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

好在尴尬的电梯碰撞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家在七楼。

叮——

电梯门开了。

千千第二次来尤馥住的地方,天色暗了,青黑的灯光照在大理石面上,有点冷,还有点空,薄暗的光线里有风穿过。

尤馥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又把她的箱子拉去了房间里。

"密码是 340715,"尤馥说:"先去洗澡,一会儿别着凉了。"

"好,"千千拢紧了带着她余温的外套,说:"谢谢。"

入户处摆着两双女士凉拖鞋,尤馥递给她一双,说:"洗完澡去我房间。"

千千听完这句话:"......"

尤馥瞧着她,红唇勾起:"去被子里暖暖,开了暖气。"

"嗯。"

轻轻的一声。

她随意换了一双凉拖鞋,把箱子放倒,从里面找到自己的浴巾和睡衣。

箱子的另一边,拉锁拉上的位置放着沐浴乳、洗面奶一类的瓶瓶罐罐,很杂,找也不好找。

她看了几眼,被冻的发抖,还是直接往浴室里去了。

浴室里很干净,整洁,千千站着放热水,没一会儿诺大的空间里弥漫起热热的雾气,她从裤子口袋找到手机放在洗浴台上,消息响个不停,屏幕闪烁。

她搬家这事儿和侄女南雪说了,说的是去朋友家里玩,不过没有告诉她是哪个朋友。

南雪小时候粘人,大了反倒独立了许多,她搬家的事情也不会过问太多。

浴室里亮了明黄的灯,热气四散,熏得人皮肤发烫。

她打开了花洒,赤足踩在了浴缸里,水很热,沿着光滑的肩颈线流下,胸,腰,小腹,小腿、足踝,缓慢流淌到白瓷浴缸里。

很暖和。

洗完澡擦干身子,她打开手机,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情,很杂,找她的人在列表里排了长长一串儿,一时半会儿是回复不完的。

不着急。

放下手机,她拧开浴室门,门铃忽然响了。

她犹豫着,停在尤馥卧室前,想敲门,倏尔听见淅沥沥的水声。

尤馥的衣服也湿了,似乎正在房间洗澡,没听见门铃。

千千于是转身离开她的房间,走去客厅,在客厅的门前停下,不知要不要帮她开门。

毕竟尤馥的朋友,她也不认识。

"你好......"

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千千把睡衣拢好,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化了精致的淡妆,样子挺漂亮。

"你找谁?"千千问。

"尤馥在家么?"女人往屋里看了一眼,看见千千放在入户处的箱子,又抬起眼睛看千千。

"她在洗澡,"千千问:"有什么事情么?"

"你是...?"女人打量她片刻,判断着两人关系。

她想,这是不是她新交的女朋友?

千千披着轻薄的青绸旧睡衣,锁骨上有水,冰凉的冷光落下,她的眼底干净、清冷,身上似有很浅的寒香。

"我是她朋友。"千千轻声说,嗓音淡淡,有点疏离气。

女人见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从背包里拿出一打资料,递给千千,解释:"我是来帮她送画展筹办资料的,既然你们都睡了,那我就不打扰啦。"

"好的,"千千接过来,轻声说:"那再见。"

"谢谢。"女人看着她合上门。

离开后她想起千千那样子,冷淡又清高矜贵的样子,有点腿软,忍不住给尤馥发消息:

-姐姐

-你的新女朋友太绝啦

-什么时候带出来吃顿饭呢

尤馥看见消息时刚刚离开浴室,她披上了睡衣,慵懒地蜷缩在圈椅上,回复她:

-好呀

-等追到了就带出来

那边回复:

-您老不都是被倒追那个嘛,也开始追别人了?

-惊讶,jpg.

尤馥轻轻弯了一下唇角,把手机放一边,拧开卧室门,看见了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觉的千千。

地上放着一个拖把,很湿,有一小片地板透亮的反光。千千似乎试图把入户那里被两人的雨水、脚印弄脏的地面弄干净,但中途睡着了。

"......"

"千千。"

"起来。"

千千隐约听见了尤馥的嗓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耳畔微酥,她的脑袋在沙发上轻轻动了一下,困,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尤馥说:"去我房间暖一暖,别感冒了。"

千千面容有点慵懒,她回忆了一下,把沙发上的文件递给她。

"这什么?"尤馥问。

"她给你的。"千千轻声说:"似乎是画展的资料。"

"嗯。"尤馥接过来,放在了一边。

千千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胳膊抱住尤馥的细腰,脸贴了上去。

尤馥:"......"

她看着千千似绸缎的柔软长发,乌黑的小小发旋,空气里一点清香,似是桑叶,很淡。

抱着她腰的姿势这么熟稔。

也没有防备心。

千千垂下睫毛,发出鼻音,说:"困死了,今晚要早点睡,好累。"

尤馥把这只腰部人偶挂件带去了自己卧室,暖气扑面,被窝干净温暖。

她钻进被窝后,很快地,睡着了。

困倦弄的人意识模糊。

尤馥停在自己床边,垂眼,千千在她眼里好似一直停在了某个时光。

停顿片刻,她起身,兀自去了隔壁的客房。

·

第二日两人约好了出门玩。

原定的计划很明显被打破了,她们去了一家小型美术馆,在门口排队,千千看见了一边的冰沙,转身买了一小杯。

随后满足地转过身,隔着人群大声问尤馥:"你..要..不..要?!"

实际上她的大声还是很小声,但看唇型还是知道她在问什么,尤馥无声笑了:"不要。"

千千只好自己孤单地在她身边吃冰沙。

"......"

尤馥看着她轻笑:"你怎么和我堂妹似的。"

千千冰到口齿不清,颤抖着说:"好...冰..."

尤馥看她:"秋天吃冰的,你胃受的了啊?"

千千唇被冰的鲜红极了,她弯起唇角,眼睛亮了起来,用冰冰凉凉的手去摸尤馥的脖子。

"嘶..."

她也笑了起来,转身去戳千千的腰,手指轻轻挠了两下。

千千笑的花枝乱颤,直不起腰。

笑了一会儿,她乌黑的发散落垂下,尤馥瞥见她一边红红的耳尖儿。

灼烧似的热。

这个景象不知怎的烫了尤馥一下,手指微停,凝视着她。

"别了..."她道:"到我们了..."

和尤馥玩了一天,千千落下了一堆的工作在办公室没完成,只好匆匆离开。

尤馥送她,坐在车上看她离开的背影。

黄昏的路上响起一支歌,暗淡,温雅,似是路边的书店传来的。她就在车里看着千千离开的背影,路像是在她脚下铺展开,延展着,去远方。

她一身白,空气清扬寒冷,蓝天下像是一株小小的植物。

看的久了,觉得她像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儿了。

尤馥微微一惊,她垂眼,缓了片刻,倒车上路。

后视镜里,千千的背影远远离开了。

·

办公室里,有人小声讨论千千的新恋情。

"今天送她来的车不一样了诶!"

"看起来就像恋爱了。"

"笑的也很开心。"

......

千千父母离异,她原本该是从父姓姓南的,和南雪一个姓氏,但后来父亲家暴倾向严重,导致父母关系常年不洽,后来就离婚了。

离婚后母亲带着她,再嫁。

她跟着母姓。

二嫁的这位继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珠宝商,母亲和他关系融洽了不少。

很快两人有了小女儿。

千千的妹妹今年才 10 岁,继父年迈,企业的事情母亲也不懂,许多涉及商务的事情是她在处理。她或许本就有天分,对数字敏感,倒是一直发展的不错。

商圈的新贵不少,但像她这样的还是少数。

年轻,漂亮,清冷,讲话斯斯文文,又带着江南的软糯腔。

追她的多,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一直单着,连个绯闻都无。

办公室门被推开。

"妹妹,恋爱了?"

说话的是另一位副董,徐姐,精明强干,典型的女强人,但也经常照顾千千。

"没呢。"千千说。

"刚刚在外面听她们说,谁开车送你来的。"那边好奇了,说:"你还会和人出去去玩了。"

千千一怔,和她解释:"她是我一个朋友,一起长大的,许多年没见,刚碰上。"

"哦?"徐姐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她说:"嗯,是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是不是有点暧昧啊。"

千千一呛。

喉咙里那口水弄的她咳嗽了半天,却仍努力地辩解:"什么?!"

她顿了顿又说:"她是女生。"

"哦,"徐姐笑了下,耸耸肩,说:"原来也是女孩子。我还以为是青梅竹马呢。"

千千凌乱地顺着这个问题想了下去,她喜欢尤馥?

算了算了,什么跟什么。

连忙停止了奇怪的想法和念头。

回家后,门口有一束白玫瑰。

白玫瑰里夹了些许满天星,是烂漫的春天才有的喧嚷,她弯腰,拾起金黄的包着花的纸,鼻尖嗅了一下。

很漂亮,为什么扔在外面。

千千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她看见了小卡片上的字迹。

——to尤馥。

一句情话,风流的落款,绕来绕去的花体字。

是哪个追她的人送的?

她捧着那束白玫瑰,开了门,放在了餐桌上,用花瓶养好。还挺漂亮。但看了一会儿后忽然没了耐心,她想问问尤馥是谁送的。

千千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找到了在浴室的尤馥,她刚洗完头,浴巾披在肩上,裤脚卷起些许,露出精致的脚踝。

发梢儿往下滴着水,尤馥见了千千,见她似乎有话要问的样子,等了一会儿,对方又一字不提。

尤馥去浴室提起吹风筒,看见她也跟来了,靠在门边儿看着她。

"怎么了宝贝。"

千千想说,是不是有人追你啊,你感觉怎么样呢。

但她又说不出来。

只好说:"我想帮你吹头发。"

尤馥:"......"

她把吹风筒递给千千,说:"来,轻点。"

千千开的风是最低那档,温热,也不烫,风吹过来时感觉就像她的人一样,总温温凉凉的,像是永远不会沸腾的一团水。

她的指尖不时触上尤馥的头皮,酥酥麻麻,很舒服。

水顺着发尖儿淌进了尤馥的黑色小背心里,划出一道湿痕,挺俏饱满的胸口,似没穿bra……

千千登时脸烧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青春期的时候被她拉进浴室、被迫一起洗澡,又在镜子前比大小的事情。

尤馥指尖碰了一下她乌发间的耳朵,热的,有点红:"想什么呢。"

千千:(////)

尤馥:□□成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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