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4章

台下的同学们闹哄哄的,洛薇低头看了一眼表,敲了敲讲台:“好了,都安静一下,等会你们还要考试,我就不多说。毕竟新同学你们都熟悉,都是在一个考场待过的。”

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笑着说:“洛老板,就算时间再紧,你也得给人家个机会做自我介绍吧。”

洛薇挑了挑眉:“你又不是不认识人家,不过自我介绍是得做但是应该是你来。毕竟别人记不记得,你就不一定了。”听了这样的话,那个高个子男生立马做出一副扎心了的样子。

池亭暮看向那个男生:“我记得你而且记得很清楚”

宋林轲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什么,大神你居然记得我。”

池亭暮默了默,然后咬牙切齿的说:“因为上次在食堂排队,你连踩了我四脚。”

“......”

这下全班笑了,宋林轲羞愤的捂着脸。

洛薇看着他们笑的差不多了,双手撑着讲台道:“好了,都别笑了,收拾收拾进考场了。”说完便抱着教案出了教室。

第一堂考的是语文,不算难。答完题后,许识归单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他看着窗外的天,有一些恍惚,昨晚他被池亭暮赶房间后洗漱完就睡了,可是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是池亭暮,他穿着白衣,长发披散在双肩,正在朝他伸手,而他坐在菊花丛中,就在他准备伸手回握的时候,眼前晃了晃,他低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向前跑,他抬眼,那只手的主人回头了,还是池亭暮,这次的池亭暮长大了些许,他回过头笑的十分灿烂“识归快点,皇姐在御花园等着我们一起放纸鸢呢!”许识归愣愣的点了点头。

忽的,眼前又是一晃,这次的他跪坐在地上手上占满了血,一旁还有一只碎了的玉盏和很多他不认识的人,然而他怀中还抱了一人,他低头一看,是池亭暮,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心脏也一阵抽痛 ,怀中的池亭暮伸手摸向他的脸,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脸颊,似是在为他抹去泪水,许识归的身体一阵战栗。

池亭暮似乎在对他说什么,可许识归死活听不清,慢慢的,池亭暮的脸变得模糊了。许识归低头,看见了自己的手,那双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和细茧,一看便知是常年持剑的手,此时的他穿着一件红衣,工艺十分复杂,但能看出是一件婚衣,一旁的书案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栖梧赤鸾衣”,这…应当是这婚服的名字,许识归愣了愣,可突然他眼前的东西又变了,这次他应该是在空中,他看见一座宫殿屹立在火海中,而火海外跪着一位少年。

这个奇怪的梦到此结束了。但醒来的许识归很清楚,那并不是梦,而是他的记忆或是说,是他的前世。

原来他们的缘是上辈子就定了的。

——

熬过了上午两堂考试,交卷铃声像是解除了某种封印,教室里顷刻间活络起来。桌椅挪动的吱呀声、同学间对答案的争论声、以及终于获得解放的嬉笑声,混杂成一片。

许识归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收拾着笔袋,梦里残留的碎片,那炽热的火焰、冰凉的指尖、大红的婚服,还在脑海里盘旋不去,让现实的喧嚣听起来有些遥远。

“喂,发什么呆呢?”宋林轲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一手搭上池亭暮的肩,一手在许识归眼前晃了晃,“走走走,食堂抢饭去!去晚了可就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了!”一旁的张渠也收拾好东西,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站在许识归桌子旁。

池亭暮没什么表情地抖开宋林轲的手,目光却落在一旁略显沉默的许识归身上,顿了顿,开口道:“试都考完了,还在发呆, 还不走。”

他的声音将许识归从恍惚中彻底拉回现实。

许识归抬眼,正对上池亭暮看过来的视线。窗外的天光落在他脸上,与梦中那个身着白衣向他伸手的身影,或是那个在御花园回头灿烂笑着的少年,微妙地重叠在一起。心脏似乎又被那阵熟悉的抽痛攥了一下,很轻,却不容忽视。

“走走走。”许识归站起身,将最后一只笔塞进笔袋,拉上拉链,动作恢复了平时的利落。他走到池亭暮身边,很自然地与他并肩,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百遍。

宋林轲自顾自的说道:“以前觉得学校有病,把第一考场安排到阶梯教室,现在想想,阶梯教室离食堂那么近,也挺好的,就是离教室远。”

池亭暮歪头看了他一眼,一脸你怎么才发现的表情,然后朝门外走去。许识归倒是轻笑了一下,跟上池亭暮的步伐,留下宋林轲在原地大呼小叫,连忙拉着张渠一起追上。

“等等我啊!大神,上次踩你脚是意外,今天我请你喝饮料赔罪还不行吗?”

四人随着人流穿过教学楼长长的走廊,喧闹的人声,窗外明亮的阳光,渐渐驱散了那些光怪陆离的前尘幻影。

走向食堂的路上,许识归侧头,看着身边池亭暮线条清晰的侧脸,心中那片因梦境而翻涌的浪潮,慢慢平息成一种沉静而坚定的温柔。

无论前世如何,命运的线好像早已将他们缠绕千千结。

——

食堂里人声鼎沸,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宋林轲凭借身高腿长和一股子莽劲,成功在一条队伍前端抢占了有利位置,还不忘回头朝池亭暮和许识归得意地扬扬下巴,然后又转向张渠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池亭暮笑了笑,食堂的饭也不算好吃,搞不懂他跑那么快干嘛,接着目光在今天的菜单上扫过。许识归站在他身侧,看着周围喧闹的场景,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碎片,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嘈杂环境中,终于褪色,沉入心底深处。

打好饭菜,四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餐盘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宋林轲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大口冰镇可乐,长舒一口气:“活过来了!语文考试真是伤神,尤其是那篇阅读理解,作者自己来考估计都得栽。”张渠在一旁接道:“敢问你哪次考完语文没这么抱怨过?”宋林轲转头给了张渠一个白眼。

许识归拿起筷子,闻言笑了笑:“哪篇?《故都的秋》?”

“可不是嘛!”宋林轲来了劲,“非要分析那个‘破壁’是什么意思,我看就是那屋子年久失修,墙皮掉了呗!”

池亭暮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头也不抬地泼冷水:“所以你的分数才总是在及格线边缘‘破壁’。”

宋林轲被噎了一下,悻悻道:“大神,给点活路行不行?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和许识归,脑子跟开了光似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向许识归,“对了许向导,你上午考完发什么呆呢?我看你盯着窗外,眼珠子都不转一下,难道是在心里默写《离骚》?”

许识归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眼角的余光瞥见池亭暮也抬起了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他自然不能提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便顺势找了个借口,语气轻松:“没什么,就是在想,早上洛老板说我们是一个考场待过的‘熟人’,”他特意在“熟人”二字上加了点调侃的音调,看向池亭暮,“我在回忆,到底是在哪次考试被池大神碾压过。”

池亭暮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极其细微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淡淡道:“不记得了。碾压的人太多,记不过来。不过我一直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把骆老师叫成

骆老板。”

“啧,听听,你前一句说的是人话吗?”宋林轲夸张地捂住心脏,随即又回答道,“这个问题嘛,洛老板家里是做生意,很有钱,家里本来想让她继承家业的,但她对当教师情有独钟,刚好又有个姐姐,洛老板姐姐很宠她,所以就一个人担下了家业。他就来当教师喽。”

许识归笑了笑,池亭暮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整个吃饭过程中宋林轲一直在吐槽题,许识归嫌他太吵了就搬出了他的黑历史:“突然想起,我记得有次联考,就在阶梯教室,宋林轲你好像闹过笑话。”

宋林轲立刻警觉:“什么笑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张渠这回倒是接得快,语气平淡地陈述:“你睡着了,流口水把答题卡洇湿了一块,差点导致机器读不出来。”

许识归补充道:“监考老师拿着你那块‘地图’研究了好久。”

宋林轲的脸瞬间涨红,试图辩解:“那、那是意外!头天晚上刷题太晚了!”

看着他手舞足蹈地解释,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伙伴的玩笑近在耳边,那些沉重的前尘旧事,在此刻鲜活而平凡的少年时光里,被悄然覆盖。

许识归低头吃了一口米饭。前世纠葛如何,今生能这样并肩坐在食堂里,为一场考试、一个玩笑而琐碎地交谈,便是最好的当下。

他侧头,窗外阳光正好,落在池亭暮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人间烟火,最抚凡心,亦安放跨越时空的缘分。

这章穿插了一些前世哦,·

月老:这单是我职业生涯的KPI,都别拦着![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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