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离婚前

翌日清晨,空气清新淡雅,东升暖阳照在草地里湿润清透的露珠上,一片祥和。

因为在此之前还在工作,大家都习惯性起早了。

盛强一大早追出房间,“阿放!你的袜子穿反了!”

“嘭!嘭!嘭!”

偏偏盛放不觉得自己穿反了,踩着脱鞋嘭嘭地从楼梯跑到二楼。

一旁的门突然打开,盛放差点撞上门板,站在门口一愣,身体没有像常人一样,被惊吓到后手脚慌乱。

他静静地抬头,看着一人从门板后走出来。

大清早,严录白汗流浃背,低头发现盛放看着自己,从头往下打量他。

发现他脚趾头上的线头,于是严录白蹲下来,抬起他的脚,帮他把袜子穿回正面。

盛放看着严录白做完一切,随后忽然道:“我没穿反。”

严录白看他一眼,起身揉了下他的头,温声:“嗯,没穿反,但是这样穿更好看。”

紧接着盛强追上来,见盛放的袜子被穿回来了。他看向严录白,本想道谢,却看严录白满头大汗,又不解:“你房间没空调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严录白:“房里空调坏了。”

“那要不,你上我那屋住?”

“没事,我洗个澡就好。”严录白关上门,回房洗澡了。

洗完下楼,一楼的陈议和严杭刚好也从房间里面出来。

似乎不适应和别人一起睡,昨日还气色温润的陈议变得苍白疲倦,眼底黯然无光,本就天生令人生畏的冷淡气质,透着浓重的疲惫感,更加让人难以靠近。

他稍稍抬眼,冷不丁对上严录白的眼眸,默不作声地撇开。

双方的神色都十分冷漠,也都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许俞在客厅喝水,发现他们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于是主动打破僵局:“早上好。”

“早上好。”严录白越过陈议,去茶水区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早上好。”陈议走向许俞,在她旁边坐下。

虽然昨晚发生不愉快的事,但严杭是不可能真正和严录白绝交的。

他屁颠屁颠地跑到严录白身边,眼巴巴地说:“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划船!”

“苏阿姨估计弄好早餐了,吃完我们就去。”严录白扶着严杭的后脑勺,往厨房的方向引。

路过客厅时,严录白故作云淡风轻地偷瞟陈议,见他和许俞不知嘀嘀咕咕着说什么,仔细一听,居然是在讲解考研英语长句分析。

“……”

清晨的美好心情在这一刻突然爆炸。

陈议也看了眼严录白,见对方拐弯离开,没搭理自己,心情也莫名有些烦闷。

/

大家吃完早饭后,穿戴完备,拿了水和防晒,陆陆续续地上了车。

“盛强!”

走向钟谌星的车的盛强忽然顿住,转身见严录白朝自己走来,疑惑:“怎么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你能开车吗?”严录白假装苦恼地皱了下眉,好似不太舒服的样子,“疲劳驾驶不安全。”

想到他昨晚睡的房间没空调,车上又都是小孩,里面还包括盛放。

盛强毫不犹豫:“好,你在谌星车上好好休息。”

“嗯。”严录白嘴角没变,但眼神却明显在雀跃。

过了一会儿。

“啪嗒......嘭!”

“?”陈议扭头看着严录白表情淡定地挤进来。

没想到严录白上车后,脸瞬间黑得像块炭。因为他忘记了他和陈议中间还有一个人,是团队里的兄弟。

那哥们叫温泰。

温泰紧张地缩着柔韧的肌肉,额角慌张得冒汗。他察觉自从严录白上了车,车里的任何呼吸像是被扼杀了。

身边的陈议更是一下冷了脸,气场霜寒刺骨,冰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为了活跃气氛,他咽了下,干巴巴地打招呼:“严哥,你那房子真好啊,肯定花了不少钱吧,昨晚我的睡眠质量一下子提到喜马拉雅山的高度!”

严录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

车内刹那间卷过一阵凉飕飕的风。

根本活跃不了一点。

钟谌星透过后视镜瞅了眼严录白,挑眉问:“你怎么上我的车了?”

严录白倒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乏累地叹了口气,道:“晚上没睡好。”

许俞在副驾驶,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类似药水的东西,往后扭头递给严录白,道:“录白,你这样的状态很容易晕车,这个可以安神。”

严录白轻笑,拿过来看了看,打趣道:“为了考研,准备得够充足啊。”

许俞笑着,语气略显骄傲:“那是,祝我考研好运。”

严录白淡淡扫了眼陈议,“好,祝你好运。”

这一路上,温泰觉得左右为难。

他能感觉到两旁的冰山都在偷看对方,时不时悄悄一记眼刀让他汗毛直立,内心哭嚎:要看就热情似火地看好吗?!冷冰冰的眼神扎得我难受。

等好不容易到建安湖,温泰便迫不及待似的,白着脸色立马下车。

“谌星哥哥!”严杭在另一边下车,一看到钟谌星便冲过来。

严录白上前挡住严杭,阴森森地盯着他,命令道:“去找盛放。”

许俞在一旁,抬眼看了下严录白,主动牵起严杭,语气温柔:“走吧,带我去找小言。”

“可是……”

严杭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钟谌星,却被严录白的冷眼堵了回去。怕他哥又像昨晚那样,他只好乖乖跟许俞走了。

“严录白啊。”钟谌星走近,抬手勾住他的肩膀,暧昧道:“你这样好酷啊。我都快爱上你了。”

严录白掀开他的手,声音淡淡:“口嗨过头了。”

“无情。”钟谌星收回手,插着兜,扭头看陈议。

陈议瞥了眼严录白,二话不说,越过他走了。

“……”

严录白看着陈议离开的背影,回头问钟谌星:“他是在给我使脸色吗?”

“要是我我也这么干。”

“?”严录白不解地看他,只见他模仿陈议的样子,冷漠地瞥了眼自己,然后优雅地戴上墨镜,施施然地走了。

“……”严录白无语。

他们一群人租四条船。严录白和盛放带着三个孩子,许俞,钟谌星和陈议三人一条船,其余人分另外两条。

“小王,你放开阿放!”

“凭什么!你怎么不去抱你哥哥,找你哥吃奶!”

“你说话真恶心。”

“我和阿放在老房子拜过把子,你算什么?!”

“拜把子?三根抹茶巧克力棒也算拜把子?!”

盛放拿着一根木棍,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自顾自地学着船夫的模样划船,岁月静好。

任由严杭和王言稚吵得天昏地暗。

盛强和严录白并排坐在木船边。盛强移过眼神看严录白,视线默默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斜跨着严杭的奥特曼水杯,眼睛盯着对面的木船,没有理会盛强的好奇心。

盛强表情微妙地撇开头,一齐看向对面。

对面的三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黄色救生衣,许俞抿嘴轻笑,和对面两人交谈甚欢,氛围极好。

“他们能聊什么?”严录白木着脸突然问。

盛强无所谓耸了下肩,“可能还是考研吧,我好像听见英文了。”

“……”

严录白和盛强仿佛不相关人员。他们都没有完整上完大学,而且最不会的就是英语,即使把自己的船移过去,也听不懂对方在聊什么。

知识鸿沟巨大。

突然,盛强看着对面的人动了。

严录白见状,叫上盛强一起划船,他们两人划得极快,原本平行的两条船,其中一条船明显向一边倾斜。

“芜湖~冲啊!”

“嘭!”

突然右边燃起一场亢奋的追逐战,并给他们的船狠狠来了一击。

原本严录白快要靠近陈议了,但是温泰等人的船突然划得飞快,仿佛子弹唰地横在中间,将他们的船撞回原来的位置。

“……”

温泰感到一股熟悉的寒意,他怔怔地看向右边,严录白正冷冷盯着他。

“……”

一旁的兄弟也察觉到,附耳道:“哥们,他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我们快走吧!”温泰察觉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赶忙补救。

他脸色发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凑在一起,反正他认为如果自己不离开他们的视线,事情会变得很难办。

严录白发现温泰要离开后,嘴角轻勾,和盛强继续往陈议的方向划。

“小心!”

“嘭!”又来一条船横插在中间。

严录白:“......”

“实在是不好意思。”一个女人双手合十,面露歉意向严录白和盛强道歉。

盛强转身看见是一对情侣,他点头道:“没事。”

现在又变成三条船平行。

严录白放弃了,他把水壶拿下来递给严杭。严杭在湖里洗了个头,玩累了之后找严录白喝水。

严录白瞟了一眼,又继续看对面。

中间那条船的女人把自己的救生衣脱下来,船夫见了立马说:“姑娘,别脱!在这里要时刻穿着救生衣!”

“没事大叔,我拍几张照就可以了。”女人不顾阻拦,她坐在船边,背对着建安湖的大好绿山摆姿势,对男朋友说:“我们快点拍几张。”

她男朋友皱着眉,随便从上往下拍照。

女人不满意,“你往后退一点,把我放在右下角的框框里。”

“啧。”男人照做拍了两张,随手还给女朋友道:“拍几张就得了。”

女人接过手机,每看一眼眉间就越阴沉,“重拍!”

“还拍?”

男人拿过手机重新拍,表情不耐烦:“你也不怕待会掉进河里淹死。”

“闭嘴,少在那诅咒我。”

女人撑着手往后,闭着眼睛享受舒适的阳光和空气中的青草香。

“唉。”船夫划着船,略带惋惜。

清风拂面,吹乱了女人的头发,她转过头,甩掉凌乱的发丝,迎着风,看到左边船上的陈议。

此时,女人的裙摆也被吹起来,她羞赧地压住裙子,随后双手下意识放回身后,想要摆出后倾的姿势,结果不慎跌出船外,“啊!”

女人不善水,她慌张地一直往后拍水,不料将自己越推越远,“救命啊!老公唔!”

“老婆!”

男人似乎很怕水,靠在船边急于行色,却怎么也不敢下去,“怎么办!”

“救命,救救我老婆。”他情急看向周围的人。

船夫立马丢下船桨,想下去救人。

“嘭!”

钟谌星突然看向旁边,陈议已经快了所有人一步,踩着船边便跳了下去。

陈议在水里并不灵活,但手脚却坚持划动。他凭借身上救生衣,安全抵达女人身边,刚想从身后抱住她,女人却忽然因为求生本能拽住陈议的手臂,并迅速往下按。

“呃哈!老公!”女人借着陈议的身体拼命往上挣扎。

“放,唔放开我!”陈议努力将头抬出水面,但渴望求生的人力气实在太大了,她完全顾不上陈议。

“妈的,陈议!”

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们惊愕地看着严录白脱下救生衣,拿着救生衣跳进湖里,并快速游了过去。

严录白游到女人身上,为了防止女人同样因为本能而拉扯自己,用救生衣塞在她怀里并推开,让她自己漂浮着。

紧接着,他从陈议的身后抱着他破开水面。

钟谌星见许俞想要带女人上船,赶忙拦住她,自己跳下去引导女人抱着救生衣上船。

陈议被抬上船后已经昏迷,许俞想给他做心跳复苏。

“别动他!”严录白吃力地爬上船,狼狈地跑到陈议身边,将许俞拦在一边,自己给他做心跳复苏。

做了一会儿,他吸了一口气,猛地低下头吻住陈议。

他的唇很冰。

严录白来不及回味,送了长长一口气后,又立马直起身做心跳复苏,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没察觉:“陈议,醒醒!快醒醒!”

许俞在一旁望着严录白,神色多了几丝茫然。

她从没见过严录白这副紧张到快要崩溃的模样。

“咳咳!”大口的水被陈议咳了出来,他迷糊间感觉自己被紧紧抱在怀里,一只冰冷宽大的手发颤着轻抚自己的脸,就像是怕碰碎了。

陈议缓慢睁开眼,抬起头,严录白模糊的样貌逐渐清晰,他不敢相信地轻喊:“严录白?”

终于听到真实的声音,严录白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他忍耐地咽了下,用手摸着他的额头和身体,紧张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议呆住没有说话,他望着严录白,莫名抿嘴舔了一下。

注意他的动作,严录白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他的嘴唇,紧接着喉咙又滚动了下。

“谢了,我没事。”

一阵微风拂过,陈议觉得身上毛毛的。他近乎逃跑般离开严录白的怀抱,起身站着,眼神随意乱瞟。

“哥!”

盛强和船夫把船游到许俞所在的船的正前方靠着,严杭不顾盛强的阻拦,大胆跨过船,跑去抱住严录白。

“哥。”他担心严录白被深湖吃了。

严录白安抚性地揉严杭的后脑勺,扭头看向陈议,道:“你的衣服全湿了,回去。”

他不容反驳的语气是真没把陈议当年长四岁的哥。

陈议一口气堵在胸口,正要说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皱皱巴巴的,他逃开视线,闷声:“嗯。”

一场意外毁了不少人的心情,他们划船回到原地,上车准备回去了。

那个女人从恐慌中缓过来,才知道自己差点把陈议摁死在水里,特地跑去陈议上的车子,来到车窗旁道:“您好,实在是抱歉,刚刚给您添麻烦了。”

陈议见女人的衣服也是湿的,连忙道:“人没事就好,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吧。”

“都怪我太任性,不然我带您去检查身体?费用我出。”女人心有愧疚,放心不下。

陈议轻笑:“不用,我身体没问题,你还是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陈议温和的笑容让女人释然了不少,心猛然有了着陆点。但她还是递给陈议一张名片:“如果有任何身体状况,请一定要联系我。”

陈议看着那张名片几秒,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嗯。”

女人笑了下,转身准备离开,迎面对上严录白。

钟谌星从车外的后视镜看到严录白,探出窗外问:“你上哪去了?盛强他们已经走了,我们这车就差你了。”

女人有点怕严录白,她慌忙点了下头,立即跑开了。

严录白的视线没有紧跟着女人,瞟了一眼便移开。他提着两个袋子,走向钟谌星,淡声:“去把湿的衣服换了。”

“这么好心啊。”钟谌星打开车门,下车拿过袋子,往里瞅了一眼,抬眼道:“行,这就去,湿的衣服穿起来怪难受的。”

“叫上他一起。”严录白冷不防补充。

“……”

钟谌星火了,他刚走两步又退回来,咬牙切齿道:“哥又不是他闺蜜,怎么换个衣服还要叫上他?”

严录白正视他,脸色如常:“也没只帮你买。”

“得,那点一文不值的友情喂给西瓜霜吧。”钟谌星故意说话凉飕飕的。

但他还是俯身对后座的陈议道:“陈哥,我们一起把湿的衣服换了吧,衣服我拖录白买了。”

闻言,严录白看了眼钟谌星,庆幸这小子不是说自己买的。

他现在和陈议还没和好,万一他知道是自己买,不穿了怎么办?

陈议在车里看不到严录白的脸,他下车,以为严录白是刚到的,再次道:“谢了。”

严录白:“没什么。”

他们去公共厕所换衣服时,严录白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好。”

“严录白?”

对方低哑的声音很熟悉,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严录白的声音,所以他直接问:“你们在哪?地址发我。”

严录白也听出对方的声音,是季蓝德。

Q:请问温泰,坐钟谌星的车什么感觉?

A:恐慌啊!你是不知道,严哥和陈哥要冷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绑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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