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犬」监区-默尔索

大概是监狱方觉得雾矢格桑一个身体柔弱的普通人不值当大费周章,所以只派了一个狱警,枪都没上膛,就压他赶往监室,料他一个普通人也不敢反抗。

在监控中核实过乘坐电梯的人员的身份后,狱警把枪抱在怀里,当着雾矢格桑的面输了密码,然后电梯门关闭,朝着下方降落去。

‘枪不怕被犯人抢走,是因为除主人外别人不能使用’‘密码会被重置,所以狱警不需要避讳他’。

电梯门关闭,把外面走廊的布景隔绝,这监狱的走廊墙壁都有一米多宽,不知用的什么金属材质,会限制‘圆’的探索,不过使用念能力应该没问题,走廊每隔一段就有可自由闭合的墙壁,里面估计设有陷阱。

雾矢格桑对这个世界第一的监狱有了估测。

越狱有点难度啊,就算他能破坏墙壁,狱警的子弹和闭合空间的陷阱也能杀死他,甚至……从第一层走到第四层电梯这段路他都气喘,别提越狱时要跑,要躲狱警的攻击。

游戏真是派了个不得了的麻烦任务。

不过也不是不能离开,毕竟雾矢格桑念能力所化的东西对他无效,有攻击性的甚至会保护他,缺陷就是要看运气。

这种想法在雾矢格桑看见监室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无限塞室」

这里位于默尔索最底层,也是最严密的地方,是充满赛博朋克感的超高科技监室,整体由数百个全透明玻璃牢房组成,内里犯人全由360度无死角的监控和专人24小时监控。

雾矢格桑看着没有支撑的悬浮玻璃牢房和下方深不见底的渊,脑袋里出现自己使用破坏念能力,自己和变化出来的东西一起掉下去摔死的画面。

“这世界不能对战五渣温柔点么。”

白灰渐变发的青年叹了口气,在狱警摘掉手铐时小声道了谢,自己走进了停靠在边上的牢房。

谢谢,他已经准备在这里呆一辈子了。

……啊,差点忘了,这是个时效性任务,雾矢格桑若不越狱出去就会被政治家当做替罪羊处死,不确定性太大。

016说过,他要是死了,这辈子就都只能留在这个游戏世界,也彻底失去了恢复记忆的可能。

那样太糟糕了。

人一进去,玻璃牢房便自动闭合,严丝合缝,从外看就是个严严实实的大方盒子,牢房由边缘朝着中间飘过去,停在两个牢房边上,都有人在。

雾矢格桑琢磨,这两人大概就是支线任务里要他交的朋友,越狱他们或许能帮上忙。

雾矢格桑的狱友,或者说隔壁牢房的两个人,一个是有着卷蓬蓬黑发的东方人,看起来十分活泼,整个人贴在玻璃墙边看雾矢格桑,另一位沉稳的多,拿了本书,坐在床上看他,欧美面孔,柔顺的黑发贴在脸侧,一对紫瞳神秘又深邃。

雾矢格桑一下便猜出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升到这来,也顺带解开了他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被破例关到这种高级牢房。

“这两个人也是那个叫做‘横滨’的小国送来的吧,那个大国‘欧洲’觉得我与他们有关?”

物尽其用,手段不错。

【是叫日本的小国】016纠正他:【欧洲也不是一个大国家,相当于联合洲,是很多小国家相邻组成的】

雾矢格桑表示知道了,转身朝兴奋的朝他打招呼的鸳眼青年友善笑了笑。

“这个世界的国家,名字还挺短的。”

【是上一个主城的国家名字太长了】

太宰治被那毫无恶意的温和激的打了个哆嗦,虽然对方笑的友善,但他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怪异,太宰治用只有他和隔壁监室那位俄罗斯人才能听懂的密语问:“这家伙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如果这不是您的棋子,那就只能是监狱为了监听我们送来的间谍。”费奥多尔的视线落在雾矢格桑耳朵上,那有两只一看便价值不菲,古朴神秘的耳饰,也用密语回答:“他的耳饰,会是什么异能翻译器吗?”

“怎么可能。”太宰治摆摆手:“你我的密语是用我们迄今为止的见面地点和对话即兴创作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款翻译软件能将它翻译出来。”

费奥多尔眯了眯眼,和雾矢格桑对上视线,青年大概是体弱,肌肤白到透明,除去那对琥珀色的瞳子和金蓝的耳饰,连带身上寡淡的狱服,整个人像是褪了色的水墨画,有种东方人独有的古雅美。

“可我怎么觉得。”费奥多尔看着那对琥珀中映衬着的自己,淡淡开口:“他听得懂我们的交谈。”

雾矢格桑根本没隐瞒,太宰治也看出了端倪,方才还信誓旦旦的青年表情僵硬:“不可能啊。”

他和费奥多尔在哪见过,说过什么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等等。

太宰治表情严肃:“你还赖我,是不是你泄露了消息,魔人。”

他想起上上次和魔人见面的那个狙击手,这不知道是真病弱还是假病弱的家伙出门爱带部下,若每次见面都带同一个,倒有可能破解出他们的暗语。

费奥多尔:……

他懒得理太宰治,对新狱友露出招牌的无害微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雾矢格桑。”出于系统任务,雾矢格桑对这两位狱友出奇的宽容,想着任务成功后奖励的通用点数,强忍着忽略了另他不喜的审视目光:“你们呢?”

雾矢格桑一向不喜欢被人探索琢磨,就算自己被自己也遗忘了,但那也是属于他的过往,别人想试图了解便会打心底感到烦躁。

上一个作死的库某某,现在全员集合已经不敢通知他去了,害得雾矢格桑要完成系统任务还得自己找旅团下落。

太宰治一挑眉。

因为费奥多尔刚才说的是俄语,而雾矢格桑回答,用的是一种更奇怪的语音。

很奇妙,明明从未听过类似语种,脑海里就是莫名知道意思。

异能吗?

【您为什么要用通用语回答他们?】016疑惑:【这个世界没有国家说猎人通用语】

“我就算自创一门语音,他们也听得懂,不是吗?”雾矢格桑看两位狱友若有所思的模样,勾勾唇:“这叫合理利用游戏特性。”

上一个主城,不同国家民族的语言过于百花齐放,为了保障玩家体验,游戏面板插会手翻译工作,根本不用担心沟通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没猜错,这世界有和‘念能力者’一样拥有特殊能力的群体,并且从狱友的表情中来看,每人有且只有一个能力。

费奥多尔两人神色凝重起来,如果这位新狱友有能听懂任何语言的能力,那他和太宰君/魔人的交锋就会受到极大限制。

两人不死心,默契的对视一眼,又即兴创作出一道简单的暗语。

“#&¥(很高兴认识你),”太宰治欢快举手,雀跃的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好友:“&#9E%,咱是太宰治。”

这话前面是他们和费奥多尔即兴创作的暗语,以监狱里的对话编造,中间是毫无意义的乱码,不过太宰治在心里赋予了它‘格桑君’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后面则用了大阪腔的日语。

这番麻烦的操作也得到了回报,雾矢格桑听这段监控室的狱警要查好久的缝合语音毫无障碍。

“太宰治吗……你呢?”

太宰治了然,心里确定了雾矢格桑的异能。

因为有能听懂任何语言,甚至包括只有即兴创作,只有一人知道的语言的能力,所以才会下意识忽略不同语音的连贯性。

而那种从未听过的语音,估计是异能默认的言语,让主人能与不同语音的人无障碍交流。

看这人的微表情,恐怕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变着语种的套话了。

不知道自己被套话的雾矢格桑正等着费奥多尔的回答,比起过于活泼的太宰治,他更喜欢这位沉稳优雅的青年。

“费奥多尔.米哈利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者费奥多尔.D。”

雾矢格桑:?

他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好,费……”

该称呼他什么?费奥多尔还是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姓氏吗?那个D又是怎么回事?

【费佳】016突然蹦出这个称呼,然后就什么也没说。

虽然不知道那个佳字是从哪来的,但雾矢格桑还是信了016的话,从善如流道。

“费佳。”

费奥多尔一愣。

费佳是他的爱称,亲近之人才会如此称呼……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他的失态不超过半秒,很快就恢复了得体的笑容:“您很了解俄罗斯吗?”

要不然为何能迅速叫出露西亚人的爱称?

上一个主城好像没有叫俄罗斯的国家……

雾矢格桑用一秒确定了下,然后摇摇头:“只是之前听说过。”

费奥多尔的话题被终结了,他也不恼,反而扬唇笑。

“您知道费佳这个称呼的意思吗?”

雾矢格桑这才正眼看他:“什么?”

016什么也不说,游戏面板上又只能搜精准,他刚才搜“费佳是什么的时候”,那人工智障告诉他费佳是陀思,是费奥多尔……斯基这一长串名字的简称。

费奥多尔生了张极其优异的面孔,眉眼平和,极易让人生出好感,皮肤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脆弱,美丽,唯独晶紫的瞳子透露出异样。

和那双死寂中透露着算计的鸳色眼眸不同,这片紫色是纯粹的恶,是伊甸园的禁果腐烂的色泽,像沉睡着魔物的渊底,深不可测。

但他又与库洛洛不同,库洛洛是强盗,为了自我满足欲而作恶,是背负着逆十字的魔神,他的目光……

雾矢格桑总觉得熟悉。

“……大义?”他呢喃出声,自己也不清楚是何意。

费奥多尔没听清楚,这青年说话一向缓慢,很好读唇语,只有那一句,只张了张上下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看见雾矢格桑皱起眉,嘴角下扯,眼球向左,他在回忆,不过眉宇间的困惑说明他很显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见过他?

反正费佳敢肯定自己没见过雾矢格桑,气质如此特殊出众,他不会记不住。

擦肩而过吗?

也不像,如果只是一面之缘,这青年用不上如此失态也要回忆与他相关的事,他一看就是极为在意形象的身居高位者,真实情绪很少外露。

两人各怀鬼胎,谁也忘了最开始聊的话题,都沉默着思考自己的事情,一呼一吸,稍一蹙眉,都能引得百十种可能性被否决。

一边的太宰治忍不住敲墙,“叩叩叩”的声响从指骨与玻璃的碰撞处响起,打断了两人交流。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心里回忆的不是你?”太宰治讥讽道。

关在默尔索那么无聊,好不容易来个消遣,魔人却霸占着资源,干眉来眼去,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套,这家伙若是不想试探就边去,让位给他。

这话点醒了费奥多尔,他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对啊——他为什么那么笃定,雾矢格桑对着他发呆,回忆的就是他?要知道人身上有许多共通处,很容易引起联想。

于是,费奥多尔凝神看他:“您在透过我看谁?”

从空白一片的记忆海洋中搜寻“过往”的雾矢格桑很显然失败了,他用尽了办法也没能凿碎一丝坚冻着的记忆的冰棱,青年只得收回思绪,他也不清楚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故意略过去,歪歪头:“所以,费佳这个称呼有什么含义?”

这名NPC也不是打开他记忆的钥匙。

不过……他是第一个让他感到熟悉的人,估计是身上有什么与他过去认识的重要的人相通。

‘大义’吗?

费奥多尔没想到雾矢格桑回神后第一句话是这个,他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祝福,是祝福的意思。”

俄罗斯人认为亲人、爱人间直呼大名,会导致孩子被恶魔盯上,所以发明了爱称,每叫一次,就是一次诚挚的赐福。

愿主保佑您,平安顺康。

费奥多尔没说后面的话。

反正左右不过一个代号,爱叫就叫吧。

“这样啊。”雾矢格桑表示懂了:“费佳。”

他又念了一遍,再没捕捉到那缕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刚才脱口而出的‘大义’一词,只是神经元一抽的无意义产物,是个意外。

雾矢格桑在心里轻轻叫了声016,没有回应,他垂下眼眸,瞳中不知道是讥讽还是无奈。

第一次听见费佳这个不绕口的称呼,在心里叫了几遍的太宰治:……

他先念段咒诅咒回来,无意祝福魔人了什么的,太晦气。

太宰:费佳(呕)

费佳:滚

名字是最短的咒,俄罗斯人除外

原著果戈里对费佳的称呼是陀思或者阿陀,其他人叫费奥多尔或魔人,所以就用俄罗斯人的爱称这个梗了,要是错了就私设吧。

非常简略的小科普,念能力分四大行,四大行为“练”“绝”“发”“缠”,绝隐藏气息,发是必杀技,分六大行,格桑是特质系,缠是将气萦绕在身边的修炼方式,能强化某些东西,练能强化身体,放到眼部能发现别人的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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