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晏宽阔的胸膛,把娇小柔弱的身体,完全包裹在怀里。
灼热的体温,透过黑色衬衫,一点一点传递。
唇瓣触碰后,脑中越发不受控制,呼吸渐沉。
她真的很乖。
哪怕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愣住。
还是默默地,选择承受。
桎梏在男人的怀抱里,严实紧密,寻不到半点空隙。
那股淡淡的香气,也变得越来越近。
直直地,钻入季斯晏鼻间,再窜进脑子里。
某根不断拉扯着的弦,顷刻间绷紧,就快要断裂。
透过窗帘缝隙,投进来的点点月光,洒在地面,汇成朦胧的光晕。
屋内灯还亮着,暖色调的黄,映出墙面上,两人相拥的身影。
女孩被压在身下,从最初瞪大双眸的惊奇。
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汹涌浪潮席卷,呼吸也渐渐地,被掌控,被吞噬。
就连原本铺得整齐的床单,也被带出一片片的皱褶。
动作间,许岁倾被大手紧紧环抱,再无距离。
她太生涩。
以至于,只跟随着季斯晏主导,任其索取。
根本不懂,所谓的回应。
但越生涩,却越致命。
男人舌尖撬开齿关,力道加重着,往里探入。
两道气息交缠,依稀能尝出,若有似无的烟味。
很淡,就像季斯晏这个人,总是冷漠,姿态矜贵。
这一天,于他而言,并不值得纪念。
对于过去,总是刻意忘记,闭口不提。
只当做,再寻常不过的日子而已。
仿佛不去想,便能逃过纷乱的思绪。
堆积已久的隐忍,如同火山,一旦喷发,就再没了任何余地。
所以想要放纵,不计后果地,让自己沉溺。
口中尝出的味道,浓郁,强烈,滚烫,堕落。
那是自由之人的枷锁,也是受困者的解脱。
季斯晏意识沉迷,跟从本能驱使,手握住了许岁倾的手。
透过指间缝隙,大手穿过,再带着,逐渐收紧。
脑子猛地一个激灵,残存的理智,让他回过了神。
今夜太失控,本不应该如此。
更何况,还是对着许岁倾。
男人停下动作,慢慢地,让身体远离。
然后坐在床边,强迫自己,尽快平稳着呼吸。
床单已经彻底乱了,连带着季斯晏的衬衫,也是如此。
而女孩此刻依旧躺在床上,眼神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许岁倾松开攥紧床单的手,试图撑在身后。
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听见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对不起。”
她瞪大眼睛,被吻得缺氧的脸上,布满无辜的神情。
季斯晏偏过头,视线落在了,紧咬着的下唇。
刚刚没能克制,以至于,有些用力。
所以许岁倾的唇,也被吮得发红。
唇瓣上,还沾染着交缠间留存的水渍。
映在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倒是别样的风情。
听见这三个字,许岁倾先是愣了愣,才抬手,开始比着手语。
她伸出左手,食指指向自己。
然后把拇指和食指微微弯曲,指尖抵在下巴,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的意思,季斯晏自然是看懂了。
许岁倾在告诉自己,她愿意的。
男人唇角微勾,噙着让人猜不透的笑意。
说话的语气很轻,叫她的名字,“许岁倾。”
季斯晏嗓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曾察觉的怜惜。
“你还小,很多事情……”
但还没有说完,又黯然地笑了下。
缓了这么一阵,眸底已经恢复清明。
至于身体里的**,正被慢慢地,压制下去。
他起身,平静地丢下一句,“睡吧。”
就在季斯晏正要抬脚,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
许岁倾着急地从床上爬起来,膝盖磕在床沿,拉住他的衬衫下摆。
害怕来不及,很快速地,开始比着手语。
前面一个词,动作太多,季斯晏没看懂。
接着,许岁倾两只手掌心向上,在胸前扇动,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
在手语里,这是快乐的意思。
回想起唐闻安故作揶揄的提醒,和那幅画……
季斯晏恍然,原来,许岁倾是在对自己说。
“季先生,生日快乐。”
心底涌入的情绪,太复杂,他也分辨不清。
只是在女孩殷切的目光下,对着她回,“谢谢你。”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季斯晏面容冷沉,再没了刚才的笑意。
站在门口,回过头,朝着床的位置看过去。
许岁倾缩成小小一团,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目光游移,落到了地板上,那副精心准备的素描画。
或者说,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孤零零的画,在季斯晏刚要离开的时候,被风吹起,落到了脚边。
而熟悉的眉眼,再次直直地,闯入视线。
他俯下身体,把画捡了起来。
然后一手捏着边角,一手摁下房间灯的开关。
走出去后,才轻轻地关上了门。
季斯晏没回卧室。
折返进书房,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根雪茄点燃。
桌面放着的,是自己的画像。
尽管他对画画了解甚少,也不得不承认,许岁倾真的很有天赋。
简单的线条,把人物的神态,勾勒得栩栩如生。
季斯晏微眯着眼眸,凝视片刻,拉开桌下的抽屉。
正要放进去时,瞥见黄色的密封袋,又改变了主意。
那是程牧从戈尔韦查到,和许岁倾所有相关的信息。
光是看这些资料,表面上,似乎并没有任何问题。
男人从鼻间溢出一声嗤笑,带着自嘲,在静谧的书房里回荡。
扣动银质打火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季斯晏注视着那副画,完美的轮廓,正被燃烧的火焰,一点点吞噬。
直到最后,化为灰烬。
被子里,许岁倾听见关门声,并没有马上反应。
等到又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地,把头探了出来。
因为憋着气,呼吸不畅,脸还是红红的。
但此时的神情,全然没有方才的懵懂和羞怯。
她微微抬起下巴,唇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终于有了进展,很想去拿手机,给那边发消息过去。
但害怕被发现,只能按下冲动,先忍着,等待合适的时机。
第二天早上,许岁倾刻意起得晚了些。
走下楼,餐桌旁边,却没有想要见到的人。
就连摆放着的,也只有自己那份早餐。
云姨从厨房出来,看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关切地问,“昨晚没睡好吗?”
说完赶紧招呼坐下,慈爱地叮嘱,“快吃吧,一会儿上学别迟到了。”
许岁倾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像是犯错的样子。
她看向季斯晏的位置,又转头,看着云姨。
好看的眉眼间,是明显的疑惑。
云姨笑着解释,“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连饭也没吃。”
许岁倾不由得失望,落寞地垂下眼睛。
被提及的人,此刻独自坐在圣帕特里克教堂里。
季斯晏闭着眼睛,手肘抵在膝盖,正在忏悔。
口中低声喃喃着,“我好像,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薄唇勾起苦笑,自言自语。
“明明知道是个陷阱,但,还想要往里面掉进去。”
昨晚的失控,便是最好的证明。
吃完饭,许岁倾坐上安排好的车子,被送去了学校。
常去的咖啡店,老板Moran,就站在拐角的入口。
瞧见她,正要热情地打招呼。
许岁倾余光瞥见动作,装作没发现,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今天是专业课,小教室,不过二十来人。
她画得很快,完成后,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
愣怔间,Erin偷偷发来短信。
【岁岁,我还没画完,点的咖啡,已经送到院门口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许岁倾无奈地抬头,看了眼斜对面的位置。
Erin正拿着彩色铅笔,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她举手,指了指门口,得到老师应允后,才走出去。
原本以为,来送咖啡的,应该是个店员而已。
但没想到,竟然会是Moran亲自过来。
金发碧眼的男人,身形高大,提着纸袋子装好的咖啡,递给了许岁倾。
然后用流利的英文,向她提醒。
“Xu,你上周的本子和笔,还放在我店里,现在要去拿吗?”
这话里的暗示,许岁倾马上明白过来。
再是不愿意,也只能被迫,跟着走了出去。
路上,她双手绞在一起,极力地克制心底的不安。
到了咖啡店,很奇怪,正常营业时间,却没有客人。
Moran把透明的玻璃门关上,走到前台,拿出准备好的本子和笔。
他没给许岁倾,只是放在面前,眼神点了点。
再不是表面的和善,态度陡然转变,像是换了个人。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骇人的狠厉。
“怎么样?伯恩那边在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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