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殿内,白色纱幔垂挂而地,中央的碧水池升腾起的烟雾中缓缓露出了女子白皙莹润的臂腕,浸在水中的墨发紧贴着女子曼妙的**,那未施粉黛,白洁如素的绝色面容上此刻挂着的温婉笑容怕是世间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要沉醉。
谁能料想到这江湖上最是心狠手辣,无情无欲的移花宫的宫主邀月也有倾心男子的一日呢?
她一席白衣,半挽的发髻上别了一支精致的红玉珠钗,披散的青丝垂落在雕刻精致的玉桌上。一把玄色长剑被很好的保存在墨盒内,剑柄上雕刻着江字。
邀月伸出手抚过剑身,沉静的面容上不再是寒冷的冰霜,她的笑有了温度,仅仅只是因为那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
“咳~咳~” 果然是自己心急了么?
机关门被移动开~
“姐姐?江公子他醒了。姐姐?”
怜星着了身白衣轻纱,撩开水池边的帘幔,探出身子。在看清匍匐桌上,青丝散乱的邀月时,不由心慌了起来。
女子足尖轻点,跃过满是花瓣的浴池,扶起她,焦急唤道,“姐姐?” 迅速探上她的脉息。
气息紊乱,心脉竟然跳的如此急促。怜星蹙眉,姐姐定然是提前出关了。
“嗯~”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女子一副焦急的神色,如水的星眸里写满了心疼。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复方才款款温柔的笑意,邀月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寒霜。
“姐姐,你的伤还没好么?”
“无碍,不过心急了些,提前出关罢了。”
“姐姐着急出关可是为了江公子?” 怜星递过去一杯半满的茶水,轻声询问道。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邀月举着杯子,带着寒霜的冰冷眼神看向她,讽刺道,“怎么,巴不得我不出关,好成全了你的美意不成?”
怜星垂下双眸,似是被揭露了心事般有些难堪,“姐姐误会了,怜星是想告诉姐姐江公子他醒了。”
邀月心里疼爱这个妹妹,在她的面前,至小她都是这副软弱温和的性子,与世无争,永远只知道依附她,听从她,她也懊悔过,是不是自己对她太过严厉了些,可江湖险恶,她邀月永远不会做那个温柔慈善的长姐,她的妹妹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令世间所有的人都畏惧,这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她起身,翩飞的长袖略过怜星的左手,邀月不曾见到她迅速将左手收回了袖内。
“走吧,随我去见见我的,男人。”言语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女子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不过怜星晃神的片刻,她已是整理好了衣衫,不忘正了正发间的红玉珠钗。
“是,姐姐。” 她何曾敢与她争,这只手脚的惨痛教训她还不知道么。怜星看了看严实包裹着的左手。
令怜星始料未及的却是,那般冷漠至极,心若寒霜的姐姐,竟然真动了心,不惜耗费自己十年的功力,甚至折损移花宫的人力财力寻来延续江枫性命的陨生丹。
“还愣着做什么?需要我这个姐姐请你吗?”
“姐姐赎罪,是怜星失神了。”
......
移花宫的偏殿内,花月奴正悉心照料着江枫,温柔的用锦帕拭去男子嘴角的水渍。
“辛苦你了,月奴姑娘。” 男子躺在床榻之上微喘着,颤着声音表示感谢。
“江公子客气了,月奴只是奉大宫主的旨意在此悉心照料而已。”
宫殿内响起了众侍女跪拜叩礼的声响,
“恭迎宫主出关。”
花月奴慌张的带上了面纱,退至一旁。
江枫疑惑道,“月奴为何。。。”
花月奴的面容上露出惊恐之色,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月奴拜见宫主。”
迎面而来的女子令江枫微微失了神,纵使他见过江湖上无数貌美,艳冠绝色的女人,此刻在她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高贵冷艳,风华绝代,超尘脱俗的气质恍若下了凡间的谪仙,沾染不得世间的俗气。那如同脂玉雕刻而成的精致面容似乎泛着洁白莹润的光泽,尤以那双狭长的凤眸,即便此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却也含着万般风情。这等女子,怕是一笑,连日月都会失去神色吧。
江枫的脑海里甚至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面前女子的容貌,良久,他才反应过来。
“江枫谢过宫主救命之恩。咳~咳” 男子的面色很是难看。
邀月仔细看了看面前男子的这张脸,都说这江湖上的女子没人可以逃脱的这世间第一美男子江枫的一笑。只是此刻不是初见他笑意风声,俊美温雅的一面。
一年前,她只身南下姑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她高冠束发,佩戴暗木面具,他自是没见过她,可她邀月却因那白马上的风流少年那温柔一笑失了心。
邀月探了探他的脉息,有些薄凉的指尖触碰上了江枫的脖颈,因着她低下的身子,江枫鼻息间涌入了女儿家的香气,不同于他遇过的女子身上浓烈的脂粉香,邀月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墨梅的香气,闻着竟然令他心安。他为自己这可耻的念头唾弃不已,微微靠着床的内侧移动了些。
“别动。” 邀月轻呵道,纤细浓密的眉间紧蹙了起来,她喃喃言语,细若蚊蝇,“怎么会这样。” 陨生丹还没起效吗?
江枫何等人,即便病着,耳力也是极好。
“江枫何其有幸,能得邀月宫主搭救,这副破缺的身体也就不必费宫主的心思了。”
怜星看愣了眼,她何时见过这般细入微尘的姐姐。却见江枫一副无惧生死,似是解脱了一般的模样。令她气恼不已,姐姐为他折损了十年功力,却换来他这般不珍惜自己生命的样子。
“你确实不值得我姐姐费了这些心思,你知不知道我姐姐为了你险些。。。” 怜星怒气冲冲,哪有素日温婉的模样。
“好了,无需再提。” 邀月的手移开,缓缓向下,迅速在他的心胸处点了穴位,防止游移的毒素扩散开。
“是。” 怜星心有不甘,畏于她姐姐的压迫,也只好闭了口。
江枫怔了怔,眼光略过现在低伏在自己上方女子沉静的面容,那紧闭着的红唇离自己很近,似乎他一抬头就能触碰到,不自觉他微微侧开了脸,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一切被花月奴很好的看在眼里,瞬时,她的心抽痛,玉郎,我待你至情至深,终究抵不过宫主,是啊,邀月宫主又是何等绝色,这世间的男子都为她倾倒,没有一个人逃脱的掉,与你才是最为般配的,不是么。
难道是服药方式错了么?陨生丹的效用极其霸道,只能配以凉水分食,若是水温过高便会使得效用大打折扣。
“月奴,我给你的药,你是怎么给江公子服用的?” 邀月寒气迫人的眼光看向花月奴,摄人的寒气令江枫都颤了颤。怜星看着也是不敢言语。
花月奴肩膀颤抖着,娇弱如水的眸光偷看了一眼江枫,微颤着声音道,“回,回禀宫主,月奴将您给的丹药配以温水化之,后才,才给了江。。。”
怜星大惊,陨生丹怎么能,怎么能。她害怕姐姐一怒之下便杀了月奴,瞬时怜星感觉到了她周身愠出的怒火化出的压迫力,她的左手都开始了颤抖。。。
“啪~” 怜星掌风凌厉,这脆生生的一掌在偏殿内甚至回响了好几声。
偏殿内外的奴仆个个都恐慌不已。。。
“还请二宫主息怒,江枫。。。”
花月奴扑通跪下连连叩首,“宫主息怒,是月奴照顾不周。是月奴的错。。。是月奴的错。。。”
“江枫,你住口。” 怜星打断他的话
“真是废物,我移花宫要你何用。” 邀月俯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花月奴,清冷的声音落在她的上方。
“我问你,陨生丹可还有?” 怜星急切问到。
一旁的星奴战战栗栗,小声答,“回禀宫主,陨,陨生丹已于昨日尽数给江公子服下。”
“姐姐。”怜星焦急唤道,“现在即便杀了她也于事无补。”
邀月到似继续一脸沉静,看来她还是需要亲自前往唐门再讨回一颗所谓的真的陨生丹。
“此事,我便看在你多日照顾江公子的份上,暂且恕你无罪,这三日内,你取用药宫内调理生息,气血的补药好好喂养。若再出了差错。”
她缓缓抬起花月奴的下巴,逼着她与其平视,冰冷刺骨的眸光里闪过寒气,“你该是知道这移花宫的手段。死,只是便宜你罢了。” 她一字一句,这带着的阴寒气息似乎能化作利剑刺破人的皮肤,直达心肺。
“是,是,月奴明白。明白。。。”瘫坐在地的花月奴此刻连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仿若失去了心智痴傻了一般,不断重复着二字,“明白~明白~”
江枫原道她冷情冷性,原来这移花宫的大宫主果真是如江湖传闻,天仙姿容,却是妖魔的歹毒心肠,可他却有心无力,残废的身体也帮不得她,尤以口里干燥艰涩的很,渐渐唇间都开始了干裂开,想要说上一句,却是连着心肺都抽痛的很。
“姐姐,江公子似乎不妙。” 怜星提醒她。其实他病着,她何尝不心疼,她相信,自己的这份爱恋绝不低于她姐姐邀月。
“水。”
花星奴端着玉杯的手打着颤递上前。却被邀月的一记寒冷的目光瞬间回醒过来。
邀月的目光放在了江枫干裂的唇上。双眼的疲态越发深了,看来她即刻便要启程,她的手腕轻缓的穿过他的颈,微微抬高了些江枫的头颅,温水入喉,他却毫无吞咽的力气。
邀月蹙眉,看着茶水顺着那精致薄削的唇缓缓流淌下,晕湿了被角。转而,她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江枫便这么看着邀月那双凤目里渐渐映入了自己的影子,她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闻的墨梅香气溢满了他的鼻息间,不同于她的冰冷,她的唇却是暖的,温软甚至带着丝甜润,他竟然无耻的想要再多一些,直至喉间的温水划入心肺,他瞪大的眼眸还未收回。
他想,大概他是疯了,竟然会生出这般无耻的念头,对于江湖上的女子,他一直是避而远之,只修身养性,勤勉修习剑法。第一次,他江枫吻了一个女子,江湖上人人恐慌,畏惧不已的魔女-邀月。
“姐姐,你~” 怜星惊诧不已。
“江公子还是多加休息,这话少说为妙。”
她指尖随意抹去他唇角的一滴茶水,微痒的酥麻感在江枫的心里荡起了涟漪。别过头,他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邀月点了他的睡穴,看着他阖上眼,才微微平息下方才内心的悸动,女子的唇角缓缓勾起,江枫,你的命是我邀月救下的,这辈子,你也只能用你的往后余生来回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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