,然后跑回床边躲着。

严录白冷哼一声,放下楼梯架子,拉开落地窗进去,眼神冷冰冰地盯着他问:“说说看,什么怨什么恨。”

陈议进去,看见严杭虽然眼睛红红的,但眼神和表情却坚定而又不满地盯着严录白,似乎确实是有什么怨什么恨。

严杭冲严录白控诉:“你答应我不告诉谌星哥哥的,为什么要背叛我!”

严录白俯看着严杭,一副审问者的姿态:“谌星说什么了?你怎么确定就是我说的,而不是他自己发现的?”

严杭吸了吸鼻,语气十分憋屈:“他说他认识一个小女孩,很漂亮,想让我跟她玩,还说什么最近很忙,叫我不用经常去找他。”

他说着像是憋不住了,气愤大喊:“可他平时都不跟我说这些的!也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跟你说完后,他就经常给我打电话!”

“……”严录白心虚地别开眼。

严杭盛着满眶的眼泪,委屈的嘴角弯着,都快戳到地底下去了。

他手里拿着儿童电话手表,难过地抬眼看严录白,眼眶里的泪便不由自主地滚落:“哥哥,我最相信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严录白紧咬下颚,紧蹙的眉头在那一刻猛然松开,怔怔地看向严杭。严杭抹了把通红的眼睛,委屈巴巴的。

“严杭啊。”严录白低估严杭的心思了,他走近蹲下来,牵起严杭的手,面带不忍:“哥的错,哥只是怕你把一时的错觉当成真。”

你正在经历哥的十二岁,哥不想让你重蹈覆辙,只靠微乎其微的希望苟活。

严杭:“我的喜欢怎么就不作数,不能当真!”

陈议不明白男人对男人的感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弯身帮严杭擦掉脸颊边的泪,轻声:“不哭了。”

“哼。”严杭甩开严录白,他难得抱住陈议,将脸埋在陈议腰上,然后声音闷闷的:“我不想理你。”

严录白磨了下后槽牙,语气隐忍:“就算哥不说,你以为凭你拙劣的演技能撑几天?”

严杭偷看严录白的眼睛变得越发红润,他呜呜着伸手想要一个可靠的拥抱。他哥的直言快语几乎要将他击溃了。

陈议见状抱住严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别抱着他。”严录白站起来,道:“走,哥带你去吃早饭。”

陈议见严杭没动,便声音温柔:“走吧。”

严杭埋着哭不舒服,耳尖都红透了。他抱着陈议的手臂,眼神戒备地看严录白。

严录白看他,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哥知道错了,给你道歉。”

见他还是不理自己,严录白掰过他的脑袋,捧着他的脸,真诚道:“对不起,哥真知道错了。”

只有三年级以前才有的捧脸,今天却轻易得到了。严杭隐隐窃喜地瞟向一边,假装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严录白打开门,门外站着神色紧张担忧的严格和陆愿。

严格看到严杭的眼眶发红,小嘴紧抿,眼神害怕地闪躲,心里也不忍凶他了。他蹲下来,抚着严杭的脸蛋,心疼道:“爸给你叫了谌星,咱们下楼吃饭?”

“好。”严杭灰暗的眼神亮了。

陆愿牵过严杭的手,对陈议说:“一起吃午饭吧,刚好到点了。”

陈议看向严录白,严录白没有看他,而是擅自答应陆愿:“好。”

他们几人下楼,钟谌星正好一手抚弄着头发,一脸不解又疲惫的表情进屋。

“谌星哥哥!”严杭看见钟谌星就迫不及待奔了上去。

“哈哈哈。”钟谌星被严杭扑得一晃,面色尴尬地看向严家夫妇。

陆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严杭见了钟谌星后高兴了不少。

餐桌上,严杭胃口好多了。

但钟谌星受不了严杭每吃一口,就在旁边散发出灼热的目光。他往一边倾身,小声道:“我可是斟酌了很久才说的,是你弟太敏感了。”

“你什么时候回市区?” 严录白以同样的音量问。

钟谌星瞟了眼陈议,道:“老房子还要小半个月才好。”

严录白不禁觑眉,心想:半个月太久了。

“不可以靠那么近!”严杭突然抗议,“哥哥靠太近了。”

严格见严杭像个什么似地粘着钟谌星,他看不下去,忍不住声音大了点:“谌星想怎样就怎样,管你小子什么事?!”

“啧。”陆愿用手肘撞了下严格,使了个责怪的眼神。

她现在可不敢轻易和严杭大声,严杭可是说绝食就绝食。

原本时刻笑脸相迎的严杭突然向自己叫嚣,严录白怎么能受得了?他嚣张道:“对啊,我靠那么近管你什么事?”

严杭闻言瞬间缩着肩膀,骨子里还是有点怕严录白。怕自己所仰慕的霸气和狂妄。

陈议发现严杭的眼神又暗沉下去,冷不防脱口道:“严录白。”

在场的人突然齐刷刷地看向他。

严录白回头看了眼陈议的脸色,见他温怒竟轻笑,夹了块牛肉放他的碗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故意问:“叫我干什么?”

陈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想制止严录白不要对严杭说话那么不客气,不料严录白真问他了。

他尴尬地夹起牛肉吃进去,看向一边道:“没事,多吃菜。”

严录白笑了下。

严格和陆愿神色不对劲地看了会严录白和陈议,当想要深入揣测时,严杭又将他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严杭见严录白给陈议夹菜,他也要,他把餐桌上所有自己喜欢吃的都夹给钟谌星。

“严杭,不用夹了,你好好吃饭。”钟谌星实在受不起严杭的热情,受之有愧。

严杭模仿严录白低沉又性感的声音,正色道:“谌星哥哥,叫我杭子,不要那么生疏。”

“……”

“严杭!你小子的嗓子是被吃下去的螃蟹夹了吗?!不能好好说话?”严格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手里的木筷都要掐断了。

严杭讨厌严格拆他的台,语气不悦:“爸!”

钟谌星放下碗,摸了摸严杭的后脑勺,微笑:“你快点吃饭,养好胃。”

钟谌星的微笑在严杭看来变成了粉色爱心,以前是怎么嫌弃钟谌星的全忘了。

他盯着钟谌星痴痴地点头,“好!”

陆愿和严格看见严杭的样子就头疼,不知该如何是好。

Q:请问杭子,你哥骗你,你还会崇拜你哥吗?

A:这是两码事。

Q:你最喜欢钟谌星哪里?

A:是谌星哥哥!

A: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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