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杉匆匆回府，将今日在信国公府的遭遇告诉了宋夫人。

宋夫人皱眉：“郡主病了，却不让你去探望？”

宋杉点头，他有些紧张：“母亲，我觉得有些不安。”

该不是他和新兰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慌什么！你的那点事他们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大概郡主是真病了，不急，我明日亲自登门探病，正好趁机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宋夫人觉得这件事迟则生变，宋杉和清云郡主得赶紧定亲成婚。届时生米做成熟饭，那个妓子的事情以后就算信国公夫妻知道了，也不能反悔了。

信国公夫妻总不会因为一个妓子，让郡主和离吧？

“杉儿，那个妓子，你要尽快处理！不要心慈手软！”宋夫人又交代。

“儿子知道了。”宋衫低头，紧紧握住拳头。

……

是夜。

信国公夫妻秉烛夜谈，瑜阳长公主提及了阿淼和宋杉的事情。

“看来宋杉并不是真心喜欢阿淼，才会对她指手画脚。”提及宋杉，瑜阳长公主一脸不悦。不喜欢她女儿可以，为何不喜欢又想娶阿淼，这不是想坑了阿淼一辈子吗？

信国公虽然不快，但是理解宋杉的意图：“他看重的不是阿淼，是阿淼的身份。”

瑜阳长公主皱眉：“不错。我仔细问了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宋杉对阿淼的性情并不满意。可尽管如此，这段日子他对阿淼十分殷勤，仿佛真心喜爱阿淼一般。这正是我担心的。”

“想迎娶阿淼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可真心喜欢阿淼的人，又有几人？万一我们看走了眼……”瑜阳长公主忧心忡忡。

信国公倒是没有那么烦恼：“我们看走眼，可阿淼不会啊。她看着笨，心思却通透，也有主见。这次不是她主动提出不嫁宋杉么？”

瑜阳长公主点头：“也是。她能察觉宋杉的虚伪，倒是让我意外，可宋杉不行了，我们该选谁呢？”

“顺其自然吧。”

……

阿淼还没睡着。

她偷偷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枚深青色香囊，叹了口气。

她想谢谢霍将军，想把这个香囊送给霍将军，可爹爹说不行。

那这枚香囊怎么办呢？

阿淼苦恼了。

她把香囊放回去，又摸到枕头底下两枚扳指。

嘿嘿，这些都是她的宝贝！

……

翌日一早。

宋夫人和宋杉登门探病。

瑜阳长公主惊讶，她没想到宋夫人亲自登门了。

“阿淼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哪敢劳烦宋夫人亲自来一趟。”

瑜阳长公主在花厅招待宋杉母子。

宋夫人见此心中有些不安，瑜阳长公主看似客气周到，但是又隐隐有一些疏离，不领他们去见阿淼，只让他们在花厅说话。

之前宋夫人觉得，宋杉和清云郡主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看来……好像有些问题。

“应该的，阿淼那孩子我十分喜欢，听说她病了，不仅杉儿担忧了一夜，我也放不下，所以今日特地和杉儿过来看看。”

“长公主，阿淼如今如何了，我能否去见见她？”

瑜阳长公主一脸愧疚：“这真是不好意思，阿淼病了，此刻还睡着，不能见客。我替她多谢宋夫人和宋大人探望。”

宋夫人神色微僵，此时已近巳时，清云郡主还在睡？

要么就是郡主懒惰，要么就是长公主借口。无论哪个原因，宋夫人都不喜。

瑜阳长公主都这么说了，宋夫人也不能勉强，只能留下礼品，带着宋杉告辞。

在回府的马车内，宋夫人脸色难看。

“母亲，您看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些天我在金华园见过阿淼，那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她就不愿见我了？”

宋杉也有些心急。清云郡主这门婚事，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宋夫人皱眉：“你那日说了什么？”

宋杉于是将那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告诉了宋夫人。

宋夫人叹气：“你这个蠢货。她还没入门，你怎么能教导她做这做那。她没入门之前，你只管哄着她，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她要捅破天，你也要拍手叫好。”

“可她一个郡主去捉虫子……”

“你看不惯的事情，等成婚后再一点点教她。届时你们是夫妻，生米做成熟饭。你想怎么教都行，可现在不成！如今只怕郡主已经对你不满，你一定要想个法子挽回。”

宋杉苦恼，“可，我还有什么法子呢。”

宋夫人沉思片刻，“姑娘家嘛，总喜欢人捧着，这样，你去为她作诗一首，让你三妹传出去，一来让郡主知道你的心意，二来……叫她骑虎难下。”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宋杉爱慕清云郡主，这份深情，清云郡主能辜负吗？

……

宋杉的三妹宋姝年芳十五，素来爱热闹。和京中不少官家小姐交好。

这几日她和小姐妹们喝茶说话，将自己大哥新做的词背给大家听。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晏殊《清平乐》）

众女都出身官宦，都学过诗书，一听就明白了。

“呀，这是爱慕情人的诗。”薛小姐瘪嘴：“也不知是哪位小姑娘这么好的命，让宋大人惦记。”

“这还用问？除了清云郡主还能有谁？你看这首词，有云有水有情，不就是指清云二字吗？最近这些天，宋杉对清云郡主可殷勤着呢，隔三差五就去信国公府。”另一个小姐道。

“一会儿去看戏，一会儿去送鸟儿，只怕清云郡主要天上的星星，宋大人也要找来给她。”

“真让人羡慕啊！”

宋姝笑着：“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我大哥喜欢清云郡主，谁不知道呢？而且等太子大婚后，他们的亲事也该定下了吧。”

薛小姐哼：“说到底，还不是她有个好爹娘。有什么了不起的。”

众人笑着，宋姝递给薛小姐一杯茶：“这是金银花茶，喝了消消火。”

薛小姐更气了。

没几日的功夫，京中众人就知道，宋杉对清云郡主爱慕痴狂，为她写诗作赋。

文中诗词来自宋代晏殊的清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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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