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妤森抱住的时候儿茶真的有种被猪油蒙了心的感觉,当时她被情绪控制着不能自己,但当理智恢复的那一瞬间,她便已经后悔了。
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她一做还是好几件。
于是儿茶便盘算起来了,想着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来让他们放松,再找机会跑路——然后妤森就病倒了。
然后儿茶就又做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等他病好。
方玄当晚在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就已经溜了,虽没让宗政幻枭正眼瞧见他,但圣王殿下一向聪明,察觉到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在阳奉阴违是肯定的。
儿茶之前一直住在宫里,也没有自己的府邸,本该被带回七王府的,却半路被妤森截胡带回了丞相府。
儿茶对着自己的亲哥又是撒谎又是下药又是动手的,短时间内自然没脸再见他,宗政幻枭来找儿茶自然也是不敢跟他回去的。
就躲丞相府,仗着宗政幻枭不敢把这事闹大,她知道他们怕她的身份行踪暴露,自然不敢大张旗鼓。
宗政幻枭气的够呛,妤森听的却是心满意足,日日派人跟着儿茶,生怕他一个打眼她又不见了。
妤森幼时罹难,本就体弱。这下倍受刺激,多年来挤压的病气一下子迸发,顿时病的一塌糊涂。
宗政谦晗亲派了好几个太医在丞相府上住着,太医们一边不得不去,一边内心自认倒霉。
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当朝九公主跟左相之间的二三往事只要是个明国人,多少也是听闻过的。
当年两人的话本风靡明国上下,就连北国,也有不少经商队传过去的话本。火热程度到,当时光靠贩卖二人话本就能发家致富。
人人都称赞他俩天生一对,未曾想,世事变化如此无常。
不过太医们也挺欣慰现在九公主就在丞相府上,这再治起妤森的病来还不是拿捏住了。
本来太医们在来的路上都做好了跟左相的十级拉扯,无非就是——
“左相喝药。”
“本相没事。”
“左相来扎个针。”
“本相没事。”
“左相来敷个药。”
“本相没事。”
“左相,您需要休息,现在不能上朝。”
“本相没事!”
“……”
这么多年了,太医们跟妤森拉扯的多少也有些麻了。
却在到达丞相府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左相的心药,至于为什么尕尔公主会在这里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
见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行礼,又该叫什么。
即便守口如瓶,处事圆滑至此,当夜几个太医还是收到了来自京都暗卫队的死亡警告。
太医们也只有更加把九公主当透明人看待。
当然,左相告病请假,来看望的人自然不会少,除了不得不接待的,其余人都被管家以各种借口打发回去了。
这不得不接待的人里,就包括当今圣上。
宗政谦晗还是连着来了几天,下了早朝就来,一直到吃了晚饭才走。
儿茶只觉得纳闷,什么国家大事非跟妤森商量不可?连告病都要被压榨。
第一天来的时候儿茶避闪不及,直接跟宗政谦晗撞了个对面。
她想装作无事发生般的溜走,刚迈几步就被人捏着了后衣领子,儿茶一波挣扎猛如虎,过程中不小心抓伤了他的手臂,还没回神人已经被点中穴位浑身无力了。
儿茶没法,只能行礼:“……见过圣上。”
宗政谦晗笑了一声,有些新鲜的呢喃着她的称呼:“圣上?”
儿茶嚣张的资本不在,在也不一定打的过他,宗政幻枭不在,妤森也不在,她怕自己太嚣张宗政谦晗会直接动手打她。
这个哥从小脾气就不好。
在听到他比她还要阴阳怪气的声音的时候儿茶就已经开始害怕了,便飞速改口:“三哥哥。”
宗政谦晗这才勉强满意的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没追问什么,转身便去找妤森了,然后就这么在丞相府待了一天。
儿茶显然没想到宗政谦晗那么闲,第二天又来了,还是撞见的猝不及防,还是逼她喊哥,还是待了一天。
好在他说明天不会来了。
儿茶笑意还没展露,就看见了他留下的好几个暗卫,然后听见他放话——带公主回宫。
回去哪儿?
皇宫?
是她疯了还是宗政羲和疯了?
……
她私自回国这么久,他们肯定不会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有在河之洲的人找上她。她跟南宫策约定的两年,现在已经临期,她已经在准备回冰栀了,她不能回宫,至少不能是被明宫的人带回去。
然后儿茶试过了,四个暗卫,一个她都打不过。
——紫微宫
连着几天兰兮想下棋都只能跟实力碾压自己的帅哥下,这终于让兰兮觉得奇怪了,一通询问下,她也终于搞清楚若干嘛去了。
别问,问就是七天之内要学会游泳。
“不是他有病吧,大晚上让你去学游泳?在哪儿学?墨池里吗?不冷吗?撞上你月……月事没有?七天?他怎么不来学呢?”
若只是听着,站的端正。
千言万语又汇成一句话:“不是,他有病吧!”
兰兮这么无语生气,是觉得宗政羲和可能是想借此逼走若。
对比起木姒兰兮的不理解和打抱不平,若并没有觉得主上这个命令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甚至不觉得这是个惩罚。
经实践,她确实不善水性,根本不会游泳。
这也许在将来的任务执行中会要了她的命,主上专门派人教她,还给了那么多时间,她已经十分感激。
同时懊悔,如果她早点学会,兰兮也不用亲自下水救人,后面也就不会肚子痛了。
这次确实是她失职。比起以前那些刀尖舔血,动不动拿命完成的任务,这样简单的事她还做不好,难道还不够轻松吗?
再对比起早些年那个易火易暴躁,动不动就冷笑着以各种惨绝人寰的手段招呼失职人员的宗政谦晗,现在的主上已经人性很多了。
若便一直试图说服气呼呼的兰兮,告诉她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惩罚。
说没说服若不知道,反倒是兰兮对她的歉意来的太过于汹涌和明显惹的宗政谦晗以为若在恃宠而骄,背后跟兰兮告状。
宗政谦晗这样猜还是因为若小时候的确经常跟顾月说他的不是。
于是第二天就悄咪咪罚人去围着皇城跑圈。
女暗卫们一个个没事,也抱团八卦,开始无奖竞猜,猜测队长犯了什么事被主上罚。
一边猜一边给跑近的若扔水袋。
这也算是他们女卫被罚跑时的老传统了。
若接过之后两口就干了,一身紧身黑衣已经湿透了,面具下脸上全是汗,却擦不到,怪难受的。
心里对宗政谦晗这波操作可谓是无语,甚至觉得幼稚。于是转悲愤为动力,想着快点跑完。
看若跑的更带劲了,女卫们优越感上头了:“这不比他们男卫搁那儿扔桃子的强?还不洗,看队长跑的,健步如飞。”
人堆里里立马有人出声反驳:“谁在造谣?我们扔的明明是金梨,洗了的好吗!”
稀稀拉拉的几个围观的女卫们回头,本想着好好说道说道那个“误入女卫堆”的男卫,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十分有威慑力的面具。
面具图案是以凶兽穷奇作为原型,黑红配色,獠牙还是立体的——这分明是他们男卫队长。
许久不见,这么拉了?沦落到跟他们一起摸鱼看女队罚跑。话说好像确实很久没见过男队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虽然男女卫们一直以来都在暗暗较劲,谁也不服谁,尤其是看对方的队长。但是嘲讽只能憋在心里,见了面甚至还要装模作样的喊声素队。
素水知道女卫们八卦摸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倒也是第一次逮着现行。
毫无水平。
青天化日朗朗乾坤老远就能看见宫墙上一片乌压压的黑,当禁军来跟他们说宫里可能进刺客了的时候,就连刚刚完成任何回汜安的素水都能马上联想到,肯定又是一群闲来没事摸鱼的暗卫。
甚至有人直接打趣那禁军:“小兄弟是新晋的吧?”
老禁军早该见怪不怪了。
素水冷着声音凶她们:“想跟你们队长一起跑?”
“素队哪里话。”
“路过罢了。”
“就上来翻新下墙头。”
“……”
“额,突然想起我还有个人要杀,任务为重,各位,先行一步。”
“我也是我也是!”
“一起走一起走一起走!”
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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