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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礼物..."尤馥眼神微妙地一顿,想起来了,道:"你看见了?"
"嗯。"千千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轻声道:"谢谢。"
"......"
尤馥轻轻地嘶了声,扶着柜子换下高跟鞋,背对着她扬起红唇:"我放那么里面,还被你找着了?"
千千落落大方道:"嗯呢。"
她笑的时候,左侧脸颊有个小小的梨涡。
但尤馥总有点轻微的尴尬,她脱下披肩,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没回头看千千,轻声说:"今天降温了,你回去把衣服穿好了,别感冒。"
千千眨眼:"嗯。"
尤馥在关心她。
她心满意足离开了,像云,飘着回去的。
第二日,尤馥去了画室。
季节更替,山边多雾,尤馥坐在画室前支起画架,就地取材,描绘着一株长长地似蓬篱的植株,浅色的小花儿浮在上面,似一片雾。
她的画布上,紫色的点缀衬的空气冷冽了起来。
"你看,她是真的完全不开窍,"尤馥冷白食指抵着木柄,点了下:"真是,她特意告诉我时,差点以为暴露了呢。"
"...但是她一直没谈恋爱呀。"高欣愉想了想,道:"你见过哪个直女,不缺人追,还一直单着?"
"你不明白。"
"嗯?"
"她可能是......害怕。"
"害怕什么?"
"算了。"
尤馥放下笔,道:"其实也没什么。"
她害怕男性。
但为什么又会有喜欢的男生,尤馥也不明白。
或许人本身就是很矛盾的。
这件事也是尤馥无意中猜到的,不过回忆起来,按千千那时候的反应,她多半也不希望别人知晓。
她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候。
高中,月考结束后她们班上男生女生一起玩那时候流行的一种游戏——在每人背后贴一张姓名条,谁先被撕下来,谁出局,判为输。
这类游戏,男生女生之间肢体接触都挺正常的,毕竟要拽掉对方后背贴着的姓名条,不可能完全避免。
但千千那时候的反应,叫尤馥都吓了一跳。
那时候千千被几个男生堵在了墙边,尤馥在她旁边,见她困窘,本想去拉她一下的,但那一瞬间,几个男孩子伸手去抓她胳膊、手腕的时候,千千就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一样。
她发了疯似的拼命地踹那几个男生,一边踹一边就哭了,像小兔子的应激反应似的。
"别过来。"
她眼睛里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但表情又很凶,很冰冷,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处于应激的状态。
几个男生站在一边都懵了。
"对不起。"
"她怎么了?"
"哎怎么还哭了,草。"
"别哭啊。"
组织游戏的男生看着她,也吓到了,说:"只是玩游戏,不至于吧?"
尤馥看了眼还把她围着的几个男生,叹了口气,道:"不玩了。"
后来尤馥把抽抽噎噎的她拉走了,把自己和她后背的名字条撕掉,扔在一边,带她去吃午餐。
两人提前结束了游戏,才中午十一点左右,食堂里也没人。
尤馥没提,千千也安静地吃饭。
过了一会儿,她不哭了。
但她表情有点懊恼,像是终于恢复正常了似的,惊疑不定地问尤馥:"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人?"
"不会的。"
尤馥垂眼,纸巾擦了一下唇:"所以,你刚刚是怎么了?"
她用纸巾捂着唇,眼睛红通通的,又小声问了一句:"真的不会很奇怪?"
"真的不会。"尤馥轻轻笑了一下,支着下颌,说:"还挺可爱的呀。"
千千垂眼,扒拉一下米饭。
但白皙单薄的眼皮还红红的,鼻尖儿也是。
那时候尤馥没有过多过问,她知道千千或许自己也不想说。
实际上她也猜到了些。
她和自己提起过自己的'人渣'亲生父亲,出轨、家暴全沾上了,带小三回家,小三甚至直接去了她初中时的学校威胁要钱。
那件事情闹得很大,弄的很丢脸,很多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到处说他父亲和那个闹事的三儿,千千后来就转学了。
也因此和尤馥成了同桌。
那些事情她从前只是听千千讲故事似的说,但直到看见她应激的样子,才隐约觉得,或许,她所说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为什么她的成绩能一直保持在第一的位置,她说,因为那样,她就觉得,或许父亲能因此收敛一点。
因为她每次考得好时,她的父亲也是会笑、会夸奖她的呀。
不过她的努力都是徒劳,父母最终离异了。
母亲改嫁。
改嫁后又有了新的女儿。
尤馥那时候就会觉得,怎么会有人这么招人心疼呢。
那天千千和她吃完了午餐,走在林荫道上,尤馥因一种不知名的感情冲动,忽然揽住了她的肩膀,抱了她一下。
"还想哭么?"
她在千千耳边问。
但没料到这句话一问完,千千的眼泪又失控了,不停往下掉,两人站在十一月的微风下,尤馥拥着她,她哭个不停。
尤馥纸巾用完了,又用手给她擦眼泪。
一种陌生的、怜惜又心动的感觉。
她轻轻吻了一下千千的额头。
但女孩子沉浸在情绪里,哭的更凶了。
或许有的人在笑,你却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她轻叹,收拾好画架离开。
天儿暗沉沉的,换季的时候,总容易沾染上流行感冒,空空的雨点打在铁栏杆上,叮叮铛铛,纷纷地飘摇,天似是黎明,有点冷。
一阵风过,尤馥合上了灰色的车窗。
乍然记起这些陈年往事,她不由感慨地夹起了一支烟,点上,看了一会儿又熄灭了。
绿灯亮了,她的车越过斑马线,向前。
尤馥来到卧室里,被子上鼓起了一块,是蜷缩着睡熟了的千千。她摘下了围巾,挂在衣帽架上,垂眼,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
八点了,还早,但不知她是几点钟睡的,吃过晚餐了没有。
尤馥坐在她床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暖暖的,被子被她卷的很紧实。
她轻声道:"千千。"
她睡的很安静,温暖轻盈的呼吸一下一下。
"吃饭了么?"
她用手指碰一碰她的额头。
似被人打扰,千千又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一下,枕间长发凌乱地散开,遮住了她的半张小脸,粉白的脸颊隐隐约约带着红晕。
"嗯..."
慵懒的鼻音,似要醒来,但很快她又安静地睡熟了。
她的肌肤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
指尖的温度是滚烫的。
是不是发烧了。
尤馥不怎么生病,但家里还是有温度计的,她四处找了一下,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支水银温度计。
走去后,她看着千千蜷缩的只露出一张小脸的被子,一顿。
停顿片刻后。
她放下了体温计,微微俯身,撩起侧脸的发,唇瓣贴了上去。
刹那间,千千眼皮微微一颤。
她迷迷糊糊之间,察觉到了额头柔软的触感,就好似,谁在轻轻地吻她似的。
暖热的触感覆盖在了敏感的眉心,千千刹那间,好似五脏六腑都被亲吻了,蜷缩成一团。
她睁开眼,喘息着,水光潋滟的眸子,迷迷糊糊地看向了床边的女人。
小剧场
尤馥:亲亲。
千千:她亲我了她亲我了难道是晚安吻但是好有感觉,糟了她该不会喜欢我吧(////)(省略千千脑补一万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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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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