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将军请冲喜11
方一晴吃了一口温热的粥,又往嘴里送了口小菜,就听房门突然开了。
抬眼看去,又听见刚跨进门口的人沉声说道:“你们先下去。”
屋内的管家和侍女,都行礼退了出去,也将房门关好了。
陵梵听见背后关门的声音,就立刻维持不住沉稳的表情了。
“方——”
刚开口,他就听方一晴问道:“你吃饭了吗?”
看见方一晴手里拿着汤勺舀着一口粥,他将质问的话咽了下去,一脸不愉地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没有。”
方一晴试探地问道:“那我——分你点?”
“不用。你吃。”
一炷香后,陵梵看见碗碟里的饭菜一干二净了。
他起身刚要问话,又被方一晴抢先了:“陵将军,麻烦你把碗碟放到桌子上。”
“你——”他耐着性子收了碗碟,又迅速回身走到床边。
看着抱着双膝窝成一团的人,直接说道:“方一晴,你竟然说我长相不讨喜。皇后娘娘都说了,满朝文武,没有比我长得更端方威武的。”
方一晴抬手托着脸,仰头说道:“陵将军,你这长相,乍一看很好看,再一看不讨喜。这又不冲突。”
“你——你还说——还说——”
方一晴见陵梵欲言又止,心下了然,陵梵这是听了墙角,过来理论了。
闲谈莫论人长短呀,被发现了很麻烦啊……
“说你臭男人是吧?这是夸你呢,凡是熏香抹粉的男子,就不可能威武不凡,是吧?”
陵梵明知方一晴是在胡扯,却不知从何反驳。
方一晴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又说道:“陵将军,我听说古时有位将军,要带上狰狞令人恐惧的面具,才能震慑敌军。”
陵梵不知眼前人为何提起此事,只是下意识地回道:“确有此人此事。”
方一晴巧笑倩兮,认真地夸赞道:“陵大哥就不必如此。瞧你这长相,无需戴面具,直接上战场往那一站,就能让敌军退避三舍。”
“你——”陵梵气到眼睫乱颤。
方一晴这分明是拐着弯儿地,说他长相讨人厌。
偏他还不能直接否认……
想到方一晴不愿和他过,还怂恿他娶平妻再去皇后那里告状的打算。
陵梵当年那闾巷任侠儿的性子,压都压不住了,出言就很混:“方一晴,成亲时日不短了,你也该好好想想,以后当如何侍奉夫君。”
方一晴眨眨眼,暗道:吵架吵不过,耍为人夫的君威,是吧。
她声音轻柔,却语出惊人:“我侍奉你?你配吗?”
“方一晴——”陵梵俯身一把攥住纤细的手腕,顺势坐在床上,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扯。
方一晴吃痛,见好就收:“不就是侍奉夫君嘛。这个,成亲之前,我已经充分学习了,夫妻之间不可不做之事。”
“夫妻之间——不可不做——”
陵梵一愣重复了一下,明白方一晴又想歪了,脸色发青。
他的意思是,让方一晴不得对夫君无礼无视!
盯着眼前有些讨好之色的温柔小脸,他的脸色由青变红,慌忙松开了手掌里的纤弱手腕。
方一晴揉着手腕,直视说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哈。”
陵梵像是听到了翻天壮语,猛然起身怒道:“方一晴——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
方一晴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探讨一下为夫之道为妻之道,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方一晴——”陵梵喊了一声就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难道还能跟她理论:是你胡言乱语误导我想歪了!
方一晴捂着耳朵,嗔怪道:“别喊了别喊了。你要是这么喜欢我的名字,那咱俩换。以后我叫方梵,你叫陵一晴,行了吧?”
“方——”陵梵刚喊了一个字,又憋着一口气忍住了。
不知该如何争辩下去,他转身就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陵大哥,请留步。”
他很是不情愿地转过了身,瞥了眼床上的人,一语不发。
好一会,才听方一晴说道:“娶沈缨为平妻,这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考虑。”他心中十分烦闷,却平静地回答道。
方一晴吃惊地斥责道:“陵梵,你半夜去给姑娘送情信,扰人心意乱人心情。然后,就什么都不考虑了吗?”
陵梵也惊了,他早就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不能说是给皇上送信,一时没想到说得过去的理由打消方一晴的胡乱猜测。
后来,方一晴执意与他分开睡,他到了西北边防军务繁忙,就再没想起来此事。
那这段时间,在方一晴眼里,他就是喜欢沈缨的。
怪不得,他背着沈缨走出林子,方一晴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
陵梵感到一阵心慌。
不能说信是皇上让他送的,那不管怎么说,都是在骗方一晴。
他有些不敢看面前一脸疑惑的人,但还是坚决地说道:“那不是情信。信封里,是银票。”
他打定了主意,胡编乱骗,也不能再让方一晴认定那是一封情信。
方一晴轻笑一下问道:“深夜送银票?梦游做锄强扶弱的侠客呢?”
陵梵定了定神,真假掺着说道:“幼时家族获罪,我曾流落街头。沈姑娘那时很小,给了我一支价值几两的簪子。如今再相遇,我当然要——加倍奉还。”
方一晴看着陵梵红透的一双耳朵,配合地说道:“有恩不报非君子。不过,就非得深夜去送?”
陵梵深吸一口气,暗道一句谎言,要编一百句来圆。
“这事,沈姑娘的父兄并不知情,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方一晴翘着纤细的手指,轻轻捂着樱唇,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地说道:“当夜你怎么不解释?”
陵梵心一横,说道:“那时,你自己胡乱臆测,我懒得跟你多说。”
方一晴点点头,不依不挠地接着看陵梵的笑话,又问道:“那现在,又为何要解释?”
陵梵一怔,心中一颤。
是啊,他现在为什么一定要解释呢?
他径直坐在椅子上,略显轻松地说道:“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不该影响了沈姑娘的名声。”
方一晴心道:一派胡言!就算没有那有缘人的提示,你那紧绷的冷脸,和红透的耳朵,就已经出卖你了。
她靠在衾被上,懒懒地说道:“明媒正娶的平妻,决然不会让沈姑娘名声有损。陵将军,我要休息了,出去把门关好。多谢。”
陵梵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愿起身。
从一开始就没说清楚,又用谎言掩饰,如何让人相信。
但他还是挣扎了一下:“方一晴,我说得都是真得。”
说完转身,缓步往门口走,他听到了身后小声的抱怨。
“一根簪子记这么久还这么多,我这还有救命之恩呢。”
“白眼狼,揣着明白装糊涂——”
陵梵心下一喜又一惑:她好像信了,又好像话里有话。
他蓦然转身,见到方一晴眉心轻拧,明知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却不肯认。有恩不报非君子,哼——”
陵梵不知为何,觉得方一晴抱怨的时候,要比不理他的时候,可爱多了。
他不动声色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稍抬下颌,傲气地说道:“那一箭之事,我心中有数。杀你有什么用,那几个探子要逃走,自然要杀我才行。不过,就算你不出手,以那人的箭术,也难取我性命。”
“是是是,我没用,我不行,就你能。”
听到方一晴自嘲的话语,陵梵也没改口,他说得可都是事实。
起身走之前,他不经意看了眼方一晴小腿上包扎的伤口处,硬是没说出一句话。
翌日,他早起吃过早饭,信步在方一晴卧房院外来回走动。
总算遇见来换药的侍女,他沉声说道:“快些让夫人换药吃饭,要早些启程。”
说完他有点烦躁,他其实是想——
“将军,不如您来帮夫人换药,奴婢去端饭菜过来。”
陵梵接过药瓶布带,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继而吩咐道:“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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