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裁星把呆滞的郑永城放进车里，持续不断的安抚信息素让郑永城逐渐放松下来。等他完全冷静下来，才责备的说道：“为什么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刚才再多几秒，你就会因为违规释放信息素被相关部门抓走？”
难得没有回嘴，郑永城的状态还很破碎，精心打理的刘海细碎的搭在额头上，夏裁星像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安静的释放更多安抚信息素。
过了很久，迟旭都从艺术馆里大摇大摆的出来了，他轻声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
郑永城弱弱的回答道：“你明明就知道，还装什么。”
“我想听你亲口说。”
Alpha的态度不容置喙，好吧，说出来也没什么。
“跟AB相比，你知道Omega还要学什么吗？”夏裁星目光一凛，难道Omega的特殊*教育不只是个传说？
——其实这个特殊*教育，在现代社会里还真的只是个传说了。
和平年代下，大多数Omega都可以不用依附与Alpha而活，也就郑家这种百年的Alpha家族才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Omega，竟然真的相信Omega的特殊*教育。
郑永城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平静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第一次进入到郑家别苑，就发现最西面建了一个很大的祠堂，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有那么多祖宗的牌位需要供奉吗？后来我才知道，那里只是打着祠堂的幌子，其实应该说是会所才准确。那里不仅安装了可以屏蔽政府对AO信息素的监管的设备，还有五间客房，你知道为什么要有客房吗？”
这回轮到夏裁星呆滞了。
“那时候我们每天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学着怎么**Alpha，一开始只是看无论的纪录片，可是后来郑家出事了，他们逼着我们出去应酬招待。光是理论就不够了，他们还要我们搞实践！”
实践？什么实践！不要是那种实践！
“一开始只是看别人怎么做，大家全当是看片了，可是后来不知道他们从哪找的Alpha……大家就当是测试，全都卖力的表现自己的学习成果，一次不通过就十次，以为就像学校的一次考试，考过了就没事了。但实际上通过测试的人，就会成为商品，而祠堂就是*窝！”
夏裁星紧咬着牙关，看来他最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每天都会有所谓的长辈来看我们，被叫到祠堂的人都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每次经过祠堂的时候，长辈们都会说‘要对得起列祖列宗’，所以你说，列祖列宗真的存在吗？他们知道自己的后代已经沦落到□□为生的地步了吗？”
自问自答，郑永城摇摇头，“不，列祖列宗根本不在乎Omega，谁叫郑家是Alpha家族呢？”
这些夏裁星早就知道，只是他把这部分自动扣掉了郑永城罢了。
他真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摆明了是一条荆棘之路，为什么都选择蹚过去？他喃喃道：“为什么不离开？”——心碎的声音。
“离开？去哪啊？父母那？哼，不就是他们送我们来的吗？”
夏裁星猩红了眼，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愤怒，而底色却是心痛。“哪里不能去？社会上有很多O权协会，你们这么多人，报警也好或者找媒体也好！为什么不离开！”
郑永城点了一支烟，“一开始确实很难接受，也理解不了，所以当他们说过于天真的Omega会吃亏，早点捅破这层窗户纸是为了我们好的时候，我们真的信了。那个时候大家就算是厌恶也坚持下来了，温水煮青蛙懂吗？等我们意识到越来越过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们就告诉我们，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坚持下去，也许最终还能换到些什么。”
郑永城把抽了一半的烟送到脸色不好的夏裁星嘴边，夏裁星狠狠的吸了口烟，还好他没有嫌脏。
既然决定了要说，那就都说了吧——郑家最肮脏的秘密。
“你知道控制一个Omega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就是让他生孩子，不到20岁的Omega身体很好，生完了一点都看不出来。”
就！是！让！他！生！孩！子！
这几个字像炸弹一样在夏裁星脑子了炸开，他震惊盯着郑永城的肚子看，双手攥成了拳头，额头的青筋暴起，他现在就要去杀了郑云豪！
“我没有。”
“什么？”
“我说，我！没！有！”郑永城将紧握的拳头一点点掰开。
“别担心，郑云豪很疼爱我，他才不会让我被某个Alpha吃了呢，他想让我真正的臣服与他，所以一直在竭尽全力的保我。”
说的好像应该感谢他？
“他对族老说我的第一次很值钱，一定要用在关键的地方。不过这倒是帮了我……只是他没想到，我这样不讨喜的性格和信息素，唐至箴居然非要我，所以就算他后悔了，想对我动手也来不及了。只可惜我的年纪太小了，他就以监护人的身份逼我留在了郑家。”
那两年的时间，是郑永城的至暗时刻，一开始确实是不得已，但他发现自己的妥协可以让其他人少遭点罪，他就不敢离开了。
“他的办法很多，为了减少我跟唐至箴的相处时间，他动不了我，就经常打骂其他人，那个时候我们每次见面都有时间规定的。有一次吃完饭我们只是散了会步，所有人就被罚跪在了院子里，你知道吗？我当时一进门……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
郑永城欲言又止，这是他妥协的开始，也是噩梦的开始。
那天他其实已经答应了唐至箴去外国继续学业，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当个自私的人了，但是面对所有人或怨毒、或希冀的眼神时，他费尽心力筑起的防线那么轻易的就被击溃了，他决定留下来，能保一时是一时，可是结果呢？
夏裁星把脆弱的郑永城抱在腿上，温暖的大衣包裹着他，温柔的大手轻拍着他，Omega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太丢人了，他把头埋的更深了。
等郑永城缓过劲了，夏裁星才继续说道：“其他人就同意他这样？郑士惠呢？他不才是家主吗？”
“你是觉醒的Alpha，所以没有自私的天性吗？”
夏裁星哑口无言，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觉醒后，被放大了的自私和凉薄，所以天生的，那岂不更甚！
“不是没有反抗过的，Omega如果太放荡就不值钱了，所以有段时间大家故意做着一些掉价的事，族老们这才停止了郑云豪对我们所谓的‘教育’。”
“但他没放过你，是吗？”
“嗯。唐至箴买了一把很贵的小提琴给我，一方面是体现对我的重视为我撑腰，另一方面给我一个出门喘息的机会。可是，郑云豪利用了这一点，他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殷勤，这下大家都知道郑云豪对我的别有用心，于是就会有人麻烦我、拜托我、请求我，说什么只要我一句话的事，郑云豪就会网开一面。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明明不是我的问题，却逼我当解决问题的人。”
夏裁星握住他握紧的拳头，然后与他十指相扣，放在唇边轻吻着。
“当一个人泥足深陷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有人得救，他们觉得凭什么是我啊？平时跟我交好的人都换了一副嘴脸，他们不让我走，甚至自发的监视我。然后又哭着向我求饶，说他们只是太害怕了。后来郑家的产业遭受重创，一度传言要破产了，我以为终于大家有了逃走的机会，结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们居然宁可按照安排出卖身体，去讨好、去交换，也不愿意离开！”
“斯德哥尔摩。”
“我当时觉得这一切荒谬极了，好像我才是有问题的人！而更可怕的这次危机度过后，郑云豪获得了更多的权利，他开始不顾忌的折磨我，引诱我。在祠堂里，透过一扇扇单向玻璃，他要我看着家里的Omega们欲海沉沦，后来还嫌不够，他竟然亲自上阵，不同的是我被要求坐在离他不到一米的椅子上拉小提琴为他助兴，痴缠的信息素不断的往我腺体里钻，虽然他没说过，但我知道只要我的情绪有一点波动，他就会立刻对我动手。他可真敢想，这些事情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而已。”
他没说的是，那些被郑云豪欺负的Omega都是郑家的，郑云豪就是要当着他的面乱*，瓦解他*理道德。
“大概觉得这样根本无法击溃我，他开始变得疯狂。高三那年寒假，唐至箴跟家里的族老定下了我们的婚期，有一天他照常把我带进他的房间，我看见了十几个或更多，我没有细数，总之是一大群的Alpha，他们同时向我发出了求爱信息素。郑云豪问我，选他一个人还是他们所有人？”
夏裁星的安抚信息素没了，取而代之的是Alpha即将暴走的模样，他的头发一根一根的炸起，眼看双目即将变得赤红，郑永城赶紧轻轻吻了吻夏裁星的唇，这次换他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冷静点，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他们没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S级啊，就算是Omega也比A级的Alpha强，所以他们并没能把我怎么样，反倒是我的压迫信息素把他们都给废了。我看着他们痛苦的求饶打滚，在那里足足折磨了他们三个多小时，然后在我离开前，释放了更凶猛的信息素，他们的腺体就像煮沸的水，最终炸成了一摊烂肉，这当中也包括郑云豪。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胆小了，那里信息素根本监管不到，而且唐至箴如日中天，有他帮我善后，我应该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怪不得，郑云豪身上一点防御信息素都没有，原来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夏裁星越听眼睛越亮，颇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他紧紧的搂着郑永城，高中时那样清冷独立的Omega，原来每天都在清醒的选择痛苦！而他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像个傻子一样……
夏裁星：我媳妇说话大喘气，害我情绪大起大落，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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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郑家最肮脏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