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只小咸鱼

宋淮南靠在椅背上,一边手指将烟蒂摁灭,一边手指摩挲着方向盘。

“江总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他顿了一下,薄唇轻抿,余光撇到红灯上的数字“10”,缓缓道:“你对我有意思吗?”

江渝心脏跳的又快又重,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在撩对方,还是对方在撩自己。

“我….”

他的话被后面的鸣笛声打断。

宋淮南抬眼看绿灯,便脚踩油门开过去。

江渝扭过头,看向车窗外极速逝去的护栏,故作漫不经心道:“我说说而已。”

宋淮南侧头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我也只是问问。”

江渝抿嘴:“……”

宋淮南在驶上海峡大桥时,抽空斜睨了一旁默不作声的人,他感到有些好笑,明明是对方在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被他顶回去后不自在的应该是对方,怎么他也着了道?

意识到问题后,他换了个称呼:“江渝。”

江渝转脸,对着他。

或许是对方的表情太过于平淡,原本想发难的宋淮南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好作罢,“算了….”

江渝倒是跟没事人儿一样,笑着说:“宋总别误会,我刚刚只是跟您开了个小玩笑。”

小….玩笑?

如果江渝不说还好,一说,宋淮南就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哦,是吗?”

宋淮南口吻正常,分辨不出息怒。

江渝却听出对方话里暗暗隐藏的不爽,着急找补道:“就是朋友之间开的玩笑,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下次不会再说…..”

话落,“叱——”

江渝感到身体前倾,安全带束缚住他的身躯将他拉回。

宋淮南踩了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他偏头看去。

落日缓缓下沉,坠入地平线下,天空开始显出了点暗蓝,而身旁的眼睛,在这暗沉之中却像璀璨的星星闪烁夺目。

“江渝,我想你是忘记了”,宋淮南盯着对方平淡面孔下绞在一起的十指,心底发笑,这人也没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毫不在意啊,“你现在可是我名义上的对象啊。”

宋淮南说的十分正经。

殊不知,他尾音的这一下,把江渝给说懵了。

“还是说朋友这个词,你指的是男朋友?”

江渝心里咯噔一下。

心跳….越来越快了。

宋淮南突然露出苦恼的表情,继续道:“可是怎么办,我只能在上诶。”

江渝闻言,耳根子瞬间变红。

就在宋淮南以为对方被他呛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时,江渝开口了。

“…..我也可以在下面。”

宋淮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现在应该庆幸自己把车停在了路边,而不是开着车被呛到导致俩人发生严重车祸。

他端详着对方的面容,一本正经地不像是在说玩笑话,可他还是问:“你在开玩笑?”

他还是不太能相信,书中直得不能再直的爽文男主,居然弯了?

江渝抿唇,移开视线:“你不也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宋淮南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对方细长白皙如温玉般的脖颈上,对方一改以往的黑色,身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是同色系的斑纹图案,坐着时,腰部被勾勒得极细。

“是玩笑没错…”,他重新启动车,目光直视前方,“可由你说出来,这玩笑就好像变了味道。”

江渝:“什么味道?”

宋淮南踩下油门:“感觉玩笑不是玩笑。”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海峡大桥两旁的路灯一应亮起,从窗外看去,能将大半波光粼粼的海水收入眼底。

呼啸而过的风吹起江渝眼前的发丝,明明灭灭的光落进眼底,遮住了他一闪而过的克制。

江渝扯笑一声:“是吗,那我下次尽量说好笑点。”

宋淮南瞟了一眼人。

“算了吧,你不合适。”

“嗯,我也觉得。”

说完,两人便默契地陷入沉默。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车驶进曲家庄园为止。

庄园门口前站着很多保镖和泊车员,一看到豪车驶来便迅速跑过来确认来客身份,等确认完,泊车员会询问需不需要帮忙停车,见不需要,就微笑退开让出路段。

曲家庄园地下有个私人车库,几千平米,可以收纳几百辆豪车。

宋淮南像是来过很多次,不用指示牌和专人引导,就知道往哪个方向开,驶入地下室后,也是在十几个墙和柱子之间,很快找到电梯入口的地方,停在附近。

倒车入库非常考验技巧性,而宋淮南换挡、踩门、打转一气呵成,灵巧且精准地停在车位线上,分毫不差。

一看就是长时间玩车练出来的。

“你平时赛车吗?”

宋淮南偏头,能看到人耳侧边散落的细碎头发,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优越的颈项线条。

“赛啊…怎么,你想试试?”

江渝解下安全带,看向宋淮南,轻笑道:“宋总包教吗?”

宋淮南挑眉,不答反问:“你想让我教吗?”

江渝微怔,似乎没想到直性子的宋淮南也会有一天拐弯抹角说话。

“宋总如果不介意多我一个学生的话…”

宋淮南轻嗤出声:“我想你是搞错了,我没有当别人老师的习惯。”他顿了一下,又漫不经心道:“如果教,你就是第一个。”

话落,宋淮南便清晰听到身旁人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磁性且好听,转头看去,头一回在对方脸上看到生动的笑容。

“哈哈哈是吗…..”

“是。”

——

庄园坐落在山头,占地三百多亩,设计灵感来源于海外皇家宫廷,楼高五层,花园、泳池、酒庄、高尔夫球场等设施一应俱全。

其中,宴会厅独占鳌头,地处一楼正中央的位置,玻璃台阶延伸到三楼,头顶悬挂着大型金色枝形吊灯。

四楼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五楼则是主人与其家人所住之地,顶层天台还配有专用的直升机停机坪。

踏进这个地方后,江渝头一回如此强烈地感受到阶级差距的存在,也是出社会这么多年,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上流人士混迹其中的名利场。

他端着酒杯,挂上面具,露出完美无缺的笑容在人群中来回穿梭,酒水便在谈话间一杯又一杯冰凉下肚,穿过肠里又如燎原的火滚烫灼烧。

江渝一边挂着笑容应酬,另一边用余光看向不远处鹤立鸡群的男人——

宋淮南。

对方处于名利场中心,与今晚宴会的主人公曲老相谈甚欢,一举一动尽是游刃有余。

对方今天穿了件黑色西装,搭配白衬衫,剪裁得体的款式勾勒出对方宽肩窄背的身材,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欣长笔直,背挺得如雪原之上的松柏,挺括而透着贵气。

“江总,你和二少是怎么认识的?”

他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举止儒雅的男人,对方是业界新晋的佼佼者,最近势头正猛的IT公司总裁。

江渝要拉拢对方,自然知无不言:“我们是大学同学。”

当然,真假参半。

“这样啊..”许宴晃了晃酒杯,轻抿一口,才展露笑颜:“二少性子冷淡,一般不喜参加这种应酬,除了季少他们,我也没见他身边带过什么伴儿,再加上最近的传闻,一时有些好奇而已。”

江渝不动声色:“传闻?”

“也没什么”,许宴瞟了眼宋淮南优越的侧脸,转而笑着说:“就是听说了二少的一些偏好。”

江渝暗中攥紧了酒杯,面上依旧保持温文尔雅的风度:“不好意思许总,我临时有点事,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许宴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江渝便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刻,脸上的笑容瞬间卸下。

如果他没猜错…

许宴是对宋淮南有意思的。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一道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他。

“宋二,你刚刚一直往许宴那边看什么呢?”许江顺着视线,看到江渝走到拐角的背影。

“喔~他不会就是那个传闻中你不惜顶撞老爷子也要维护的小情人吧?”

宋淮南淡淡睨了眼许江:“因为跟你情况差不多,所以你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许江一噎。

他最近也因为女友的事情顶撞他爸,他爸看不上女友的身世,用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他分手,他不搭理,俩人就僵持不下,这事闹的圈子里人尽皆知。

许江后知后觉,随即反驳:“谁他妈跟你惺惺相惜,我这明显是幸灾乐祸!”

宋淮南举起酒杯,敷衍道:“嗯嗯,你说的都对。”

许江:“……”

妈的,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宋淮南刚仰头喝酒,突然,感受到身侧不远处的视线沉沉地落在他身上,他轻撩眼皮,睨过去一眼,隔着好几个贵宾,对上了许宴的视线。

后者在被抓包后,不慌不忙地举起酒杯,冲他微微一笑。

想着是许江的弟弟(虽然是私生子),宋淮南回以一笑。

站在一旁的许江注意到俩人之间的举动后,不动声色地皱皱眉。

许宴是前两年刚接回来的,当时许江他妈去世没多久,小三,也就是许宴他妈,在头七那天,大张旗鼓地带着她儿子登堂入室。

这一举动被许江他爸看在眼里,却只是简单训斥几句就没了下文。

这一桩桩寒心的糟心事儿彻底惹怒了许江,自那天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后,许家父子关系不好的传闻基本坐实。

许江厌恶不讲理数的小三,自然连带着看许宴不顺眼,到现在为止没给人一个好脸色过。

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许江拍了拍宋淮南的肩膀,找了个借口离开能看见许宴的视线范围。

宋淮南身在圈子中心,哪怕他不特意关注,也会有几个朋友凑到他耳边说,他自然是知道许家那档子事,作为朋友,他当然不会干些让许江不愉快的事,礼貌招呼后他便迅速移开视线。

“淮南”,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淮南便抬眼看去,望见顾言晟刚从一群投资人里退出来,找到他。

“你在这儿啊,江渝呢?”

宋淮南耸耸肩:“不知道,上厕所去了吧。”

顾言晟饶有兴致:“那我和你等一会儿吧。”

宋淮南沉默,自顾自抿酒,可顾言晟像是看不出对方不想理他的样子,故意说道:“自从你把他招揽到麾下后,我就打听过他,听业内人士对他的评价无一不是能力出众,只是有些寡情淡漠,不知道你能招架的住吗?”

宋淮南挑眉看人:“招架不住让你招吗?”

顾言晟笑笑:“你舍得?”

宋淮南没有回答,只是视线掠过刚刚江渝消失的拐角,停留了几秒,又移开。

他扯出笑,不答反问:“有什么舍不得的?”

顾言晟耸耸肩:“那要看你怎么想了。”

宋淮南垂下眼,没有反驳。

他的确舍不得。

——

盥洗台前,一双修整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感应系统前,水龙头里的水便哗啦啦地流出来。

在镜子里,那截漂亮修长的脖颈微微弯下,那双手的主人正掬一捧沁凉的水扑在脸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把心里不知名的火扑灭为止。

他喜欢的人有太多人觊觎了。

不安、嫉妒、烦躁等坏情绪在他心里蔓延作祟。

怎么办….

江渝抬手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净手上的水渍。

羽睫微微一垂,遮住眸底酝酿不开的晦暗。

他要得到宋淮南。

谁都不可以成为变数妨碍他。

在迈步离开时,他忽然听到厕所里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知道了,药下在哪?”

江渝神色微变,躲到隔间的母婴室,关上门。

男厕所里头传来冲水声,紧跟着是男人的惊呼。

“你疯了?!那可是宋淮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威胁了什么,男人只好憋着气应下:“行…那下完药你打算怎么办?”

对面人说了什么后,男人咬着牙说:“草,你他妈真狠,事先说好,出了事可别赖我头上,不然这件事没得商量。”

那人同意了。

男人洗完手,站定一会抽了根烟。

等烟燃到半截,他才迈步离开,随着皮鞋在走廊上发出的“哒哒哒”声逐渐减弱,江渝便缓缓打开门,从母婴室里走出来。

空气中满是二手烟的劣质味道。

望着已经走远的身影,江渝面色阴沉,快步往大厅走去。

——

“二少,城南那块地宋氏有什么打算吗?”

宋淮南晃着高脚杯,淡淡道:“过几天就竞标了,具体看各公司的方案和估值。”

男人眼光一闪:“没有什么内幕吗?”

宋淮南笑笑,掀起眼皮看对方:“怎么会,最近市场鱼龙混杂的多,宋氏可不敢吞下这么一条大鱼。”

经政策调整后,原先宋氏手中那块大家都不怎么看好的地价格瞬间翻了几十倍,变成众人垂诞三尺的一块肥肉,宋氏本来打算拿那块地建别墅,但眼下高速通路的枢纽凿到这一片地区,这块地显然就不适合拿来建别墅,商场倒成了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宋氏业务非常广泛,但主业务不在经营商场,所谓术业有专攻,宋氏经过高层开会,决定把地让出去,消息一经流露,便吸引了大批企业前来竞标。

竞标的具体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三。

除了面前的男人,所有人都在观望宋氏的态度和动作,就这么几天,已经有不少人来探宋淮南的口风了。

可惜,宋淮南对这事不了解,也不关注。

不管谁来问他都一视同仁含糊过去。

见宋淮南口风严实,男人便打消了念头,转而遗憾离开。

此时,正好有服务生端着酒盘经过,宋淮南便将空了的酒杯放上,换了另一杯红酒。

男人走后没多久,许宴便朝他走过来,冲他伸出手,礼貌微笑:“二少,久仰大名。”

宋淮南瞥了眼人,不冷不淡“嗯”了声,摆明了不想搭理人,此刻要是有眼力见儿的早就灰溜溜离开,可许宴偏偏装不懂上赶着往前凑。

即使心底再不喜,宋淮南还是维持着礼仪,与人交流一两句。

许宴对宋淮南的态度不以为意,举着酒杯,弯出恰到好处的唇,整个人礼貌且不失优雅,根本不像是被人遗落在外二十几年什么都不懂的私生子,倒像是…

披着羊皮,在羊群中韬光养晦许久,只等待时机将猎物一并吞下的恶犬。

许宴轻轻地笑了下:“二少不必对我这么冷漠,我来找你,是为了城南那块地。”

宋淮南微微眯眼:“你想说什么?”

许宴不答反问:“在利益面前,某些芥蒂是可以暂时抛却的吧?”

这个芥蒂指的是什么,二人心知肚明,无非是中间夹着个许江。

利益放在谁面前都是交涉的前提,可宋淮南不吃这一套:“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可以谈的,我还有事,你找别人去吧。”

许宴被拒绝也不恼,余光注意到宴厅门口出现个人影后,便举起酒杯,笑着说:“好吧,那可以和二少碰一个吗?”

这要求没有逾矩,宋淮南自然不会再驳人面子,不然就闹不愉快了,再说,上流社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什么事都点到为止,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就给人留一分薄面。

“当然。”

就在他举起酒杯要喝的时候,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胳膊,“等等,我替他喝。”

突兀响起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想来是跑过来找他的。

许宴挑着眉,对来人的出现略感惊讶:“江总?”他顿了下,目光落在两人搭在一块的手臂,意有所指道:“也行啊,你们关系可真好……”

话落,宋淮南便看到人咕噜咕噜将酒喝下,酒过喉间,性感好看的喉结微微一动,那张如果冻般嫩的唇瓣在沾到酒后洇染了朱红,酒液也在不经意间顺着唇角滑落,顺着脖颈滑落至锁骨之下。

看到这一幕,宋淮南莫名感到自己的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不对劲。

宋淮南微微蹙眉,将目光从江渝身上移开,暗暗落在身旁人身上,于是,他便捕捉到对方一闪而过的.....

恶意?

宋淮南突然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在他印象中,江渝不可能跟许宴这种人扯上关系啊,更别提二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宋淮南决定从现在开始不让江渝离开自己视线一分一秒,免得发生什么意外他来不及救对方,就比如系统说的下、药事件。

江渝一滴不剩喝完后,许宴嘴角的弧度便微微扬大:“好酒量啊江总。”

前者轻抬眼皮,不冷不淡地接茬:“一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找宋总聊有点事可以吗?”

许宴做了个让步的手势:“好,那我先失陪了。”

“嗯,谢谢许总体谅。”

待人走后,江渝才把视线转回来,对上了宋淮南玩味的目光。

“为什么替我挡酒?”宋淮南抱臂环胸,睨着面前的人。

江渝没有回答,而是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去哪?”

“楼上房间。”

经过这几天,宋淮南对江渝语出惊人的话已经习惯了,但此刻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江渝看向他。

目光相触,与之前无异,一样的干净、澄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的缘故,如蓝宝石般的瞳孔里泛起水雾,夹杂着头顶吊灯反射的熠熠光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漫天繁星。

“睡觉。”

宋淮南愣了一下,为对方的诚恳以及不夹杂任何龌龊心思的纯粹目光,明明话语是那么的引人遐想,可偏偏说话的主人公半点看不出异样。

反倒是衬得他思想不纯洁。

宋淮南挪开视线,清咳一声,神色自然地说道:“那你自己上去好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陪着才行。”

江渝从刚刚就抓着的手臂到现在都没松开,听到宋淮南拒绝,他便张开手指,改握住对方的手腕。

“陪我。”

语气不容置喙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陪你?”宋淮南慢悠悠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人,“凭什么?”

江渝一怔,垂着头,不再说话。

瞧着这人玩不起的样儿,宋淮南无声地叹了口气,妥协道:“你酒量不好逞什么能?行了走吧,带你上去休息。”

江渝点点头,乖巧地松开人手臂,默不作声跟在人身后。

宋淮南带着人离开宴会厅就找到了主事的管家,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又交代送一杯蜂蜜水上来后,就从后者手中接过了房卡。

房间在四楼,俩人乘坐电梯上去的。

“江渝,你还好吗?”

宋淮南看着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蛋渐渐铺满了粉红,脖子、耳朵、眼尾无一幸免。

灯光下,光泽的白早已褪下,只剩下蔓延至天际的绯红。

“….我没事。”

江渝脑袋昏沉沉的,身体也热的厉害,脚踩在地上就好像踩棉花一样,他知道那药有问题,却还是选择喝下,本想着将计就计,却不曾想这药效会如此的大。

他不会到时候….石更不起来吧?

常言道,醉酒后不宜“开车”,他今晚喝了不少,再加上这剂药,很大可能会翻车。

江渝越想越糟糕,越想心情越复杂,自察觉身体不对劲到改变主意只用了几秒钟,保险起见,他决定等宋淮南把他送到房间后就去冲凉水澡,什么暧昧旖旎情情爱爱,在石更不起来的前提下,想都不要想。

宋淮南是看不出对方脑袋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想的简单,只以为江渝喝醉想休息,耍孩子脾气要让人陪着才能回房间。

“滴——”

房门打开后,宋淮南一只手将房卡插到卡槽里,另一只手搀扶着身侧的人进门,右脚轻轻一勾,将房门带上。

“以后少喝点,下次可没我这样的好心人送你回房间。”宋淮南调侃着把人放在床上后,就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江渝热的难受,很想把衣服全部褪下,但念及对方还在,便忍着,强压着躁意开口道:“谢谢宋总,我想休息了…”

声音是说不出来的沙哑。

宋淮南似乎也看出了江渝的不对劲,挑眉:“你喝了什么?”

他不是告诫过对方移开视线的酒都不要碰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宋淮南盯着面前人染上谷欠念的瞳孔,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扯掉了,估摸着是趁他不注意在走廊上扯掉的,其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也解开了两颗,随意散漫的模样透着说不清的勾人。

“没什么…你先离开吧。”江渝撇开眼,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但宋淮南还是捕捉到对方眼眸里水雾弥散成一团的景象,眼神不自觉微微一暗。

他挑眉,语气不善:“用完就丢?”

“没有…..”

“难道不是?不然你非让我送你上来又马上赶我走还有其他意思?”

江渝缓缓转过头,看了几秒宋淮南,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心,被热度熏红的唇一张一合:“…….”

宋淮南没听清:“什么?”

江渝重复道:“我说….”

一字一句,微哑却好听的嗓音在耳边轻轻敲起。

“上、我。”

肥肥的一章~弥补这几天的咕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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