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秋转身离开后,徐翠莲在她身后把大门摔上,两口子关在房间里,徐翠莲不屑,“一个捡来的丫头,还真当自己是叶家人了。”
叶卓平忙说:“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二妹现在已经恨死了我们,再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叶家亲生的,一生气报复我们怎么办?”
二妹怪叶家不给她出头,可是叶家就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宋家动动手指,叶家就能家破人亡。
他默默的坐到床沿上,“宋家也太过分了,退婚就退婚,泼二妹一身脏水,把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徐翠莲怪丈夫迂腐,叶家养大她已经够对得起她,只是被退婚而已,她自己赌气要嫁给顾时郁,心甘情愿当后妈,那怪不了家里。
“宋家还是守信用的,给你当了友谊饭店采购部经理,采购部油水可大了,叶心以后也能在海市落户找对象,你可别犯糊涂,叶心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兄妹俩以后要互相扶持,现在你帮叶心,叶心以后嫁了好人家,也会补贴我们。”
徐翠莲将叶卓平手上的二百块钱抢过来,叶秋秋不要更好,她还不想给呢。
“这钱我收着。”
“不行,你拿去又要补贴你娘家,我每个月不是给了你三十块家用吗?这钱不能给你。”
二百块钱还是被叶卓平拿了回去,徐翠莲气道:“我才补贴多少呢,你怎么不说你.妈,你.妈把咱家大半的钱都贴到你舅舅家去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舅妈在火车站的那个小吃店,就是婆婆出钱给她开的,有那钱,不知道留给自己的儿子吗?
叶卓平管不了他.妈的事,说:“我妈补贴到娘家的钱,都是收缴的二妹妹这些年的工资,我爸的工资是不给她的,她的工资除了家用也剩不下多少了,反正二妹妹的工资也到不了你手里,你有什么可说她的。”
徐翠莲怨恨的想,叶秋秋嫁了人,那今后婆婆也没钱贴给娘家了。
叶卓平祈祷,“希望二妹找的这个男人无权无势才好,以后就不怕她知道退婚的真相报复咱们。”
“放心吧,顾时郁破产了,她嫁过去还是租房子住呢,估计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怕什么。”
***
还了叶家的户口本,叶秋秋去菜场买了菜回来,准备晚上好好做几个菜,跟几个孩子正式认识一下,走到单元楼门口被人给叫住了。
“叶秋秋,你怎么在这?”
单丽芳心里诧异,叶秋秋不是被退婚了吗?就该躲在家里,她怎么还有脸出门?
叶秋秋转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样貌中等,比叶秋秋矮半个头,她在原身的记忆里找了找,哦,想起来了,这女人叫单丽芳,一年前来到友谊饭店。
然后没多久友谊饭店的原经理就辞了职,单丽芳当上了经理,饭店里不少同事私下怀疑她是宋河的姘头,要不然怎么能把原来的经理给挤走呢。
单丽芳还给原身当了一段时间的知心大姐姐,通过原身认识了原身的大嫂徐翠莲,跟徐翠莲成了知心好姐妹。
原身的记忆里,单丽芳曾经在友谊饭店散布过原身跟经理有染的谣言,后来友谊饭店的经理辞职去了外地,谣言这才慢慢平息,她跟原身肯定有仇。
叶秋秋反问,“是单经理啊,那你怎么在这呢?”
单丽芳的表情有些闪躲,“哦,我在这租了个房子,偶尔过来住住。”
叶秋秋把原身跟单丽芳的记忆都回忆了一遍,因为谣言的事原身就不跟她接触,虽然在同一家饭店,但原身是后厨的,一年都没说过几句话。
叶秋秋在心里琢磨着,单丽芳在友谊饭店后面买了一个小院子,又在离工作单位这么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建二路离友谊饭店十几站远,友谊饭店后面的小院子她不住,每天从这里花一个多小时上下班,她真是有病。
单丽芳依旧追着问,“你还没说呢,你来这干嘛。”
“我也租在这里啊。”
单丽芳心里一惊,“你为什么要租这里?”
叶秋秋被宋家退婚后,好几天没回友谊饭店上班,单丽芳都没过问,吃准了她不会回去吧?这会倒是关心她住在哪。
她跟家里闹翻火速相亲结婚,又没有办酒席,这个婚结的悄无声息,很多人都不知道呢,单丽芳估计也还没听到她结婚的风声。
叶秋秋懒得理她,顾时郁租的房子在六楼,可爬死她了。
单丽芳越来越心惊,叶秋秋怎么上了六楼,她怎么停在顾时郁家的门口?
看她拎着许多肉菜,难道是顾时郁家新请的保姆?不会吧,才被退婚就找上了顾时郁,那怎么行呢?她还没有成功给顾时郁家当保姆,就被叶秋秋截胡了?
要不是为了给顾时郁家当保姆,她犯得着每天上下班往返一个多小时吗?可顾时郁就是不同意,急死个人。
友谊饭店都谣言说她是宋河的姘头,呸,她能当上友谊饭店的经理,那是因为她是钟曼曼的养母,三年前曼曼被钟家认回去成了钟家失散多年的千金,林铁兰也看中曼曼当儿媳妇,她这个养母也得了不少好处。
一年前,曼曼安排她到友谊饭店,叫她隐藏身份在花城办几件事,败坏叶秋秋的名声,这个她已经办到了。
还有一个就是找机会给顾时郁当保姆,曼曼说顾时郁以后会非常非常有钱,给他家当保姆有数不尽的好处。
要不然,她会每天这么辛苦往返一个多小时上下班吗?只要顾时郁同意她当保姆,友谊饭店那边的工作她就得辞掉,现在被叶秋秋截胡,她又要等,可累死她了。
不过没关系,她等得起,反正顾时郁家的两个小子调皮,大概要不了半个月,就会给叶秋秋赶走,到那时,她又有机会了。
叶秋秋见单丽芳也上了六楼,还停在顾时郁租的房子的隔壁,心里有点奇怪,这巧合的太过分了。
她手里头没这边的钥匙,抬手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顾时郁出来了,接过她手里的菜。
“那边没为难你吧?”
“没,就我哥嫂在家,我还了户口本就走,没多耽搁。”
单丽芳看到两人毫不顾忌的直视着对方,也不避嫌,再看顾时郁的表情分明就是掩饰不住的欢喜,老天,顾时郁不会喜欢上他家这个新来的小保姆吧?
单丽芳真是欲哭无泪,如果叶秋秋从一个小保姆成功攀附上顾时郁,那她永远没有机会给顾时郁家当保姆了。
必须要在叶秋秋迷住顾时郁之前,赶走她!
她跟顾时郁打了声招呼,“小顾,你又找了个新保姆啊,我说你年轻人没经验,她这么小哪能当的好保姆,还是换我来比较好。”
顾时郁张了张嘴,“秋秋不是保姆。”
每次家里保姆辞职,单丽芳都主动提出要给顾时郁家当保姆,单丽芳明明有自己的房子,就在她上班的友谊饭店后面那条巷子,却偏偏要搬来这里租房子住。
顾时郁觉得单丽芳怪怪的,一直没同意。
他跟叶秋秋介绍,“单大姐也在友谊饭店上班,你们应该认识,她才搬过来三个月。”
叶秋秋抿唇笑笑,不但认识,还有恩怨呢。
她点点头,“嗯,认识。”
顾时郁又说:“单大姐,秋秋是我媳妇,我们已经扯证了,家里不需要保姆,我看,你还是搬回你自己买的房子里,住这么远上下班,你不累吗?”
单丽芳表情失控,一叠声的问道:“她怎么就成了你媳妇了?你们为什么要结婚,你们两个不应该在一起的。”
曼曼说过,顾时郁离婚后一直到死都没有再婚,所以,曼曼的话说错了?
***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给她回答,叶秋秋摔上门,将单丽芳关到了门外。
单丽芳脑袋轰的一下,叶秋秋和顾时郁在一起了!这么大的事,她连忙跑出去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海市的女儿打了个电话。
哎该死,单丽芳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曼曼现在是钟家的千金了,自己生的女儿成了别人家的掌中宝,心里还挺酸的,可是曼曼说了,只有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要不然,她哪能从农村来到城市,在友谊饭店上班。
电话接通后,是钟家保姆接的,过了一会儿才有个懒洋洋的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娇憨抱怨,“芳姨,怎么又给我打电话?钟家不喜欢你联系我联系的这么勤快。”
单丽芳忙说道:“是有急事,妈觉得……有个事情姨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十分钟后,钟曼曼放下手里的电话,嘴唇咬的发白,叶秋秋在被退婚的情况下还能嫁给顾时郁,她运气真是好,顾时郁现在不得志,还有三个孩子,孩子也不省心不好相处,可顾时郁毕竟是未来的花城首富。
顾时郁家三个孩子都不得善终,一个杀人坐牢,两个被绑架,顾时郁挣下来的家产,最后还不都要便宜了叶秋秋。
叶心冲了杯咖啡跑到钟家小洋楼的卧室,钟家真有钱,这几天曼曼姐带她吃遍了上海滩的高档餐厅,咖啡这种西式的玩意她喝不惯,不过曼曼姐爱喝。
“曼曼姐,我给你冲了咖啡。”
叶心讨好的将手中的咖啡递给钟曼曼,看到她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曼曼姐,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
钟曼曼笑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我听说你姐姐结婚了,你们花城的男人还真不讲究,名声那么差的女人还有人要?”
叶心早就听说家里的事了,叶秋秋要自己找男人,在婚介所随便找了个离过婚的男人嫁了,也不知道她想气谁,真是神经病。
叶秋秋哪有钟曼曼的好运气,三年前被钟家找回来,成了钟家失散多年的千金,然后又被宋家看中,成了宋家的准儿媳妇,宋家看中了曼曼姐,当然看不上叶秋秋了。
叶心被宋家收养后,和钟曼曼成了好朋友,曼曼姐对她跟亲妹妹一样好,叶心的心里当然向着钟曼曼,早把亲姐姐丢一边,况且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二姐。
其实叶秋秋根本就不是她亲姐姐,只是叶家人怕她出去乱说,没告诉她而已。
叶心觉得钟曼曼哪哪都好,唯一的遗憾,曼曼姐流落在外的十七年,没读过什么书,接回钟家后,连续两年落榜,钟家给找了好几个家庭教师,准备再补一年继续参加高考。
钟曼曼问那个不要脸的二姐,叶心觉得很羞愧,狠狠的踩叶秋秋一脚,以此来讨好钟曼曼。
“叶秋秋找的男人有三个孩子,她要给人当后妈,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你说她是什么眼光?”
钟曼曼走神,什么眼光?叶秋秋这是被老天眷顾的眼光。
***
叶秋秋把单丽芳关在门外,在厨房里一边洗菜一边问,“单丽芳听到你结婚,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她在你这能图什么呢?”
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难道她不希望顾时郁娶媳妇?她不过就是个邻居,瞎操哪门子心。
顾时郁走过去帮她洗菜,说道:“每回保姆辞职,单大姐都提出要来给我家当保姆,我没同意。”
这年的保姆可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顾时郁刚刚结束了卧底生涯,现在他只是个被前妻卷了家当的破产个体户,还是租的房子,没人能瞧得上,单丽芳有正经工作,却几次三番要给他家当保姆,他一时间也没弄明白单丽芳图什么,这样别有用心的女人,肯定不能让她来当保姆,所以一直没同意。
但是单丽芳不死心,已经在隔壁耗了三个月了。
叶秋秋闻言愣了一下,上辈子私家侦探给她的资料里,顾家几个保姆里面就没有单丽芳这个人。
叶秋秋在发呆,顾时郁碰碰她的手,刚想问她是不是累了,猛然间手被叶秋秋抓住,“这个单丽芳不好,要不我们还是搬家吧。”反正是租来的房子,租哪儿都一样。
“你做主。”顾时郁心跳都快了。
“好。”叶秋秋抽回了手。
看他又脸红了,正好手里在洗菜,叶秋秋往他脸颊上弹了几滴水珠子,笑着问:“想什么呢,赶紧给你儿子接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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