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站哪边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琴酒莫名其妙接到了来自波本的骚扰电话。

琴酒向来是厌恶那群假惺惺的神秘主义作风者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贝尔摩德跟波本。

至于亚图斯。

那家伙纯粹是蠢和虚伪,神秘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

于是正在执行任务的琴酒,看都没多看一眼波本的来电,在确认来电人是波本后,直接选择挂断。

琴酒把眼睛藏匿在瞄准镜后,指尖微微扣紧扳机。

砰。

子弹穿破空气,击碎对面大厦的玻璃,将目标的胸口穿透,带出一朵大红色的血花。

琴酒飞快的清理好自己的痕迹,单手拎起狙击枪装进包中。

“走了,伏特加。”

“啊,是!”伏特加也一丝不苟的做完痕迹清楚,飞快的跟上大哥的脚步。

二人行迹隐秘的离开大厦,一个转角过后彻底甩开了警方排查的车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琴酒的手机第二次被拨响。

琴酒不耐烦的单手掏出手机,眯起眼睛看向来电人的名字。

又是波本。

琴酒冷笑一声,拉开保时捷的车门坐了上去。

他将手机放在座位上,一边收拾自己身上的伤口,一边漫不经心的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波本令人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听朗姆说,你们要在我的地盘有动作?”波本笑盈盈的声音中暗藏着危险。

“亚图斯?”波本冷笑一声,声音却更加甜腻,“为了一个已经没了实权,还叛逃过不止一次的代号成员,琴酒你和朗姆还真是大动作。”

“直接杀了不好吗?”

“还是说……”波本的声音压低,带上几分诱哄,“这个亚图斯有什么不同之处,是组织宁可冒着风险,也要活捉的重要程度?”

“波本。”琴酒直接开口打断了波本喋喋不休的试探。

他冷笑,语气中已然带上了杀意:“别乱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

“你可不是亚图斯。”琴酒声音越发冷凝,“杀了你,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琴酒这话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语气中的杀意是那么真实,让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的波本立刻噤声。

但显然,波本从来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也不可能因为琴酒的一句威胁而放弃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于是电话那头甜蜜的声音短暂的停滞了一瞬,而后又变成了一声轻笑。

“有意思。”波本声音中带上点狠厉,“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想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居然连过问都不被允许。”

“如果不是我知道琴酒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都要以为你是为了引起我的好奇心才注意这样说的。”

一句话让琴酒彻底变了脸色。

琴酒再次警告性的叫着对面人的代号:“波本。”

他的声音已经全然十分危险,仿佛在从那张令人讨厌的嘴中,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就会立刻下达追杀对面的指令。

“让我猜猜。”波本像是完全听不出来它话里的警告,“和组织的实验室有关……对吗?”

电话费十分忽然的,嘟的一声挂断。

琴酒那双狼一般锐利的眸子,此刻里面已经溢满了杀气。

坐在驾驶位开车的伏特加一声不敢吭。

伏特加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十分熟悉的代号名字,但他又不敢确认。

况且看着琴酒大哥现在的状态,硬着头皮去问完全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那种凝滞的气氛在保时捷中又持续了几秒。

直到伏特加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完全无法呼吸时,琴酒才慢慢地冷笑一下。

“让下面的人盯紧波本最近的动作。”琴酒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可都不是在开玩笑。

波本想要知道有关亚图斯的事情,就要做好知道这件事的代价。

伏特加下意识绷紧了浑身的肌肉:“是,大哥。”

实际上,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着,但他多年来的本能,还是让他稳稳地扶住方向盘。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他连开车都做不好的话,下场会比波本还要惨。

黑色的保时捷在路上扬长而去,滞留下汽车尾气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而电话的另一边。

安室透在电话被挂断后,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

琴酒这番近乎于恼羞成怒的操作,比直接承认安室透,刚才所说的话还要更有效果。

安室透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想到了春见抚在他们相识,七年以来从未变化过的容貌。

而他的闹钟也在同时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贝尔摩德的声音。

「不老不死,永生不灭。」

贝尔摩德身为组织内有名的千面魔女,她除去易容千面以外,另一个鲜人为知的秘密便是——从未老去过的容颜。

春见……会和贝尔摩德其实是一样的情况吗?

安室透握紧的自己的手,似乎有指甲刺入了深色的皮肤中,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复杂的思绪一浪掀过一浪,可偏偏经受过充分训练的他,此刻脑海中无比冷静。

如果从一开始,春见抚的身份就是组织中不可或缺的实验体,那么他的叛逃以及一次次被原谅,似乎都已经有了解释的原因。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春见抚本人的态度更加令安室透感觉到奇怪。

他是实验体,想要逃离组织。

那为什么偏偏会是那个时候?

明明按照组织中的传闻来说,春见抚这个人已经在组织中存在了不止是简单的几年时间。

先前的时候为什么从未起过离开组织的念头?

会是因为他们和景光?但很明显在遇到他们之前,春见抚就已经叛出了组织。

既然想要离开,又为什么会在后来主动重新回到组织?

安室透想不通,但同时心间弥漫的苦涩和愁郁又更加浓厚。

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又为什么非要来招惹他们?

又为什么非要在hiro的生命中留下他的痕迹?

安室透理智上知道这些并不能怪到春见抚身上,毕竟对方同样是受害者。

但从感情上,春见抚也是对他们而言的加害者。

他没办法原谅,但同时也没有办法由自己代替hiro做下任何决定。

汽车鸣笛声在他身侧呼啸而过,安室透将自己从思绪中拔出来,灰紫色的眸子重新将世间万千盛入其中。

他忍不住苦笑。

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结果是无法挽回也无法改变的。

变得更加复杂的只有自己的心理。

安室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这个公寓已经是办公开的属于“安室透”的住所,无论从一开始是否是他的本意,知道金发侦探在这里居住的人已经不止一个。

已是因此,安室透在发现自己家门口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时,除去第一时间条件反射般的绷紧起神经和身体,他还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探寻。

毕竟能够到这里来找自己的人,不一定是危险、抑或是组织中的谁。

还有可能是完全和黑暗不沾边的那些人,他们所认识的只是那位普普通通的金发侦探“安室透”而已。

安室透站在门口,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钥匙插入门锁,伴随着金属相碰以及转动时轻微的咔嚓声,安室透连呼吸都放得更轻。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有不明人士潜入了他所谓的最安全的地方。

吱呀……

门被轻轻的推开。

也是走廊昏黄的灯光照入黑暗,室内的那一瞬间。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处缓缓走出。

他自阴影中而出,脚下鞋子和地板每一次相触发出的低沉碰撞声,都让安室透的警惕更加拉上一个档次。

在那脚步接近的前一刻,安室透率先重新重重关上房门,飞快的用钥匙反锁了门板,而后用后背紧紧贴住门板的位置,直面身后的男人。

紫灰色的眸子将目光微微上扬。

而当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来人那张脸时,安室透浑身的戒备和警惕,瞬间转化为浓烈的厌恶与嘲讽。

“啊啦,这不是冲矢先生么?”安室透扬眉,语气低沉而甜蜜,比起身为“安室透”的阳光开朗,他说话的语调更加接近作为组织成员的波本,“这个时间上门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冲矢昴露出恰到好处的迷惑神色,像是在惊讶他此刻和平日里的表现大相径庭。

而这样层次丰富又细腻的演出,观赏他的唯一观众却并不买账。

安室透只是在冷冷的看着对方,眼神中泄露出的情绪就像是在说:

别演了。

冲矢昴目不作声的和他僵持了一瞬,而后率先做出妥协。

那双深邃的绿眸睁开:“或许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可以谈话的场所?”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那怎么不去你家?”

冲矢昴诡异的沉默了一瞬,然后语气微妙的问他:“你确定,如果我让你到工藤宅来,咱们两个之间的交流,能够仅仅保持在语言上吗?”

而且如果真的在工藤宅打起来,那位小侦探会真的哭出来的。

安室透心情本来就不爽,再看到他之后就变得更差了。

此刻再被冲矢昴用这种语气问话,几乎都要气笑出声。

但是他还是伸手重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半个身子湮没在房间的黑暗中,却没有半分要邀请人一起进去的意思。

“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安室透语气冷淡,那些不真实和不切时的嘲讽都被尽数压下,于是有浅淡的疲惫浮现出来。

冲矢昴见他的态度油盐不进,直接了当的将话题重心直接抛出:“亚图斯。”

紫灰色的眸子一顿。

“我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冲矢昴语气冷淡,“关于你特地把亚图斯支走离开东京的行为。”

能够在北海道那边见到春见抚,对于冲矢昴来说,实在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而当时跟在春见抚身边的那两个人,如果冲矢昴没记错的话,应该都和波本关系相当不错。

以安室透的心计,不可能看不透这段时间发生在春见抚身边的事情都有组织的手笔,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方刻意差遣人把春见抚送离开东京的行为就更加怪异。

“他是组织的核心成员。”冲矢昴声音压得很低,字字句句中都把FBI利益至上的态度表明的淋漓尽致,“组织成员现在内部正在相互残杀,你不该横差一脚现在截断他们的行为。”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动摇,安室透甚至能够从中看到他对春见抚的杀意。

“让他们自相残杀,相互消耗彼此的实力,而你现在身为组织中的核心成员,能够在其中得到的好处……你不可能不明白。”冲矢昴眼神锐利,“你在想什么?”

安室透完全没有被对方这过于富有攻击性的言论而带偏思想。

他微微侧过头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的这样的结论。”

“春见他知道情报并不少,对组织的忠诚也并不坚定。”安室透直勾勾的回望过去,“身为合格的FBI,你比我更知道如何利益最大化。”

“自相残杀?”安室透嘴角扯了扯,“近些年来势力越发膨胀的朗姆,和完全联系不到自己手下甚至还处于失忆状态的亚图斯?”

“你管这叫势均力敌的相互消耗?”

“FBI。”安室透这句话几乎是用气音说出口的,“你是带上易容之后,连脑子都不要了吗?”

冲矢昴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对面金发黑皮的侦探,对他露出一个嘲弄得笑容。

“我自认为我的脑子还没有出错。”安室透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当年被杀掉重要的人的人明明是我吧?”

“我尚且都可以保持理智和清醒,做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安室透目光逐渐变得探究,“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好像总是十分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他?”

冲矢昴微微有些惊讶:“你……”

安室透皱眉:“别着急反驳……还是说你压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金发侦探的目光更加微妙起来:“说我对亚图斯的态度有问题,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你自己的问题吗?”

冲矢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人看不出他现在是在故作镇定还是内心真的毫无波澜。

“我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冲矢昴表情更加冷淡了些,“你还对他抱有幻想,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

“虚伪,伪善又高高在上,甚至会漠视一切的感情与生命。”冲矢昴语气平铺直叙的作出最为不客气的评价,“但甚至可以为了让自己感到有意思,而去把一个人的感情当成试验品去观察。”

“你想和这样的人合作,就没有想过他会为了某一刻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毫不犹豫的来背刺你吗?”

“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其实你说的这些形容,要更符合你自己吗?”

两个人几乎是在冲矢昴说完那些评价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后二人皆是一愣。

安室透率先反应过来,表情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哈?FBI,你要不要自己好好回忆去想想,当初的那些任务谁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那个?”

他们合作的那些任务中,到底是谁为了完成任务而不惜将狙击枪的枪口对准同伴的身体。

又是谁为了保护素不相识的孩子,而被炸弹的余波差点夺走了性命。

安室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些。

同时在他心底,在进入组织前他们和春见抚相处过的那些点点滴滴,安室透也不愿意去相信那些都是对方装出来的虚假。

如果在那一年的时间里,春见抚一直都在伪装。

那对方也太可怕了。

说完这些话,安室透不等冲矢昴做何反应,直接在对方眼前碰的一声关上自己家的门。

冲矢昴猝不及防地吃了一个闭门羹,差点被飞起来的门板砸到自己的鼻子。

他总觉得这一幕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眼熟,却总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曾经经历过。

只是他心底的那些情绪确实被对方的几句话而掀起了一些波澜。

他最初下定决心一定要杀死春见抚是因为什么来着?

因为对方太过危险,也不愿意站到属于光明的这一边来。

而且他还接触到了真纯。

冲矢昴握紧自己的拳头。

安室透不会明白,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些。

冲矢昴目光幽深。

希望对方现在选择相信春见抚,不会在以后的未来而后悔。

……

琴酒那边让手下的人盯着波本近期的行动,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亚图斯对整个组织的意义,太过不同寻常。

即使波本确实对组织的贡献重大,本身也能力斐然。

可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还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更何况波本能有如今的地位,至少有三成的原因是因为他踩着曾经的亚图斯往上爬,在组织情报方面的地位,甚至某些时刻能够和朗姆那个老家伙平起平坐。

琴酒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亚图斯说过的那句相当不要命的话。

他用指腹按了按有些抽痛的额角。

【透子:想不明白就骚扰琴酒好了】

【琴酒:?】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够了】

【透子:知道ku酱是实验体,怒气值90

透子:看见赤井秀一在我家门口,怒气值10000】

【感觉阿卡伊的态度真的好偏激】

【他甚至不打算对ku酱坦白身份吗】

【按照赤井的立场,他不信任ku酱,就没有理由坦白】

【懂归懂,但还是好悲哀】

【弹幕每天用哈哈哈哈哈哈掩盖忧伤吗(大为震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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