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四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黑洞洞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凉风从四面八方吹响,石子随风裹挟落在不知何处,咚的一声砸在水泥地上,便再没了声响,想想我的前半生,也有些潦草难言,无疾而终。
我落寞地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发现早就关机了,看不清四周的路面,我摸着手边的小石子往四周丢,想听听哪边是路,毕竟在这阴森森黑洞洞的烂尾楼里,大半夜阴风一吹也是有点瘆得慌。
一路摸着水泥地,眼睛好像有点适应黑暗的环境了,我一路摸到了楼梯口,手往下探了探确实是楼梯,便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里面出来了,一阵阴风一吹,吹得我心里凉飕飕的,脑子里也不由得升起什么背后有鬼啊人啊的幻想,吓得我嗖嗖一阵狂奔……
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马路牙子,看到了路灯心里感觉踏实多了,街上没几个人,烂醉的壮汉趴在烧烤店的桌子上几了咕噜地嘟囔着,看见这种天天喝的烂醉的就烦,尤其是会想起那个人。
手机关机身上也没有现金,我就那样一路走着回了家,回家把书包扔在玄关处,我脱了全身的衣服去冲了个澡,热水淋在身上,被热气裹挟着,感觉心里瞬间暖洋洋的。
洗澡吹干头发我终于瘫倒在床上,明天不想去上学了,手机也不想充电,也不想看现在几点,没一会我便昏沉睡去。
睡梦中我在大叔的家里,吃了他桌子上的药,我飞速的推开门跑了出去,身后他的呼喊声很急促,我跑了好一会,身后没了他的声音,意识有些奇怪,心情莫名的好,很亢奋,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冲撞,我又跑了起来,越跑越快,不知不觉跑到了那座烂尾楼,我一口气爬上了那些台阶,我坐在天台边,身上软绵绵的,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想起了以前跟大叔一起在路上溜达,我说我小时候很想吃棉花糖,跟爸爸一次出去玩,但是爸爸一直在跟一个陌生的女人说话,不管我怎么说想吃棉花糖,爸爸都不理我,大叔听了,揉了揉我的头发,买了一个白色的棉花糖给我,说我听到了。
不知不觉我手上捏着一个石子,但石子变成棉花糖的模样,我咬了上去,怎么都咬不动,咬地嘴角渗出血来,我狠狠地丢掉了石子,嚎啕大哭起来,记忆力我很少哭,可能是因为吃了那个奇怪的药吧,我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最后哭的没了力气昏睡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床头的闹钟响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梦里的一切很真实,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个药以后发生的事,不过那种感觉很舒服,很轻松,很平静,好想,再尝试一次……
我把手机充了电,开机以后大叔的未接来电跟短信通知赫然显露在屏幕上,我点了清除,给他回了一条我没事的消息便把手机静音了。
去了学校有种恍惚感,昨天那种畅快又平静的感觉时不时充斥在脑海,嗓子有些干,跟朋友们在教学楼后面的角落一起抽烟,听不进去他们在聊什么,我好像突然发现了第二个自己,原来可以不压抑,可以平静,可以放纵,不用假装,不用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而努力做一个表面的好孩子,不用合群,孤独也没关系,空虚也没关系,可以放声大哭,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反驳讨厌的话,可以拒绝讨厌的人。
抽到了烟屁股,我把烟用指腹捻灭,很痛,但是我很享受这种感觉,跟着朋友们陆陆续续从巷子里出来,
阳光的阴影在墙上打了个三角,我从那片阴影里踏出一只脚,我顿了顿看了看身后,阴影下的杂草因为没有阳光的沐浴,枝头歪歪斜斜,枯黄粗糙,但却野蛮生长地又高又茂,密密麻麻的一大丛,风吹过来,轻轻晃动着身子,却不折腰。
我回过头从阴影里踏了出来,阳光洒在脸上,有些刺眼,暖洋洋地感觉裹挟着全身,我伸了个懒腰,原来阳光是这么温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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