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你的命

院里传出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丹瑶有些急:“姑娘,你快些去救人。”

叶枕檀揉揉手腕:“真没用。”

说归说,她都已经在这了,若还是让那姑娘被严林川糟蹋了,岂不是显得她很没用?

叶枕檀推门而入,循着那求救声,找到了严林川所在。

那姑娘的喊声带着一丝绝望:“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你放开我……啊……”

随之响起的是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贱人,本公子上你是看得起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本公子的床,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别不识相。”

姑娘还在挣扎,无奈力气不够,双腿、双臂被严林川箍着动弹不得。

“撕拉”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着实刺耳。

叶枕檀掏掏耳朵,什么破差事,吵得她脑仁疼。

她抬脚,没废什么力气便将门踹开。

“他娘的,谁让你进来的,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扒了你的皮。”严林川以为是平吉,头也不回,极度不耐地喝道。

眼下这个女人比以往的都难搞,他已然心烦气躁,平吉这个狗东西还敢这个时候擅自闯入,一会儿不收拾他一顿,他不姓严。

叶枕檀抱着臂:“你要不要看一眼再说?”

严林川整个人的动作一顿,被那姑娘寻了个机会,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严林川,哭喊着:“女侠,救救我。”

她跌跌撞撞跑到了叶枕檀身后,拽着她的衣摆瑟瑟发抖。

严林川慢慢转过脸:“哪来的……”

他定睛一看,没说完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你……你……”

叶枕檀露出个娇笑:“严公子,我是梦儿啊,这么快就忘了妾身另寻新欢,妾身可不依。”

严林川脸上的表情抽搐,他哪有心思与她调笑,高梦分明已经死了,哪有和死人**的。

严林川惊恐万分地喊道:“啊——鬼……鬼啊……不,不,你走,你走……你走开……平吉,平吉……”

叶枕檀拍掉拽着她衣摆的手,白了那姑娘一眼才转回头道:“别喊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她扭着腰肢慢慢靠近:“严公子果然是个薄情郎,明明在床上时什么好听的话都说,说会永远疼我,说只要我想要,什么都给我,这会子竟让我走,”她自怜自艾地哭了一会,忽地又换上了副可怖的模样,声音阴森地往人骨子里钻,“你让我走去哪儿?阴曹地府吗?”

“啊——”

严林川被吓得缩进床角:“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再看,叶枕檀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容,可冰冷冷的声音直往严林川的耳朵里钻,“公子当真不喜欢了我?不要我了?”她反手指着身后的姑娘,“还是因为她?有了新欢便忘了我这旧爱了?”

叶枕檀忽然用尖利的声音笑起来:“没关系,你不要我了,可我要你啊,我带你走,带你去一个你只能属于我的地方。”

严林川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眼看那手就要掐上脖子,他眼前一黑,头一歪,晕死过去。

叶枕檀过去拍拍他的脸,没反应。

她有些遗憾:“不会是死了吧?”

往四周看了看,没看见亡魂,冷哼一声:“没种,这就吓晕了,主仆一样怂。”

叶枕檀扭头,那姑娘衣不蔽体,被吓得不轻,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走近了才看见她脸上身上是一道道的红印与血痕,没一块好地。

饶是见惯了各种死状的叶枕檀,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看见这些伤痕,也觉得惨不忍睹。

“他打你了?”叶枕檀轻飘飘地问。

那姑娘依旧惊恐未定地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点头。

叶枕檀冷哼一声:“能不能自己起来?能起来就赶紧走,别在这碍手碍脚。”

那姑娘试了几次,腿还发麻发软,站不起来,大概方才跑过来已经用尽了她最后的气力。

叶枕檀不耐烦地撇撇嘴:“真麻烦。”

她解开身上的披风扔给那姑娘:“披上,你叫什么?”

“玥,玥梨。”

叶枕檀耐着性子:“玥梨,你若想被人知道今晚来过这里,便继续留着,否则,赶紧走。”

玥梨一怔,止住了泪。

不论她最终有没有被严林川侵/犯,只要她被人知道今晚出现在这里,她的清白就毁了。

玥梨跪着,给叶枕檀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恩人相救,玥梨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为奴为婢侍奉恩人。”

叶枕檀挥挥手:“用不着,赶紧走,还有,不许和任何人说起见过我,也不许提起今晚的事,否则,”她露出森森尖牙,“我要你的命。”

玥梨并没有被她的模样吓到,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听恩人话,不给恩人添麻烦,扶着墙勉强站起来,玥梨动了动腿,等那阵麻劲过去,总算能走两步。

刚准备告辞,玥梨看见床上的严林川动了动。

她有些惊恐地指着:“恩,恩人,他醒了。”

叶枕檀回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记住我说的话,敢说出去半个字,你就死定了,出去,关上门。”

玥梨一咬牙,裹着披风离开。

叶枕檀隔空喊丹瑶:“那丫头出去了,避着些,别让她看见。”

听到丹瑶应了声“是”,叶枕檀慢慢转过身。

她勾着唇角走到床边,踢了严林川一脚:“再不睁眼,我便真送你下地狱了。”

严林川没有片刻犹豫地睁大了双眼:“梦,不是,高姑娘,我错了,我求求你行行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大哥,对,那日我打了他,明儿我就登门道歉,我赔钱,多少钱都赔……”

“当真要什么都给?”

“给,”严林川拼命点头,“都给……”

叶枕檀“桀桀桀”地笑,严林川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叶枕檀阴沉沉道:“我、要、你、的、命——”

锁魂链张牙舞爪地漂浮在半空中。

严林川几乎魂飞魄散:“你……你……”

“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严林川吓得魂不附体:“鬼,鬼……”

锁魂链牢牢钩住了严林川的锁骨,严林川想叫,发现已经叫不出声。

叶枕檀喊了声:“走。”

严林川的亡魂已经随着锁魂链脱离躯体。

叶枕檀像牵只小狗似地将严林川牵出去,交给丹瑶,转身又要进门。

“做什么?”丹瑶喊着,“赶紧交差吧。”

叶枕檀神秘一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她进屋,扒了严林川身上的衣裳,拔下发簪,在他胸口刻上了大大的“淫/贼”二字,而后反手将尸体抗在肩头。

“这……”丹瑶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为他正名。”

丹瑶扶额:“正名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叶枕檀不满:“怎么,对好人叫正名,对淫/贼就不是了,不把他淫/贼的名头做实了,怎么还高梦的清白。”

丹瑶:“你说成就成,那这个人怎么办?”

她指的是平吉。

“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喂野狗也成,等我一会,去去便回。”

叶枕檀拎着严林川的尸体疾步,很快到了京城中心的钟楼下。

四下无人,她跃起,将严林川挂在墙头,欣赏了一圈。

叶枕檀正要离开,看到暗巷里一个打更的正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冲更夫眨眨眼,见更夫屁滚尿流地滚走,才满意而去。

回去的时候谢必安和范无咎已等了多时。

范无咎万年不变地黑着一张脸。

谢必安笑道:“姚娘,不用做多余的事。”

叶枕檀斜了他一眼:“如今我叫叶枕檀,还请七爷不要叫错了名字。”

她还记着仇呢,如若不是这俩非要将她和丹瑶带回去,她也不用来阳间走这一遭。

谢必安依旧笑呵呵:“成,叶大姑娘,交差事吧。”

叶枕檀握着锁魂链的手往回一缩:“我有个要求。”

“说。”

“我想跟你们回去看看这俩会受什么罚。”

谢必安一眼看穿了她:“你怕是想看看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会受什么刑罚吧?”

叶枕檀不悦地瞪着他。

“成,”谢必安扯着嘴角,“便如你所愿,走着,”他的声音随着脚步飘飘忽忽,“十八层地狱,总是要选一层的。”

叶枕檀不知道谢必安说的是严林川还是她,莫名感到一阵凉意,打了个哆嗦。

严林川和平吉一路垂着头,进了察查司,听见陆之道喊了声“抬头”,两人,不,现在已是两鬼,才木讷地抬起头来。

陆之道双目如电,刚直不阿,让善者得到善报,恶者受到惩处,为冤者平反昭雪。

两鬼对上陆之道的双眸,不消开口,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陆之道低沉开口:“你二人可知罪?”

平吉声泪俱下:“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还望大人饶恕。”

严林川面如死灰,颤抖着声音:“大,大人,我亦知罪……还望大人看在我娘诚心礼佛的份上,从轻发落。”

礼佛?叶枕檀差点没笑出声。

范无咎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

陆之道目光冷峻,丝毫不为所动:“罪与功过,岂能因私废公?你二人枉顾律法,欺害良民,此等罪行,岂能轻易饶恕?”

陆之道轻轻一挥衣袖,两道淡淡的阴司律令自他手中幻化而出,分别悬于平吉与严林川头顶,金光闪烁,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平吉与严林川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头顶压下,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忽地,两道阴司律令骤然收缩,化作两道细绳,紧紧束缚住平吉与严林川的魂魄。

只听陆之道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送入罚恶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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