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辞原以为林枕书要么会强行留人,要么会借势迫他就范,谁料温存过后对方竟洒脱离去。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他愣愣地想,他究竟图什么?是想借他牵制楚家,还是另藏旁的心思?想到此处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再愚钝,也断不会真信他图的是自己这点皮相。
这般念头在脑海里来回萦绕,楚卿辞便觉眼皮渐沉。屋内烛芯噼啪脆响,他无意识地蜷了蜷身子,将被角往颈间拢了拢,意识慢慢变得混沌,终是沉沉地睡去。
待再睁眼时,阳光透过窗棂,光影交织在屋内,他用指尖在被面上轻轻一撑,方觉浑身还软着,眉心还绕着丝未散的倦意。
离末侯在门口,见楚卿辞出了房门,便迎上前来,恭敬道:“公子,这是您的早膳。”话音落下,便抬袖揭开廊下的描金食盒,几碟点心腾起的热气裹着桂花枣泥香飘了出来。
离末见他神色有疑,开口道:“王爷特嘱厨子给您备着!”
楚卿辞见着点心色香味已占了两样:“劳烦了!”接过食盒,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家王爷,待客如此周到吗?”
离末轻笑了声:“公子说笑了,王府从未留宿外人。至于王爷……据在下所知,也仅对公子这般上心。”
楚卿辞眼神微冷,上心便是让他过府变成笼中雀吗?他冷笑了声,随口问道:“王爷可是去早朝了?”
离末如实回答:“王爷今日告假,现下在书房。特嘱咐,您用完膳后,便去书房寻他。”
楚卿辞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心里却有了盘算,借此机会,或许能有所发现,毕竟知己知彼。
王府书房位处西院,此时林枕书正斜倚桌案前,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细细翻阅着探子最新呈递的情报。
情报大致载着两点,其一楚卿辞因外室所生,并不怎么受楚家待见,却是习得百般才艺。其二楚家人想利用他拉拢或者干脆杀了自己。
不过……他凝眉嗤笑了声,既入了王府,自当是……将他收归己用!
楚卿辞到书房门口时,见门半掩着。他朝里面望去,一眼便瞧见,林枕书正执笔蘸墨,朱笔落下时一气呵成,颇有大家风范,却多了几分自带的风流。
林枕书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直直地望了过来,冲着他招了招手,语中带着笑意夹着几分缱绻:“进来!”
楚卿辞款款而入,书房内竹香的清芬混着茶香的淡苦瞬间盈满鼻尖,想是林枕书的衣袍均是沾染了这种气味,他靠近自己时,身上便是这种味道。
林枕书并未收回目光,而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方想请他落座,却发现除了自己落座的椅子,便再无其他。
他轻笑了声:“抱歉,本王倒给忘了,书房椅子有些年头了,本王寻思着该换一换了,新的一批明日才能送到,倒是委屈楚二公子了!”
楚卿辞清冷地看着他,幽幽开口:“王爷,不必和在下解释这些,不过站着听几句闲话,何敢言委屈。”
林枕书嘴角噙着笑意:“过来……本王允你和我同坐。”
楚卿辞睨了他一眼:“感谢王爷恩典!大可不必!”说着他分毫未动,直挺挺地站着。
林枕书嘴角勾起,眼眸中带着一丝狡黠:“卿辞,你这是……暗示本王亲自过去抱你吗?”
楚卿辞咬牙切齿:“不必!在下绝无此意!”这人总是能轻易将自己噎住!他不情愿地迈开了步子,毕竟……他更不愿被他抱着。待至桌案旁,他幽怨地瞪了林枕书一眼。
林枕书见状,心情莫名愉悦。伸手使了一股劲,反手一带,楚卿辞便落云在他腿上。他随即埋首在他的颈窝。
楚卿辞倒吸了口冷气,加重语气:“王爷!请自重!我一男子,你老这么调戏着,不觉得别扭吗?”
林枕书轻捏起他的下巴:“男子又如何,本王看上的便是你这个人!”而后尾音微挑语中旖旎,“至于……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本王岂会在乎?”
楚卿辞看着他,忽而绽开盈盈笑意若吹起一汪春水,眼波流转间全然没了常日里的清冷,尽显娇媚之色。
林枕书炽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他脸上游走,而后停在他殷红的唇上,他以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而后轻轻捏住,压抑地低吼了声:“卿辞,你真是……要命的妖精!”
林枕书眸色渐深,猛地将他抱了起来,手上动作间,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滚落一地,发出深浅不一的声响。紧接着将他后背抵在桌案,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待楚卿辞反应过来,便已被他压在了身下。
楚卿辞倒吸了一口气,只一瞬,复又笑得更加妩媚动人。
林枕书如何招架得住,俯身便噙住他的柔软。
楚卿辞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这双极擅抚琴的手亦极擅撩拨。林枕书很快沉沦在他精心布下的陷阱。
楚卿辞无声笑了,手上力道陡然加重。顷刻间便感觉身上之人软了下来,本游离在他脸上的气息亦跟着消散。
他清冷地笑出了声:“王爷,这……便是牡丹花下死!”说着他嫌弃似的,去推林枕书的身体。
怎料方才没了气息的林枕书,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复又压在他身上,二人严丝合缝,而后自喉咙溢出缠绵的轻笑:“做鬼也风流!”
楚卿辞咒骂了声:“你……混蛋!”
林枕书定定地望着他,眉眼含笑低回婉转地应了句:“若轻薄于你,便算是混蛋的话。那……本王诚然是……混蛋!”
楚卿辞……他就没见过林枕书如此不要脸面之人!更遑论他还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死,还以这般姿势被他压在身下……满腔情绪,最终化作委屈,眼眸浮起了薄雾。
林枕书见状,有些无所适从,他敛了敛神色,一个轻吻落在他的眼眸上:“我的好卿辞,本王差点被你掐死尚未言委屈,你怎么还反倒哭上了呢?”
说着他站起身,一双手从他后背的间隙穿过,将他轻易带了起来。
楚美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林枕书只觉得百般心疼了。他复又拉了拉他的手,见他并没有很抗拒。便将他轻轻一带,坐贵自己的腿上,一只手却是抚上他的脸,轻拭着他眼角一滴清浅的泪。
楚卿辞愤恨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林枕书吃痛轻呼了声,却是任由他咬着。直至楚卿辞感觉到口中满是血的腥甜,方松开了口,清冷地说了句:“若有下次……要的便是王爷的命!”
随后欲将他的手甩开,林枕书低笑了声,反手握住他手腕。从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扣,而后曲着手指,轻易将他的手包住。
他低头看着手腕间深深的血色月牙印,嘴角笑意深深,眼眸亦是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将他捞回怀中:“如此,便是定情了!”他手臂放低了些,让他仰视着自己,而后倾身吻上他的唇,极尽缠绵。
楚卿辞彻底无语!带着气恼撕咬着他的唇瓣,直至血从他的唇上漫开来,血腥在彼此唇舌交换间融进对方的身体。
楚卿辞终是陷在他的深吻里,眼神变得迷离。
终是,林枕书以一个轻吻,结束了这场慌乱,两人却皆是气息不稳。
他一双手在他腰间游走:“卿辞,楚文晨举荐的兵部侍郎人选,你怎么看?”他顿了顿,续道,“本王问的是,不涉党争,只以安邦定国考量。”
楚卿辞睨了他一眼,他来问他父亲举荐之人?眼眸皆是讶异之色:“王爷,朝堂官员任免乃朝中大事,你问我一介平民的意见,王爷不觉得可笑吗?”
林枕书握住他的手,指尖薄茧摩挲着他掌心温热,眼尾微弯:“本王知你有经纬之才。再者,选拔得百姓真心拥戴的良吏……”他声音放得更柔,“卿辞,你说……这难道不是最合民心的上选么?”
楚卿辞细想自己近日听得的传言,诚然在楚家等世家大族眼中林枕书已成其眼中钉肉中刺,如鲠在喉。楚家亦向他细数林枕书的桩桩罪行,可……说到底,终归只涉党争。若……抛开这个不论,他武能马上安天下,文能纸上定乾坤。
楚卿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亦不过是个风光恣意的少年郎。这一刻,此前坚持的信念,轰然崩塌。
良久之后,他抬眸看着林枕书,眼眸中有些东西消失了,而有些东西又是那样清晰地显现了。
他缓缓开口:“我离开京城长达四年之久,京中局势亦不大明了,所知皆系各往来世家相传。有时……”
他顿了顿,看了眼林枕书,续道:“难免偏颇,说到底皆因立场不同。若单从为着百姓这一点出发,若父亲所选之人正直忠义,那便可担此重任。若不是……那又为何……非他不可!”
林枕书听他一番条分缕析的陈述,原本半垂的眼尾渐渐挑起,眼底的光逐渐漫开,终是朗声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本王瞧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差!”
楚卿辞垂眸望着二人交叠的手,眉峰仍凝着三分疏淡,唇角却洇开极淡的弧度。
林枕书攥住他微凉的手腕,将他带着站了起来,缠绕着与他十指相扣,边走边说道:“走,带你去见个老熟人!”
楚卿辞:我断不会傻到,以为他当真图自己美色
林枕书:嗯,我是真图你美色!
下本预收:脏脏包如何攻克太子
#太子受边嫌弃边宠!脏脏包世子攻边委屈边自愈!#
自从慕若辰被那位谪仙般的太子殿下从乞丐窝救走,他便在不懂情爱的年纪,坚定了只要太子的信念!
好不容易做了太子的伴读,他天天只想和太子贴贴。可是太子似乎很嫌弃自己!
太子气鼓鼓闯入御书房:“父皇,兮辞不想让那个脏脏包做我的伴读!”
皇上摸摸他的头:“皇儿,不得无礼!”他没说出口的是,其父定远侯是他的心腹!更是心腹大患!动他不得只能拉拢!
太子委屈:“可是……父皇!”
不久后,全京城都知道太子有三个伴读,一个斯文有礼,一个活泼帅气,一个哭哭啼啼!
脏脏包总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还不要脸的往太子身上蹭,嘤嘤道:“太子,你好软,好香!”
脏脏包又弱又菜又爱打,他的口头禅:“太子我来保护你!”结果就是一条狗也能追他好几条街!他打不过就哭!没完没了。
……
如此忍受了三年,在太子十六岁的时候,那个小太子两岁的脏脏包对太子说:“我要随父亲守护边疆!我会回来找你的!”
太子内心大喊终于要滚了!
可是……脏脏包在边疆也不放过太子,写给太子的信笺一封又一封,一摞接一摞,终成了一箱又一箱。
太子勉为其难看了几眼,脏脏包说他现在鼻涕眼泪都止住了,太子嫌弃地扯了扯衣袍,仿若上面还有他的鼻涕。他说他骑马驰骋草原,邀他一起,太子冷哼!谁要同你一起!他说他现在文武兼修,太子不屑,与我何干。
……
终于有一天,太子看完信笺再也无法淡定,那位印象中的脏脏包说他要返京,要来找他!
京城再次相见,脏脏包已然是风流倜傥的模样,对太子却是丝毫不逾矩。太子以为,他俩终于能正常相处了,却听闻暗卫回禀他总是对着自己的画像,日日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大吼:“慕若辰,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慕若辰委屈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太子!”我只不过喜欢你,想得到你罢了!
此后他如同鬼魅如影随形!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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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浅浅交心初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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