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恬满脸疑惑和莫名其妙。

不知道怎么回，她不太理解，林观南突然给她发骗子是什么意思？骗子？骗子是什么意思？

没头没尾的，是什么最近流行的梗吗？

司恬犹豫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夏元霜催促道：“干什么啊司恬，吃饭还开小差啊，回谁信息呢？”

司恬头都没抬，在她们面前也能肆意地开玩笑：“crush！crush！我的crush！”

桌上发出一阵儿爆笑。

夏元霜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crush你个头！你要是面对crush能有这么认真回信息的劲头，还能至于现在都是单身？”

司恬：“……”

没理，司恬对着手机屏幕绞尽脑汁。

她不想太久不回林观南的信息，于是退掉微信，打开短信像特务接头一样给林观南发信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需要我做什么来配合你？你偷偷发短信告诉我！」

手机震动了下，林观南抬起手机发现微信没有信息，是短信冒出来的新信息。

“……”

读完那条短信林观南简直两眼一黑。

论气人，司恬真是非常有一手。

他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

林观南：「大拇指表情。大拇指表情。」

她大概以为这是赞赏，以为自己猜对了，还高兴地又发信息过来：「你快说你快说！我要做点什么？」

林观南：……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林观南都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懒得理她。

微信上回了个哼字过去。

随后收掉了手机，冷漠又不爽地离开了那儿。

司恬看见这个哼字更加莫名其妙了，什么意思？哼字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在玩真心大冒险吗？

她猜错了？

司恬苦苦思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放下手机前只发了个怎么了过去给林观南。

但是对话就结束在了这儿，后面林观南便一直没有回复她这条信息。

……

林观南离开的这一路上越想越气，他觉得司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偏偏只骗他一个，偏偏他还知道她骗他的原因，这简直就是太气人了。

心里面那股难受的劲儿始终无法消失，林观南打了个电话叫黎景舟出来吃饭。

林观南定的地方，他先行到达，等了一会儿后，黎景舟才来。

黎景舟心情不错地说：“今儿是什么局啊，吃完以后咱们去找肖泊然喝点酒儿？”

“嗯。”他淡淡地应，声音有一点反常的喑哑。

黎景舟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心情不好啊？”

林观南皮笑肉不笑：“挺好的。”

“……”谁惹他了，笑的人心里毛毛的。

黎景舟也回了个微笑，说道：“那要不然咱现在就来点酒，先喝着助助兴？”

先喝着消消愁？

“嗯。”林观南仍然没有太多的反应，眼皮懒懒的抬了抬，倦怠的样子。

黎景舟手搭上林观南的肩膀：“不会是咖啡馆赔钱赔太多了吧？这没什么的，大不了把店关了卷铺盖走人，这不丢脸。”

“……滚。”

“嘿嘿。”

点了酒上来，林观南话都没说拉开一罐的罐环，然后仰头一口气将它喝完了。

将空掉的啤酒灌放稳在桌面，林观南眼睛懒倦地盯着眼前，红油锅开始翻滚，浮在最上面那层的浓郁辣油像是烈火燎原一般，看着很吓人。

“你别这么喝，太急啦，先吃点东西啊。”

“嗯。”林观南轻声应。

两人都从锅里夹菜出来，黎景舟尝了一口，感觉整个口腔乃至耳朵膜都有点被攻击到不太对劲：“别说，这家店有点东西，还挺辣的，你点的什么辣啊？”

他们每次吃火锅都会照顾到林观南的口味，最多点到中辣。

他们都知道，林观南不太能吃辣。

“特辣。”

“嗯？为什么？你不是不太能吃辣吗？”

林观南吃了两口就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是喝了水才止住。

黎景舟听到林观南似乎是用喃喃的语气说道：

“原来违背自己的内心去迎合别人是这样的感觉。”

黎景舟问：“什么感觉？”

“不舒服，很难受的感觉。”

黎景舟问他：“你怎么了，林观南？”

也没几天没见面啊，怎么感觉他魔怔了。

林观南的心情实在不算太好。

因为脑子里总在回忆关于司恬的那些画面。

——“那你喜欢喝什么林观南？”

——“蓝山。”

——“那我想尝一下你喜欢的可以吗？”

——“我也不太喜欢吃辣。”

——“尝尝？”

——“好吃。”

每一次她都在迎合自己。

其实不需要的。

而林观南心疼这样的司恬。

林观南觉得自己心里像被塞进了数不清的棉花，堵的他一点气儿都喘不过来。

发了会儿呆，林观南的心情变得更差，起身拿上东西，说：

“不吃了，走了。”

“？”

坐下来只吃了一口香菇的黎景舟：？

好无语，他能干掉林观南吗。

…

日历翻新到十二月的第一天。

这也是2024年的最后一个月。

林观南坐在办公室里，抬手翻了这页的日历以后，视线注意到了这个月的唯一一个节日上。

12.25。

圣诞节。

他盯着那一天看了很久。

他觉得这个日子也算是特别的。

之前从寺庙里回来以后的那两天，也是林观南刚得知司恬暗恋自己的秘密，开始认认真真回想他和司恬大学时期交集到底在哪儿的那两天。

那两天他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情，除了开学第一天帮她推行李。

还有就是圣诞节的时候，其实他们也有过交集。

—

司恬和叶星蔓道别然后回了宿舍，夏元霜第一个冲过来抱住她：“司恬！林观南说他喜欢单眼皮的女生哎！你超有希望的！”

司恬跟她想的不一样：“哪儿有希望，我除了单眼皮符合，其他都不符合啊。”

“单眼皮符合才是绝杀啊！”夏元霜总觉得司恬对自己太没自信，其实司恬真的特别好看，开学以后已经有好几个男生来问过她联系方式了，不过司恬统统都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拒绝了。

“单眼皮可以做成双眼皮，但是双眼皮没有办法变成单眼皮啊！”夏元霜说，“中长发可以留长，性格熟了以后自然就开朗了啊，谁会没事拉着陌生人聊半天啊？司恬，你喜不喜欢林观南，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创造机会！”

谁让她是陈帆的女朋友，这对于和她是朋友的人来讲简直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要司恬说一声喜欢，她能立马化身月老，一根线给司恬绑上，一根线偷偷摸摸地给林观南绑上，然后她在中间慢慢地将绳悄悄收紧，要干这种事，想想就开心。

“不用。”司恬冰冷的声音打破她的幻想。

“为什么？！”

“太尴尬了，你千万别这么干。”

而且，就算抛除掉一切林观南说的这些因素，司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个。

她现在，自顾不暇。

她要兼职，她得生活。

虽然这听起来很像借口，不过这是事实，如果她不做兼职，那么她下个月就没有可以生活的费用，如果奖学金没有申请上，那么下个学期就交不上学费。

这是摆在她眼前明晃晃地忽略不了的窘迫。

这些窘迫也让她在这份刚萌芽的喜欢之前产生了自卑。

自卑到不敢靠近他。

……

就这样，司恬忙碌着忙碌着，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这一年的圣诞节这一天。

这天夏元霜和陈帆两个宿舍的人都刚好有空，便约了去校外过圣诞节。

她又有了光明正大和他相处的机会。

那天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司恬不认识的女生，是黎景舟带来的，和他一个系的朋友，叫张昭心，司恬觉得她长得很漂亮。

陈帆和林观南各开了一辆车。

林观南，黎景舟，肖泊然，张昭心坐一辆车。

陈帆和女朋友夏元霜，以及她的小伙伴们坐一辆车。

刚刚上车时司恬匆匆看到了林观南一眼，坐上车以后还在想刚刚看见林观南的样子。

虽然没打算和他表白一类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司恬的暗恋停止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注意到他。

少女情怀像一行忧郁的诗，弯弯绕绕，断断续续，剪不断，理也乱。

刚开始车里的气氛挺好的，夏元霜坐在副驾驶，一会儿跟陈帆秀恩爱，一会儿跟后面的姐妹们开玩笑，直到开了一半后，夏元霜觉得有点无聊，就提出她也想开车。

陈帆没同意，淡着脸说：“你别开了，你才刚拿到驾照不久，而且今天还有点堵。”

夏元霜眉头一蹙，觉得他这话说的不尊重人，就有点不高兴了：“谁不是刚拿驾照，你不也是暑假刚拿驾照吗？怎么，你看不起女司机？我暑假一拿完驾照天天开我爸给我买的车出去玩好吧？”

“行行行，你开。”陈帆缴械投降，赶紧把车停在旁边，和她换了个位置。

换完位置再次上路后，车里气氛就有点安静了，因为前面两人都没有说话。

后面三个单身狗面面相觑，乖巧老实，紧闭嘴巴，都不敢再说话。

开了一会儿，陈帆给黎景舟发了信息：「黎景舟，你提醒林观南开慢点，现在这边换了夏元霜在开，我怕你们到的快了她着急。」

后面的行程司恬就睡着了，昨晚复习的太晚，其实今天有点没太睡够，安静的氛围下，司恬靠着车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达的时候还是身侧的乔婉叫醒她的：“司恬，要下车了。”

她恍惚地醒来，发现已经到了郊区外的地方。

醒了会儿神，准备推门出去，想到要见到他忽然还有点胆怯。

推门出去，看见林观南和黎景舟他们站在一起说话，他脸上挂着少年意气干净的笑。

夏元霜忽然哇了一声：“好漂亮！”

司恬转移目光，然后在院子内看见了一棵繁茂缤纷的圣诞树，现在还没完全到晚上，不过圣诞树已经亮着灯了，看起来温馨又浪漫。

乔婉：“这圣诞树好漂亮啊！”

黎景舟说：“林观南买的，这货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夏元霜说：“哇原来校草这么浪漫啊！”

林观南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夏元霜对着圣诞树拍了几张照，然后才收起手机说：“咱们等天黑了再出来拍一些合影，先进去玩吧。”

天色还没暗下来，他们的计划是等到天黑了出来放烟花，等待的间隙，几人商量着用打牌来打发时间。

暖烘烘的室内，众人热闹成一片。

林观南这两天因为受凉昨晚也没太休息够，加上开了车，有些困意袭来，没有打算参与，只说：“我休息一下，你们先玩儿。”

他一个人去了旁边的躺椅上，拿出刚刚从车上带下来的眼罩，戴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司恬在热闹的声音里，安静地将自己的目光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