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喜不喜欢我

翌日,想要清静一些的云子辛去了她郊区的一栋房子,那栋房子定期有人过去打扫,随时可以住,但考虑到自己不会做饭,云子辛去的时候还带了一些速食食品过去。

这一天,李熠默去云子辛常住的那个房子里的时候他没能敲开门。

“喂。”

“你在哪儿?”李熠默对云子辛和他玩捉迷藏这件事情的唯一想法是:等真正在一起了再玩,现在玩太为时过早,一点儿都不利于双方感情的更进一步的培养。

而云子辛呢,她看到是李熠默的电话本来不想接的,但她怕死活联系不上她的李熠默会做出更加无厘头的事情,比如报警,也就耐着性子接了:“你不是明天带我去你想让我去的地方吗?今天让我清静一天,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哦,好,没问题,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聪明如李熠默,“清静”二字足以让他猜出云子辛去了哪儿。

于是,傍晚时分,李熠默出现在了云子辛另一个家的大门口。

“喂,又怎么了?”

“给我开门。”

“我不想动,你回去吧,反正你挺闲的,来来回回开开车填充一下你的生活挺好的。”云子辛果断挂断。

李熠默翻墙进入,然后给云子辛发了条信息:我翻进来了,想让我敲碎玻璃进来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疯子,真是个疯子。

云子辛谁都不服就服“癫狂起来”的李熠默,她连鞋都没穿,甩着胳膊走到楼门口打开门:“李熠默,你能不能不要把你以前学的那一套往我这儿使?”

“为什么不要?我家里请人教我这些东西的初衷可是为了让我学以致用的。”

“然后你就干起了私闯民宅的勾当?”

“那你报警吧。”

“你真好意思,你当警察也跟你一样闲,天天处理的事情只有娱乐圈这一亩三分地的无聊报警?”

李熠默一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既然你舍不得报警,我抱你进去吧,地上凉,这里可不比泰国,站久了你肚子会疼的。”说着李熠默伸出手就往云子辛的腰上揽去。

这人啊,在无语至极的时候会极易将身体的内部情绪转换为剧烈的肢体动作,云子辛眼疾手快,用拳头劈开李熠默的手的同时,抬起腿不管不顾地向前顶了过去。

李熠默灵巧躲开,还故作震惊道:“不带这样玩的,子辛,你打手就打手,怎么不看清楚地方就用膝盖顶过来,还好我躲开了,不然你想想后果得多严重?”

“李熠默!”

“好了好了,你赶紧进去用热水冲冲脚,把鞋穿上,我给你带了锅贴,我去拿来热上。”

“我不吃。”云子辛将话说得很有“志气”。

……

当把最后一个肉馅的锅贴塞进嘴里并咀嚼咽进去后,云子辛拍了拍十分饱的肚子,惬意而笑:“这是我今天吃得最舒服、最香的一顿饭。”

“喜欢我带的吃的,那,”李熠默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子辛,你喜不喜欢我?”

“这就是萦绕在你心里的问题?”

“是的,很久了,可以认真回答我吗?”

“熠默,”云子辛从李熠默问出来的那刻开始就已经在抱着诚实的态度对待了,“我的观点,两个人在一起的首要前提是合适,而不是喜欢,我们俩根本到不了谈喜不喜欢的那一步,即便是我单身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我是否喜欢你,所以,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就像李熠默当时说的,要他“死”可以,但他必须“死”个明白:“我记得前段日子你说我们俩一点都不合适,还说你能举出实际的例子来说明我们两个不合适,我想知道是什么例子?”

“我也说过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和生活,我无权干涉,我不想挑明。”云子辛始终无法迈过心里的那一关。

“好,可以,既然你一再坚持你不想说出来,我尊重你,”李熠默勉强笑了一下,将莫大的不甘心捶进了心里,“子辛,明天我带你去的地方离你常住的那儿比较近,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回青桐区,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好,”云子辛没想到她和李熠默“谈判”如此和平和顺利,她站起,在李熠默面前难得支吾起来,“熠默,我……我,你先坐着,我收拾好了,我们一起走。”

“嗯。”

……

第二天一早,李熠默按照约定来到了云子辛的家,这一回,他没有开车,是坐出租车来的。

打开门后,云子辛看李熠默带了行李箱,就问了句:“熠默,你为什么要带着行李?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有用,不远。”

“我们去哪儿?”

“子辛,你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今天我们坐你的车走,我来开。”

“好。”虽迷迷糊糊跟着李熠默出了门,但云子辛相信,无论李熠默耍什么花招,她都可以从容应对。

上车后,李熠默就塞上了没有开声音的耳机,开了好久的车,他都没有和云子辛说过一句话。

云子辛看李熠默要跟她装高冷,她也不开口。

可是越走,车内的安静越对不上云子辛内心的疑虑重重,当然更对不上李熠默内心的波涛汹涌。

云子辛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熠默,我们要去哪儿?怎么感觉地方越来越偏了?”云子辛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李熠默没有回答。

云子辛继续观察着窗外的环境:大厦消失、绿树渐多、车流疏散、道路明晰。

好熟悉的景象,但云子辛无法确定自己曾经是否来经过或来过这里。

直到看到一块钉在粗壮水泥杆上的路牌上的指示标志,云子辛才恍然大悟,她转头看向李熠默:“我们是要去机场!熠默,我们去了机场,准备去哪儿?”

回答她的除了沉默,还有李熠默呆滞的侧脸。

约半小时后,在连庆市国际机场T1航站楼的大厅里,云子辛神色木然地跟在李熠默的身后,李熠默还是一句话不说,全然表现得跟不认识云子辛这个人一样。

“李熠默,”云子辛所有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她停住脚步,“喂,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我出门没有带证件,不管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都去不了,要去你一个人去,问什么话都不说,你哑巴了!”

“能不能再跟我走几分钟,到前面那儿就好。”

李熠默恳切的语气让云子辛不得不跟着他继续走。

到了李熠默所说的那儿后,他停住脚步,转身用一种蕴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云子辛,强调了一遍游戏规则:“子辛,我们说好的,如果你输了,我就不再缠着你,如果你赢了,你就得立马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所以呢,要怎么玩?”

“一个很老套的游戏。”李熠默牵起云子辛的一只手,情绪露出不稳,随即他也将云子辛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如果你想赢,我就留在这里,如果你想输,我就去加拿大,再也不回来了,子辛,你来选择。”

“去加拿大,再也不回来?”云子辛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子辛,我对奚南说过,只要你们俩结了婚,我必定远走高飞,在你去巴巴多斯度假晒出那张照片后,我想了一个多月,然后就订了这张机票,这本是我自己的决定,现在,我想让你做选择,我该走,还是,该留?”

云子辛看着李熠默饱含柔情的眼眸回了七个字:“李熠默你有点狠!”

“你想赢还是想输?”

“我……”尽管云子辛的眼睛中已有热泪盈出,但她还是咬着牙做出了她此刻的决定,“李熠默,我……我想输。”

李熠默长而翘的睫毛胡乱扑扇了起来,苦笑声一并逃出 :“幸好我在你跟前没那么自信,我什么都收拾好了。”

说话间李熠默胸脯间的起伏剧烈了许多,他放开云子辛的手,摸了摸云子辛的脸,语气既颤抖又决绝,“工作上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电脑里,密码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子辛……你……,希望,以后都是好运伴随着你,我……我走了。”

云子辛紧盯着李熠默未挥手臂且逐渐模糊起来的背影,眼泪掉得很连续。

他甚至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机场人多嘈杂,广播提示音一声接着一声,吵得云子辛的脑袋嗡嗡作响,可依旧阻挡不了她能够清晰地听见她最关心的那一班航班的信息:前往温哥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由×××号登机口迅速登机,谢谢。

十几分钟后,云子辛移动步伐,不知拐向了何处,走着走着,她碰到了无人的一排连椅,就屈膝坐了下来。

此时,云子辛的心里难受极了,她很想给李熠默去个电话,但是她没有,因为她在赌,赌李熠默在跟她玩捉迷藏,赌李熠默肯定不会走。

可是,一直失魂到天色渐暗,也没有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李熠默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或是会拍拍她的后背。

李熠默,他居然真的走了。

云子辛根本不敢相信。

“熠默,真的吗?”云子辛的脸色苍白,因近一日未进水米,又未加涂唇膏,她的嘴唇上有死皮翘起。

天越来越黑,她的嗓子越来越痒,终于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她想要喝水,一起身,晕了过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奔过来的人大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机场的工作人员也立马赶了过来。

云子辛在被人按了人中后,渐渐醒了过来。

“小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没吃饭,有低血糖。”感觉到头上冰冰凉凉的,云子辛把手伸到了额角处,柔软的指腹清楚地描摹出硬包的形状和大小,如蚕豆般,还有凹凸感。

“起包了。”云子辛眯着眼笑了起来。

“小姐,很疼吗?”机场医务室的工作人员问。

“我没事。”

“小姐,你先喝点葡萄糖,我帮你敷着。”

“不了,我想回家,”云子辛扫视了一下身体周围,问道,“我的包呢?我想打个电话。”

“小姐,给。”

“谢谢。”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云子辛完全忘记了“关机”属正常情况,她坐了起来,强忍住泪水:“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晕倒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不用管我了,我找个代驾回去就可以了,谢谢。”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后,云子辛飞去了合西市,因为,她这个制片人得给《竹滩》的女主角淮如过生日。

临近夜晚,《竹滩》剧组的部分演员和主要工作人员环围在摆放着插了多彩蜡烛的多层鲜果蛋糕的桌子旁,为“寿星”淮如送出了各种祝福: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淮老师。”

“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

“谢谢大家给我过生日。”

“淮老师,再说两句吧。”总导演“热情”提议。

“好,那我就再说两句,”淮如满脸兴奋,“这是我在剧组里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前都是跟家人和朋友们一起过,这是我第一次跟除了家里人和朋友以外的人过生日,感觉好新奇好神奇。今天,我正式满19岁了,是最后一个以1开头的年龄,我会好好珍惜19岁的生活,同时也希望我自己拍的戏能够大获成功,希望自己以后能拍更好的戏。”

“说得好,淮老师!”总导演带头鼓掌。

一旁的人也都开始“热心”地鼓起掌来,表示祝福。

掌声毕,女二的饰演者缪恩瓷大喊一声:“小公主生日快乐,妹宝生日快乐,”并将一份厚礼捧到了淮如的跟前,“小公主永远18岁,永远青春活泼,永远漂漂亮亮的。”

“谢谢你,缪姐姐。”

别人不知道,但云子辛知道淮如是99年的,已经24岁了。

“这个姑娘说谎脸不红、眼不闪、嘴不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挺适合当演员的。”云子辛心想。

“云子辛。”淮如突然凑到了云子辛跟前。

云子辛知道她要问什么,拽着淮如往旁边挪动了一大段距离。

“说吧。”

“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就算别人听到了也不敢散播出去。”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吗?”云子辛搞不懂淮如的脑回路,她后面既要跟文斐炒cp,又丝毫不打算隐藏好自己已经有心仪男人的事实,别人因为她家的“淫威”散不散播出去是一回事,但最起码你自己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忍住再装一装,“你今天过生日,我不想多说什么惹你不开心的话,想什么就问吧。”

“熠默为什么不来?我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深山老林或是荒漠沟底里待着吧?”

别说淮如联系不上了,连云子辛也联系不上他,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各种号不上线,仿佛失踪了一般。云子辛真有想过李熠默是不是失踪了,也真有想过要不要跨国报警。

她可能魔症了。

“这个我也没办法,他想联系谁不想联系谁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淮如,你好好过生日吧,玩得开心点。”说完后,云子辛就转身离开了。

这天晚上,云子辛是在韩岩岩的房间里过夜的。

近两个月没见,期间又发生了好多事情,云子辛有好多话想要对韩岩岩倾诉倾诉。

谁知,韩岩岩先开了口:“姐,我最近联系不上李熠默,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故意躲着我,其实他没必要躲我,我现在已经慢慢放下了。”

“李熠默回加拿大了。”云子辛又被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心里难受的劲儿更加深了一些。

“他回去看他爸爸妈妈和妹妹吗?”

“不,他再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韩岩岩觉得绝对不可能,但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云子辛本来想抽根烟,刚把手伸进包里面又赶紧缩了回来,她在戒烟了,因为只是情绪宣泄艰难时会抽烟,所以,云子辛的烟瘾不大,戒起来没那么难。

“他跟我表白了,我没答应,他当场就坐上飞机飞走了,说再也不回来了,这一个月,我都没能联系上他,我觉得,他这回应该说得是真话,他从来没这样洒脱过,以前都是死皮赖脸的。”

韩岩岩放下梳头的梳子,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云子辛,问出了她一直想要问出的问题:“姐,我问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李熠默?”

“可能是喜欢的吧,他走了以后我很难过,特别想他,我感觉我很依赖他,我以前没有问过自己是否喜欢他,只把他当弟弟看待,现在,我感觉我很想时时能见到他。”

“姐,”韩岩岩也如实倾诉,“后来,我决定放下他的时候,能够客观地去看待你和南哥、李熠默的关系的时候,姐,我发现,无论哪一方面,你和李熠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南哥,他很好,但是,他有时候太过拧巴。”

“你觉得我和他很合适?”

“对。”

可能并不。云子辛不想提到那个让她一直觉得她和李熠默不合适的缘由:“可我觉得我和奚南更合适。”

“姐,你的意思是你还想挽回吗?”韩岩岩觉得这不符合云子辛对待感情的态度,“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你要不要试着和李熠默交往一下再做决定呢?不过,要是你真的想挽回,我也只能支持你,我知道,南哥肯定也想挽回你。”

“奚南要订婚了,就在下个月,十二月份订婚,明年二月份结婚。”云子辛打破了母胎solo的韩岩岩的“单纯想法”。

果然,韩岩岩的眼睛睁得老大,转过头惊呼出一句:“姐,你们十月初的时候才分开,南哥他就那么着急结婚吗!”

“我们两个人好聚好散,什么时候成家是人家自己的事情,选什么日子对我来说都一样,和他结婚的那个女孩他之前就了解过,那女孩也痴情,一直单身,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他们两个人就又走到了一起。双方家里人都很满意,事情就进行得快了些。”

“我都不知道这些。”

云子辛还有很多事情想跟韩岩岩说,韩岩岩打开了话题,她反倒有点发困了。

“岩岩,我有点累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想睡了,明天还要赶飞机,后面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好,姐,你先睡。”这一晚上,韩岩岩没能睡着,她想了很多,最后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去趟加拿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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