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然而然的互动刺痛了云灵的内心,她心中酸涩,泪水不仅盈满了眼眶,别过头去,稳定了下情绪,道:“羡哥哥只是一时灵脉受损,以药物和舒缓的灵力温养,自会修复,只要不再用冥帝霸道的神力和幽冥之力即可。”
“我去为羡哥哥取药!”说着匆忙地转身离开。
“大哥,我无事,你快去看看灵儿吧!”察觉到云灵情绪不对,却也无可奈何,情之一事本来就容不下第三人。
适时挡住魏无羡飘出去的目光,以最温润的灵力注入他的丹府,道:“魏婴,凝神!”,感受到那人因痛苦而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呼吸也慢慢平顺,心中舒了一口气。
“蓝湛,我好多了,你也休息会儿吧!”魏无羡露出一个看起来让人安心的笑意。蓝忘机被这温暖的笑意晃了神,他开始便是被这灿烂的笑吸引了去,时间久了,他便知道这笑意背后是被压入心底的痛苦和沮丧,不愿多让旁人担心难过,不愿让旁人看透心底的那份孤单和痛苦,于是用这灿烂的笑意掩盖了一切。
“魏婴,在我面前,你不用如此。”怜惜地将他额前汗津津的乱发拢至耳后,道:“我先为你擦擦身子,再睡一会儿吧。”
“好!”
为他褪下汗湿的里衣,再轻柔地为他擦了擦身子,换上干爽舒服的一套新里衣,把人塞进被子里,吻了吻他的口角,道:“魏婴,我为你弹奏清心音。”
注入了灵力的清心音使他因为剧痛而浮躁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竟慢慢合上了双眼。
听到房间外面急切凌乱的脚步声,知道定是景仪取了药过来,忙起身推开房门接了药,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不发出声音,才放心离去重新煎药。
魏无羡醒来时,满屋都是草药的清苦味,他吸了吸鼻子,厌恶地皱着眉头。
蓝忘机看他醒过来,便将罐中的药倒入碗中,舀出一勺,尝了一口,将药端到他面前。浓浓的苦味钻入鼻孔,和身体的酸痛一样,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将半勺药送到他的口边,他摇了摇头,将蓝忘机的手臂推开。
“魏婴,你必须得吃药。”蓝忘机一向顺着他,此时的口气却非常强硬。
“这药这么苦,实在难以下咽!”魏无羡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垂下的头时不时偷偷瞄上眼前人几眼。
蓝忘机不再言语,自己喝下一口药,含在口中,轻柔地度给魏无羡。
见到自己的小心思得逞,他不再抗拒,安心地享受着这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温柔,口中既有草药的苦味也弥漫着蓝忘机的气息,魏无羡喝完一口药,满意地砸吧着嘴。分了数次,终于口对口将一碗药喂完。
“二哥哥的味道真好,以后吃药都要这样喂。”魏无羡满足地眯着眼,看向蓝忘机。
“好!”此种方式,他心里也很喜欢。
在蓝忘机贴心细致的照顾下,魏无羡恢复得很快,损伤的经脉,以神奇的速度在修复。
魏无羡也是个闲不住的,在卧床的几日里,开始着手改善净化法阵。原来在乱葬岗的时候,他便创出了此法阵,用于净化阴虎符的怨气。
赤锋尊难以度化的关键便是怨气太重,必须净化他体内的怨气,才能度化他,重入轮回。可是阴虎符毕竟不同于凶尸,既要保证净化效果又要不伤害本体的五感,着实花费了他不少心思。
蓝忘机不忍看他辛苦,总是将他写写画画的图纸和手稿悄悄收起,换得魏无羡十来个香吻后才又重新拿出来,蓝忘机总是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为了让他少些辛苦,便也加入对法阵的改进中,虽然对怨气净化之法不懂太多,却是法阵的积极实践者,捉几只身怀怨气的小邪祟放进法阵中,检验净化效果。
聂怀桑知道魏无羡强忍伤痛还在为净化法阵的事操心,各种名贵补药不要钱似的搬进魏无羡的客房内。
魏无羡看着搬进房内的各种名贵药材,禁不住打趣道:“聂兄呀聂兄,我再多住几天,你的家底都要被我吃光了,再这样下去,蓝湛可要吃醋的。”
“魏兄就不要笑我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无用之人,兄长的事还得仰仗魏兄和仙督!”聂怀桑收起了扇子,感慨道,“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一生光明磊落,只是过刚易折,他刚去的那几年,我时时梦见他拿着霸下,浑身是血,指着我身后的金光瑶......魏兄和我不同,一生无恨无怨,金光瑶害你如此,在不夜天你受如此重伤,却还是将他也保了下来。”
“聂兄呀,送你一句话:人这一生要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不要去记别人对自己的不好,人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事情,这样才会活得开心自在。聂兄,大仇已报,金光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一剑穿心,已经够了,又何必再纠结?!”
聂怀桑看向这个昔日同窗,突然明白为什么光风霁月的蓝二公子愿意等他十八年,强大如他,却如此至纯至善,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想到此,不禁感慨道:“真想不到魏兄经历人世沧桑还能说出这般话,我总算看清楚不是夷陵老祖丧心病狂,而是这世间配不上你。”
“聂兄谬赞了,只希望聂兄仍是那个可以一起打鱼捉山鸡的爽朗少年,况且这世间除了赤锋尊,还有其他人曾经真心待你,比如泽芜君......”说着偷眼望向聂怀桑。
聂怀桑愣了一瞬,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道:“魏兄和仙督待得久了,果然被仙督感染,一句话便把天聊死了,也罢,我也该告辞了。”
“聂兄确定不想继续聊?话说除了我之外,恐怕没人再愿意和聂兄提及此话题。”魏无羡提着酒壶,壶上系着的红色穗子轻轻漾着,映在聂怀桑的心上。
聂怀桑停住了脚步,看向魏无羡,那双黑色的双眸澄澈清明,如同最干净的清泉,不由得他彻底放下了心防,的确,此事也只有魏无羡愿意提及,若是要说出口,也只愿对魏无羡说,无关其他,他始终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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