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按总人数制定规则,为选出七人,共进行三轮选拔。
前两轮为两两对抗,在同门外抽签选定一人斗法,赢者晋级输者淘汰,二百二十四人,经过两轮的比拼,最终晋级五十六人。
然后进入选七挑战赛。
江沅运气不错,抽到的第一个对手,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散修。
于宗门大比首日,第三个出场。
比赛开始前的一晚,青剑宗早已是热闹非凡,切磋斗法的,总结心得的,不参赛的内外门弟子来凑热闹的,比比皆是。
更有一些弟子,在宗内悄悄设立了赌局。
打出了赔率高额,童叟无欺的口号。
江沅带着纪飞白也过去凑了凑热闹。
还是纪飞白觉得自己在青剑宗多少算个人物,不好就这么大咧咧地混在里面,到时又传出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来,于是拉着江沅改头换面了一番,匿了两人容貌,悄悄去玩。
江沅对别的不感兴趣,对那赌局还是兴致满满。
毕竟谁也理解不了,她有多缺灵石。
于是硬是把各场次,各赔率,都研究了一番。
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去之前,江沅是这么想的,自己毕竟也是南州第一大门派的内门弟子,抽到的斗法对象,却是一名普通灵动境散修,那这赌局总该是偏着自己的。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也是意外非常。
她的赔率竟是一赔五,押她胜出之人寥寥无几,那散修赔率比她低了足足一倍,还有不少人投。
拉人一问才知道,那散修虽无宗门帮扶,却也有灵动八重的修为。
加上蓝宁之前的废物名号响彻南州,哪怕现今确实已经突破到灵动七重,还是被人看低许多。
两人正盯着那赔率榜,就听到身边有人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这蓝宁赔率这么高,怎么你不押?”
“押蓝宁?可算了吧,她闭关五年才有所突破,此前停留在灵动二重整整十年,指不定这修为是靠什么催涨起来的呢,又娇生惯养,不行不行。”
“要不是靠着她爹,法器符箓比一般散修多了太多,连一赔五的赔率都不会有吧。”
“那可不,要没有她爹,不得一赔十?哈哈哈哈哈”
“要我说娶了她也不错,平白得了位元婴岳父。”
“你想得倒美。”
“哈哈哈哈哈你敢说你就没想过?”
纪飞白闻言,背过身啐了一口,向江沅低声道:“这等猪狗鼠辈,也敢肖想青剑宗的人,你别往心里去,这几个人我都记下脸了,回头拖到没人的地方打一顿,给你出气。”
江沅不仅不生气,听完还喜笑颜开的,立刻掏出仅存的家当——五百灵石,全押给了自己。
又跑到那散修的赌注盘处,添油加醋地跟众人嚷道:“那蓝宁废物一枚能打得过谁?一赔五哪够啊,一赔十都不亏,大家听我的,就押那散修赢!然后等着发财!别怂别怂,都给我押起来!”
纪飞白:“……”
江沅撞他一下:“你还愣着干什么,此次就是我把欠你的灵石窟窿都填上的时候,给我押!”
纪飞白:“……”
*
南州宗门大比如约拉开序幕。
首日,各宗门天骄便齐聚练武场。
除了要比赛的,也有许多观战的弟子到场。场外观众,竟远远超过参赛总数。
江沅排在第三场,前两场没什么悬念,一个是大宗门对抗小势力,一个是本来就修为略高一阶。
胜出的是一名炼器门弟子和一名赤火宗弟子。
很快便轮到江沅上场。
那散修果真是灵动八重。
且不知练了什么特殊功法,一身蛮力,力大无穷,
魁梧身躯踩上练武场擂台时,周围均是一阵叹慨,更有一些好事之辈,见这比擂两人,体型大小差距巨大,竟露出几分猎奇神色。
那散修也似有些看不起江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
“你若是灵动八重,我还当你是个对手,可你竟只有灵动七重,身娇体弱,赢了你也不十分光彩。现在退出可还来得及,真打起来了,我铜霸真人可不会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江沅站在擂台一侧,束高了马尾,一身白衣,端是英姿飒爽,她笑道:“你区区灵动境,连道号都给自己起了,倒也挺自信。”
“打架的时候,太自信可不是好事情。”
说着,飞身而起,在空中一瞬,突地丢出定坤阵旗,将散修大汉围困其中,下落之地,刚好是那大汉身躯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长剑法器,一个轻盈转身,便将长剑照着对方脖颈划了过去。
这一击实在是来得快速,那散修大汉连反应都还没反应过来。
但他毕竟高过江沅一阶,这一剑虽让人出乎意料,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那定坤阵困住之人,若是修为在施阵人之上,控制力便弱上许多,散修大汉虽被拖住脚步,但上身却还能动。
于是弹腰后仰,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只背后泛起一层冷汗,再也不敢轻敌。
江沅知道他躲得过,但她意不在此,全在后招。
不是看不起她身为女子,身形纤弱吗?也不想想,这修士斗法,关体型屁事,体型小,可她灵活啊!
于是顺势挽了个剑花,双指聚灵,朝剑上一抹,灵力灌入,接着,向散修大汉胸口,猛烈突刺数十下。
大汉还没来得及从定坤阵脱困,下半身还不好动弹,这几十下突刺又快又恨,他只得用所修拳法抵挡,将那凝聚了灵力的拳头,做盾牌防御。
长剑与铜拳撞击,发出清脆的“当啷”之声。
台下观众皆有些意外。
意外这散修大汉,竟能用灵力把肉身铜化,做那武器之用。
更意外江沅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攻击,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反而向着那散修,节节逼近。
“这蓝宁,不像说的那么无用啊!”
“她脑子动得好快!你看那剑刺的地方,均是大汉上一招抵挡显露的破绽之处,还不断地变换攻击位置,那大汉这等体型,怎能有她变化多端!”
“看来,这场比试结果,是有些意外了。”
“你这拳法,看样子练得还欠些火候啊,”江沅又一突刺,划破大汉的手肘处,
“把身体修成法器,倒还挺有意思,只是灵动境灵能不够,你也就只有手肘以下才能炼制铜化,我说的对吧?”
“你小小年纪知道不少,哼,知道有什么用,等我抓住你,凭空就能把你捏碎。”
那大汉有些羞愤,再不浪费时间,猛一提灵,就将自己从定坤阵中脱困而出,大步向前,冲向江沅,势要将她整个人虏获在手中。
江沅并没躲避,只是也一提灵力,迎着大汉的扑杀笑了一笑,“你这么努力,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的声音响在大汉耳边,带一点戏谑和逗趣,
“比赛结束。”
随着江沅嘴里轻吐的这四个字,那大汉在碰触到江沅的一瞬间,就猛地被她一掌击飞出去,这一掌,比这之前的所有招式,都来的霸道,那散修大汉顿时像一颗松果,浑身脱力,轻飘飘地被弹开了去,整个人从擂台中央向外落去,然后重重地摔在擂台之外的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
“青剑宗,蓝宁胜出。”
落入场外便是输家,长老席锤音响起。
江沅有礼貌地向长老席鞠了一鞠,朝纪飞白比了个十,就欢快地下了擂台。
留着一场子观众一脸懵逼。
什么什么?那大汉怎么就突然被打飞出去了?还被打出了擂台场地?
那蓝宁怎么出的手,用的什么招式,居然没人看清!
这什么诡异招式?竟恐怖如斯!
此时的中圣法舟,众人正在观战。
见此一幕,也愣了一愣。
许乐咏也觉得好奇,这才比试首日,这些南州的丫头小子们也不过灵动境。
竟就有这么有意思的招式吗?
连他都没看清楚!
于是扭头看了看温泠,稀奇道:“那丫头练的什么功法?我在中圣也没见过呀。”
温泠杵着脑袋,又看了眼那欢快离去的女人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
“是渡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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