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应燊睁眼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水池子里。
他是全/裸地泡在这里面。
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自然免不了交谈。
当然,即使他们不说话,他们的心声也会出卖他们。
血族敏锐的五感〖听力〗和〖读心〗让万应燊瞬间了解了眼下的处境。
一个青年将一条镶满金色亮片的紧身鱼尾裙放在泳池旁的躺椅上,笑着对水里的万应燊道:“万少,真不巧,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能穿的衣服,只能委屈你先穿这条裙子了。”
周围传来阵阵哄笑声。
有人站出来说话,看样子是宴会的主办者,让大家都去宴会厅跳舞,把空间留给万应燊,“……万少,你穿好衣服后记得来宴会厅。”话中同样不怀好意。
万应燊根本不在乎被这些人类围观,也不在乎他们的嘲笑。
在场的人质量大多一般,对万应燊来说,不过都是些垃圾,只很小一小部分可以勉强做他的饭后小零食,其中倒还有一个算是比较优质的血食。
但归根究底也不过都是“食物”罢了。
离开此处,准备前往宴会厅的人,还没有走完。
只听哗啦一声。
万应燊已经从水里走了出来。
还留在这里的人都有点惊讶的看过去,就见万应燊已经拿起了那条金色裙子。
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万应燊抬脸看了过来——
好像脱离了水池,才终于看清了万应燊。
肤如雪玉生辉,黑色长发蜷曲着垂落,鲜红靡丽的嘴唇弯起一点弧度,那双清亮如宝石般璀璨的红瞳,波光流转间,那眼神像是有钩子,只是一眼,就让人感觉似乎灵魂都被钓了起来,像条注定挣扎无果的鱼。
“我更喜欢红色呢。”万应燊随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金色鱼尾裙,“……谁能为我带来一条新裙子?”
“我!”
“我去!”
“我来!”
“……”
这些人各自踊跃开口后,又用隐含敌意的眼神看向对方。
万应燊在躺椅上坐下,一只腿交叠在另一只腿上,赤/裸地姿态也迷人到了极致,他慵懒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万应燊顶替的冤种炮灰,是一个性格阴郁的,有女装癖的青年。这个癖好不慎被人发现,被传播得整个圈子里都知道了,青年顿时遭到了不少嫌弃。
其中有人故意针对他,邀他来这儿玩,却害他光溜溜的落水,也没有给他男式的衣服,而只有一条裙子。
青年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遮身,只能勉强穿着这条裙子,姿态不伦不类的走了出去……
因为不得不经过宴会场,身上的裙子又突然的被崩得裂开来……
青年再次丢了个大丑。
此事之后,青年有了阴影,再也没穿过女装,哪怕他本就只是私下满足自己的个人癖好,却只是因为没碍着其他人的个人癖好而遭到各种猜测议论和嘲讽。
青年的家里人也认为青年丢了他们的脸,将他训斥了一通。
经历了这些后,青年很快陷入抑郁的痛苦,人也越来越沉默,成天躲在家中,再也走不出束缚了他身体和心的有形无形的“牢笼”,没过两年就自/杀了。
万应燊不禁冷笑。
他不是笑青年,而是笑那些嘲笑青年的人。
不过就是穿条裙子而已,是女人还是男人穿又如何呢?也值得他们那么激动?
*
万应燊走进宴会厅。
随着他的脚步深入,周围人一个接一个变得安静。
他穿着一条红色的高开叉长裙,垂坠感的面料,裙摆随着他的走动而轻扬翻飞,他的半个前胸,线条完美的脖颈,肩臂,修长的双手与双腿几乎都裸/露在外,整个人却丝毫不显局促。
虽然他的脸和身体并不会让人错认成女性,但那份从头到脚都精致到毫无瑕疵的美,那种风月无边的,盛开到极致的瑰丽绮艳,已然凌驾于性别之上,无论男女,都能因他这份勾魂夺魄的美而颤栗发疯。
那个几乎主导了一切,想看万应燊大出丑的人,时竹,此时正在心里不停地怀疑着为什么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
万应燊竟然没有穿那条被提前处理过的金色鱼尾裙,也没有因为被迫穿裙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下而羞耻退避,反而是一副花蝴蝶要肆无忌惮展现自身美丽的架势。
万应燊表现得这么自信,其他人反而开始有点怀疑自己。
当然,时竹安排这场宴会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类似的情况,虽然他安排的人已经被万应燊迷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但在他的暗地警告下,这人也立刻恢复清醒,支楞起来,张口就要带节奏,嘲讽万应燊一个大男人居然穿裙子还这么得意。
但这人嘴刚张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沉沉坠了下来,他想要发声,却像是喉咙里梗着块大石头一样,只能发出点干涸沙哑的咕哝。
这人自然不知道,是万应燊给他丢了个〖感官压迫〗。
时竹有些恼怒,那人在干什么?!收了钱却不办事??
就在这时,时竹发现周围陷入了更深的寂静,他这才发现,万应燊竟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即使时竹讨厌万应燊,也不免为对方的美而感到心惊,但心惊之余,时竹却猛地想到,万应燊为什么来找自己?莫非他是知道了什么?
万应燊已然露出了微笑。
周围人直勾勾地看着万应燊,看着那张无可挑剔的美到令人心惊的脸,看着那双让人恨不得溺毙在其中的红瞳,看着那红唇轻轻勾起一个让他们激动的弧度,这一刻,他们只恨不得把心肺都掏出去,只要能再换取到一丝那蛊惑人心的笑容。
但万应燊只是微笑着看着时竹,并缓缓后退,随着二人距离拉远,时竹捏在手里的酒杯一松,掉在了地上,还没喝完的酒液撒了一地,而时竹本人则突然的浑身一震……
一直在情不自禁注意着万应燊一举一动的人群,自然也会随着万应燊的动向注意到时竹。
人群哗然一片。
此时他们的惊呼,远比从前得知万应燊是个女装癖时更来得惊讶,也更比之前万应燊落入水池时来得大声。
是的,在这大庭广众下,时竹高/潮了。
无法控制的将私下在床上才会有的反应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并且还是不间断地反复高/潮。
万应燊丢了时竹一个〖感官高|潮〗技后,就施施然离场了。
时竹不是很喜欢宣扬别人的女装癖吗?将别人私下的事放到台面上来供所有人品评,引导所有人对别人进行嘲讽和打压。
现在他可以自己品尝一下这种羞愤欲死,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了。
离场之前,万应燊找到了那个全场唯一的优质“血食”,长得好看,心性尚算坚定,且是处男。
顾衡知道万应燊在看自己。
他能看见万应燊步履从容的走近自己,随着二人距离的缩短,越发让他心跳加速,甚至注意不到自身已然呼吸困难的窘境。
太近了……
近到当那只雪白美丽,骨节修长的手伸过来,轻轻勾住了顾衡的脖颈,似乎有猝不及防的痛感传来——顾衡清醒过来,眉头一凌,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先嗅到了万应燊手上传来的幽冷的香气,又因为这香气而失神恍惚了一瞬。
万应燊透明锐利的指尖已经戳破了顾衡的脖颈,他靠这种方式也能吸血,但这样吸到的血,还是远远没有让对方攀升极乐那一刻得来的丰盛美味。
万应燊收回手,只是勾了勾指尖,顾衡就像狗似的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万应燊听过时竹的心声,知道时竹喜欢顾衡,对着顾衡时装得纯情羞涩,私下里却玩得挺花。
他也听到了顾衡的心声,知道这个人因为家中背景比时家差了点,不得不接受时竹的一些宴请,同时竹来往,但他表面看起来谦和有礼,实际上却自视甚高,看不上时竹,或者说看不上任何人。
万应燊觉得好笑——不知是在笑时竹,还是顾衡。
但无论如何……
万应燊将顾衡推进一个干净豪华的房间内。
他只想先“饱餐”一顿。
*
被万应燊睡过后,顾衡彻底食髓知味。
可以说,任何男人只要有过那样极致的体验,恐怕就再也无法轻易对其他诱惑生出反应了。
可惜万应燊总是会腻的,有的人能让他多玩一段时间才腻,有的人玩一两次也就罢了。
只能说优质血食里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不过,看到顾衡为了追求万应燊而不顾一切,原本就因为宴会那天的事破了大防的时竹,直接又破防了一次。
现在,时竹才是那个躲起来不敢见人的人。
他在背后咬牙切齿,想查清楚到底是谁给他下了什么药,害他出那么大的丑,甚至更胜社会性死亡,他当然也怀疑万应燊,但的确找不到任何证据,他怨天恨地,几乎要发疯,却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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