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德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大汗坐在床边低头喘了一会气，才从那个噩梦中缓过神来。

他浑身颤抖摸上自己喉咙，没有伤口也没有血。

他不是已经倒在血泊里死了吗，阿曼德茫然的看着眼前场景，牧四诚，还有他哥哥，他们都在哪。

他踉跄着跑出宿舍，一开门便一头撞在了乔治亚身上。

乔治亚还没来得及责备他冒冒失失，阿曼德就在抬头看清乔治亚的一瞬间红了眼眶。

“哥！”他紧紧抱住乔治亚，乔治亚被他莫名其妙的情绪弄懵了，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乔治亚安抚性的拍了拍他后背：“阿曼德，你怎么了？”

不应该是做噩梦了吧，又不是小孩子。

阿曼德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仿佛许久不见的哥哥，不敢松手。他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哥哥就不在了。

后面一个月里，阿曼德反复确认这里没有异端走私线，哥哥也没有被折磨的发疯，每确认一次，便止不住的雀跃。

每确认一次，也都会更加明确，这里没有扰的三区不安宁的盗贼，没有嚣张给他留邀请函的牧四诚。

但没关系，至少哥哥还在，世界还很太平。想到这，阿曼德解脱般呼出一口长气，但内心总有挥之不去的空旷感，虚无感。

他的围墙内又平静了，没有谁再来打扰他的宁静，不知是喜是悲。

前段时间他偷偷报名了黄金黎明公会的战队，能力在战队里还算不错，毕竟之前当过副队长。只是偶尔在游戏中也会恍惚，很多能力和经验都是曾经和牧四诚在一起时训练出来的。

虽然乔治亚没有因为生气把他踢出去，但两人仍处于冷战状态，所以在自己宿舍门前看到他时，阿曼德懵了一瞬。

乔治亚告诉他，梦到他为了自己和一个人同归于尽时，他心脏一阵刺痛，手指握紧到指尖泛白，不知是恐惧，愤怒，还是别的情绪。

“你的技能从和我一样的弓箭变成了一只蝴蝶，这代表你的核心**发生了转变，但我每次问你你都不告诉我为什么。”阿曼德偏头看了眼肩上安静乖顺的蝴蝶，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该怎么解释呢？

上一世，牧四诚第一次闯入他宁静的世界，第一次带他玩的就是这只蝴蝶。牧四诚的谎言成了他的执念，他的核心**也变成了牧四诚。

好在乔治亚也没打算让他解释，只让他好好收拾自己，向支持他们的玩家展示今年的队员。说完乔治亚转身离去，只剩下呆呆的阿曼德摸了摸自己被乔治亚拨乱的头发，眼眶有些泛红的笑起来。

“好的队长！”阿曼德大声回答。

肩上蝴蝶轻轻扇动翅膀，阿曼德笑着用指尖轻触蝴蝶。

然而内心片刻的欢喜在到小电视区时被打破了。他原本边想这个世界的事情边跟乔治亚在小电视区巡逻，擦过一个年轻人时肩上蝴蝶突然扇动了几下翅膀，随即一双熟悉的猴爪从他耳后袭来。阿曼德迅速敏捷得躲开，但别的不牢固的徽章发卡还是被恶意挑落。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莫名的激动袭来，阿曼德转头，落下的头发遮住下半张脸，他怔怔地看向面前满眼挑衅看着他的盗贼。

那张熟悉的面孔比记忆中的更青涩，但头上的猴子耳机和猴爪他不可能认错。那人还是记忆中那样，挑衅嚣张。阿曼德瞳孔骤缩，内心最深处被触动。

————牧四诚，是你吗。

蝴蝶受他过于激烈的情绪影响猛烈扇动翅膀，平地骤起飓风。飓风中两人对视，一个满眼不可置信，一个满眼不服挑衅，仿若当年他们在漫天警报声中飞奔离去，飓风中相视一笑，满眼都是彼此。

很快，阿曼德便冷静下来，面前人被飓风吹到后控制住情绪，拿回发卡头也不回走了。

他不是牧四诚，至少不是上一世，和他朝夕共处的那个牧四诚。

后来，他在战队刷了很多副本，和乔治亚一起赢了很多场比赛，才明白上一世牧四诚的话。

“阿曼德，没有朋友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这些游戏很恐怖，很刺激，但都抵不过他们上一世的追捕游戏。

偶尔空闲时，阿曼德会找到他们上一世一起喝酒的地方，独自一人坐在空地上喝酒，仰望星空。他酒量还是和上一世一样不好，但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在同一个地方破戒。

每次喝多了，他伸手触摸身边空荡荡的地面，多希望那个满口谎话的人再来陪他喝一次酒，又怕那人真来了，伸手却只触碰到一片血泊。

有一次喝多躺在地上被这个世界的牧四诚发现了，他疑惑的喊了一声：“喂，输了至于喝成这样吗？”

阿曼德头疼的坐起身，这个世界的牧四诚和上一世不一样，这个世界他没有遇到白六，被新会长养的有点缺心眼。不过这是好事。

牧四诚，你现在有很多朋友陪你了，终于不再孤独，不再受制与别人了。

阿曼德由衷为记忆中的人感到高兴，由心笑了。

“不是吧，喝傻了。”牧四诚皱眉上前一步，虽然整天手下败将的喊着，但不至于让他一个人酗酒喝傻在这。

阿曼德抬眼看着牧四诚，想躲开他伸来的手。

如果不是经历不同，阿曼德可能自己都分辨不出不同世界的牧四诚。尽管这样，他还是常常会把上一世的感情带到这一世来，尤其是在喝多后。

在手掌即将触碰到额头的那一刻，他突然清醒，躲开了。

虽然相貌相同，但友情和爱情他分得清。

这个牧四诚终归不是他——那个他爱的牧四诚。

不是任何一个世界的牧四诚都是他的爱人，他的爱人只有那个世界的那一位。

从此每一场飓风呼啸耳边，都是远方爱人的低语，肩上蝴蝶每一场扇动翅膀，都是对恋人的思念。

少一章，补上了，正式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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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飓风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