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昱很困,大脑思考的有些慢,没想那么多,任由闻湫扶着往车库外走。
进屋的那扇门是指纹锁,可以输入密码。
季时昱用指纹开门的刹那,闻湫脑中闪过一个问题,他垂目看着季时昱红透了的耳垂,明知道人没有醉糊涂,还是想试一试能否炸出来什么。
“所有的密码都一样吗?”他这么问。
季时昱困得不想开口,没有吭声。
没有套出什么,闻湫也没失望,扶着人到了卧室门口才松手。
在季时昱关门时,他用一只脚抵住了门板,问:“哥哥,如果铃声都没用,我喊你起床就有用吗?”
季时昱头晕,懒得思考那么多,道:“我不锁门,你直接进来喊我。”
闻湫眼眸微闪,撤回了挡着门的脚,“那就好,这样我们就不怕误机了。”
关门的前一刻,闻湫又喊住了他。
“哥哥。”
季时昱因为太困,抬起的眸中蒙了层很浅的水雾,“还有事?”
“你头发上有东西。”闻湫抬起手臂,手指在他头发上拨弄两下,拿下两面闪着光的小亮片,举起来看了眼,“好像是酒庄门口的装饰品。”
“嗯。”
“哥哥晚安。”
季时昱关好门,背靠着门按了按太阳穴,等头没那么晕了,抬起脚步往里走,脱下大衣,推开浴室的门进去。
没过多久,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客卧。
闻湫嗅着手上残留的洗发水清香,依依不舍地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
他周身围绕着一股令他着迷的冷冽淡香。
扶季时昱时,他们的身体有一瞬间贴在了一起,味道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除了洗衣液的味道外,还有另一种离近了才能闻到的香味儿。
“哥哥怎么哪都是香的。”
客卧的灯直到很晚都没有关。
第二天一早,季时昱是被轻轻晃醒的。
他闭着眼睛,慢悠悠地侧过身,几番挣扎之后才睁眼。
闻湫正拿着他手机关铃声,低头对上他的眼神,笑了下,“哥哥,该起床了。”
季时昱眼神有些发怔,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他睡觉有穿睡衣的习惯,由于刚醒的缘故,睡衣不规整,宽大的衣领有点歪,再加上侧睡,在某个角度甚至能看到里面被睡衣掩盖的风景。
闻湫盯着他的领口,喉结微动,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车快到了,我们待会儿要去机场。”
季时昱闭了闭眼,轻嗯一声,“你去外面等我。”
“好。”闻湫声音微哑,应声后转身往外走。
等屋里的门被关上,季时昱缓慢地从床上坐起身,宿醉后脑袋很痛,像是有人在不断拉扯脑中的筋脉。
假如没有人喊他,他睡到下午都醒不过来。
门外。
闻湫坐在客厅,瞳孔黑得不像话。他喊了季时昱好几声不见反应,迫不得已伸手将人晃醒,皮肤的滑腻触感在指尖消散不去,心里泛起了一阵痒意。
他指尖动了动,对那个触感有点上瘾了。
闻湫等了十分钟左右,卧室里的人出来了。
季时昱穿了身很正规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整洁,宽肩窄腰,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笔直修长,手臂间抱着一件黑色大衣。
他皮肤白,眉眼漂亮,冰冷镜片后的目光却寒冷凌厉,浅色的嘴唇微抿着,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
闻湫喉咙有点干,傻坐在那没动。
“愣着干什么?”季时昱拉着行李箱,“走了。”
闻湫起身,眼神炙热地跟在他身后。
送他们去机场的车早已在外面等候,车里的人看到他们出来,下车帮忙搬行李。
“齐远骏家里人今天有去闹吗?”季时昱问。
搬行李的人点点头:“去了,没进门就被保安带走了,他们还在外面喊嵘总的名字,需要联系嵘总吗?”
“不用了,他现在可没有心思管这些事。”
季时昱知道季帆嵘身在A市,不出意外,近几个月都会留在A市,哪也去不了。
这边的大部分问题跟齐远骏脱不了干系,齐远骏不是什么无私的人,发现自己摘不出去了,立马把老朋友一起拉下水。
现在正是齐远骏和季帆嵘隔空狗咬狗的时候。
季时昱想到这些,心情豁然,看着外面沿途的风景,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闻湫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艰深晦涩的目光停留在季时昱身上,在某个瞬间显得焦渴难耐。
季时昱有所察觉,没当回事。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登机前,闻湫走在季时昱身后,盯着前面柔软的发丝,视线下移,是一截白皙的后颈,再往下被大衣掩盖。
他想起大衣里面非常正式的穿着,妒意在眸中划过,“哥哥,你回国后,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的这些天,季时昱的穿着基本以舒适为主,他很少见到季时昱穿成这样。
清冷又矜贵,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
越是没办法触摸,越是想要上前得到。
“嗯,有点事。”季时昱伸手,从他手里拿商务包,“我自己拿。”
闻湫强硬握着,没有松手,“我来就好了,这是我的工作。”
季时昱转过头,“随你。”
闻湫敛起眸光,语气如常,“你要去见谁?”
“赴一个朋友的邀约。”季时昱有位朋友邀请他参加一场拍卖会,当然要穿正装。
闻湫听到朋友两个字,急了,“什么朋友?”
季时昱:“普通朋友。”
闻湫脸色微沉,黑眸深处浓稠的不像话。
季时昱察觉到身后的不对,蓦地停下脚步,回头。
“哥哥,怎么了?”闻湫面露迷茫,跟着回头看了眼。
“你……”季时昱踌躇片刻,摇头,“没事。”
“哥哥,”闻湫单手拎着公文包,眉眼透着几分阴沉,轻声细语地问:“你朋友多大啊?他结婚了没?有对象吗?脾气怎么样啊?”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是我说错话了吗?”
“说多少次了,别喊哥哥。”季时昱觉得‘哥哥’太暧昧了,听着很怪。
闻湫蹙眉:“你很讨厌我这样喊吗?”
季时昱:“……倒也不是。”
算了,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他又少不了一块肉。
他们回国的位置相邻,闻湫只要扭头,就能看到季时昱。
飞机起飞,季时昱拿出了一次性眼罩戴上,把座椅微调到一个舒适的程度,拉下眼罩闭眼休息。
他晚上没睡好,在这个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航班里,全程补觉。
飞机抵达A市的机场,国内正处于上午八点钟,季时昱的车还停在机场,他没有让人来接机。
“我先送你回去,这半个月的薪水我让财务部提前打给你。”季时昱看了眼后视镜,转动方向盘倒车。
年后不久就要开学了,闻湫在开学前暂时不会来季氏工作了。闻湫没说原因,可能和他家里有关。
闻湫坐在副驾上,兴致不高地点头。
【好困。】
A市比较冷,车窗紧闭又拉着暖气,温暖窄小的车里让人困意更甚。
季时昱看闻湫精神状态那么差,问:“在飞机上没睡?”
闻湫摇了摇头,精神不振,“睡不着。”
【要分开了,睡不着,好难受。】
【舍不得分开,不想分开。】
国外单独相处那么久,季时昱对闻湫的心声已经免疫了。
【看了哥哥十三个小时,不舍得睡觉。】
季时昱:“……”没完全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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