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轻柔地挪开压在身上的长腿,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放回被中,再为他掖好被角,刚要起身,那人蝶翼般的羽睫扑闪两下,美丽的桃花眼半开半闭,光裸的手臂缠上他纤细的腰肢,带着刚睡醒的浓重鼻音,软糯的声音响在耳边,“蓝湛,再睡一会儿......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你要听吗?”
“好。”将放下床边的腿重新收回去,重新拥了枕边人,“你说,我听。”
“我又梦见蔓珠华沙了,在一片无垠的湖水两岸,开满了这种火红的花,我就站在这片花海中,吹陈情,要是你在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琴笛合奏。”
“好。”
“那我们现在就起来合奏吧,你说奇怪不?我居然还记得那谱子!”
“好,你把谱子写下来。”意识到能被一向记性很差的魏婴记住的曲谱定不是凡曲。
魏无羡披着衣服,赤脚下床,笔走龙蛇,半柱香功夫,一曲已谱成。
害怕他着凉,为他穿好衣服,将赤脚抱在怀里暖热了,才套上袜靴。为他洗漱完毕,两人便一起看那曲谱。
“蓝湛,我们到静室外合奏,如何?”
“好。”
晨光微曦,清风微动,琴笛之声悠然响起,琴声舒缓如流泉,笛声激越如飞瀑,所有最美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景,都在琴笛之声中流淌起来。两人相对而望,略一点头,注入灵力,琴音中幻化出洁白的鸿鹄,高昂洁白的脖颈冲天而起,声声啼鸣中一条黑色的巨龙缠绕而上,黑白相应,天空中幻化出巨大的法阵,隐隐竟有吞噬万物之力。
此时,聂怀桑正同蓝景仪站在静室院外,听到这天籁之音,不觉驻足倾听,不想打搅两位合奏的雅兴,看到空中幻化的巨**阵,直觉重重威压之下,竟似呼吸也困难,口中不觉惊叹:“仙督和魏兄联手,仙门百家也会化为齑粉。”
“那是,我们含光君和魏前辈可厉害了,只是他们从不张扬,十分低调。”景依挑着眉,洋洋自得。
“是呀,当年若不是江姑娘去世,魏兄心如死灰,甘心寻死,只怕仙门百家也不能奈他何!”仙门百家惧他,将他推到对立面,真是愚蠢之极。可是魏无羡这般宁折不弯的个性,也只有蓝忘机能够让他折服。
突然,琴声和笛声戛然而止,看着空中的法阵消失,魏无羡才舒了一口气,以手抚胸口道:“没想到这首战曲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差点无法控制!”
“此曲虽然霸道,却可以充分激发修士的潜能,是难得的佳曲。”
“蓝湛,聂兄来了!”
“静室不待客,请聂宗主至会客大厅。”蓝忘机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仙督,是我求了蓝小公子带我来此处,实在有些话不好当着仙门百家的面说。”
静室的门打开,一黑一白两人已至院门外。
“何事?”
“阴虎符已出,魔族利用它控制了大量凶尸,并放出话:只要交出夷陵老祖魏无羡,魔族与仙门百家互不相犯。”
“好一个交出夷陵老祖,魔族与仙门百家互不相犯,我魏无羡何其荣幸,又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聂兄,既然专门跑来告知我们,必是有了应对之策了?”手臂自然而然搭在聂怀桑肩头,看着那张满脸无辜人畜无害的笑脸。
“魏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今之计,魏兄适合韬光养晦,待仙门百家求您出来!”手中的扇子轻摇,一派闲散公子的模样。
“要等多久?”冰冷的目光落在两人勾搭着的肩背上。
“不久,此事我来安排!”聂怀桑识趣地后退一步,魏无羡身形趔趄一下,马上一个有力的手臂扶上他。
“魏兄行正义事,也要算好时间,待仙门百家有了切肤之痛,求助于魏兄,魏兄再救众人于危难之际,那时便是英雄!”
“所以十六年前,射日之征,我还是出手太早了!聂兄当真是通透无比。”
“魏婴,你先去静室休息,我去看看。”
“嗯,蓝湛,众人诽我谤我的言语不必在意,我在静室等你。”
看到魏婴回了静室,蓝忘机先行一步,聂怀桑紧随其后,走出一段距离,侧身看向一派悠闲散人装扮的聂怀桑,道:“聂宗主如此帮魏婴,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避开投射而来的冰冷目光,聂怀桑将折扇摇得飞快,“我和魏兄求学时便志趣相投,自然是真心希望他能好,当然如果仙督和魏兄能帮我度化我大哥更好。大哥一生嫉恶如仇,光明磊落,却错信了小人,断颅折肢,更被阴虎符所控化为凶尸,本已难以度化,还望仙督和魏兄能尽力一试,使其度化早入轮回。”
“我和魏婴自当尽力!”
来到会客大厅,泽芜君已在此,云深不知处飞来横祸,弟弟和魏无羡为护云深不知处受伤,作为蓝氏家主,他没有任何理由自甘沉沦,继续闭关不理世事。
看到聂怀桑随蓝忘机进来,面上的青黑之色更重,蓝忘机来到他面前点头行礼,聂怀桑则远远看了他一眼,随即隐身于诸位家主之中。
蓝忘机在首位坐定,冷淡漠然的目光扫过大厅,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一声怒斥,捆仙锁捆着姚宗主、薛宗主两位宗主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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