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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把你卖掉。xiashucom”

“好呀。”倪屿生笑眼弯弯, “那我替你数钱，我数学特好。”

“傻不傻啊你。”游寅戳戳她的额头，“渴不渴, 我给你拿个喝的。”

“好。”

看出游寅是借着拿东西的时间回消息去了, 倪屿生没拆穿，感觉他似乎是很忙, 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游寅像是一个谜, 倪屿生与他相识这么久，关系飞速升级, 却依旧没有搞懂这个谜底是什么。

好奇的念头点到为止，倪屿生百无聊赖，掏出随身本，埋头勾勾画画。

好像随时随地准备这份给游寅的29岁生日礼物成了一种习惯，但是今天，倪屿生难得地走神了。

纸上的设计稿不经意地变成女款，每一个重要的尺寸极其贴合满玉的身材。

记忆像是开了阀的水，某种情绪一旦出现便再也收不住。

别看满玉浑身上下透着厌世感, 有一种清心寡欲小仙女的劲儿，但私下是个很俗的人。像是空洞而沉默的内心里有无数“**”需要被填满, 满玉更偏好庸俗式华丽，恨不得把这身衣服所有值钱的元素都堆砌在最表面, 让观众一目了然地get到“这衣服看着就贵”的肤浅含义。

给满玉设计的衣服，更像是倪屿生小时候给芭比娃娃做衣服的风格。

繁琐、累赘、复杂, 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漂亮元素都用到同一个设计上。

设计是美的, 带着人心的纯真、人性的本善。

听一首熟悉的歌，看一个熟悉的景，人能轻松地与当年的自己共情。

二十来岁的倪屿生与十几岁不知所谓的自己, 因为某一刻相似而熟悉的情绪，不可避免地逐渐重合。

大家都在成长，好像只有满玉一直是那个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的女孩。

性格鲜明而独立，招恨又讨喜。

而那些年少时的梦，是真的像朵永不凋零的花。毕竟它不是活物，早没了灵魂。

忽然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打断了倪屿生控制不住的游离状态。

她抬头，见是游寅用牛奶瓶碰了下她的脸。

只一瞬的皱眉，很快便舒展开，倪屿生露出微笑，如果不是眼底一闪而过的仓皇无措，游寅是真的要被她驾轻就熟的伪装欺骗到了。

游寅面上不露警觉，狐疑地探身去看倪屿生手里的本子：“是我那个礼物吗？”

倪屿生不遂她的心意，神秘兮兮地将本子捂在胸口，整个人往后靠，笑嘻嘻：“不给看。”

人都有逆反心理，游寅好奇的情绪更重了：“你给我设计衣服不应该先问我的意见吗？”

倪屿生习惯了用铅笔作图，常年在笔袋里装着袖珍卷笔刀。她用胳膊压着随身本，找出卷笔刀，慢条斯理地削着笔头，抬头望着他甜美露笑：“我送你的礼物，就应该是我按照自己的心意准备啊。否则叫什么礼物啊。”

“那你可以适当了解下我的喜好，比如我喜欢的颜色，偏好的穿衣风格，会中意衣服上哪些设计小心思……”

倪屿生单纯地眨眼，不乐意地一瘪嘴，一副受了气的样子。

游寅捏捏她的“鸭子嘴”：“怎么了？”

“你瞧不起我。”倪屿生委屈巴巴，“如果连这些细节我需要问你才知道，那我凭什么做你搁在心尖上的小仙女~”

游寅想到倪俊兴师动众提醒他的话：“她心思敏感细腻，会将你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

她会分辨你的喜好、真心，也会留意你的错误与失望。

她离开的悄无声息，爱的冷静理智。

好像她爱他，不过是因为她想爱他，而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倪屿生将随身本往宽松的衣服口袋里一塞，藏好，小表情欢脱讨喜：“不准偷看，否则以后就不惊喜了。”

“好好好，不看。”游寅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游寅听到自己手机响，看了眼来电人，把牛奶递给她：“你把牛奶喝了。我去接个电话。”

游寅拿着电话走出一段距离才接通，接通电话后刚讲了一句似有所感地回了下头，对上倪屿生的目光，嘴角翘了下，示意她把牛奶喝净。

目送游寅走远，倪屿生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收敛。

她轻轻咬着牛奶瓶的吸管，拨通了姜昀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倪屿生直接切入主题：“昀哥，你和《二次初恋》那个剧组有联系吗？”

“二次初恋？”姜昀想了半天，在倪屿生提醒了句“是个不错的小说ip改编的电影，定主演时挺多一线明星都去试过镜，你之前提过的”后，恍惚想起来，“哦哦哦哦那个啊，我记得。但导演是傅琤汝……傅导的组我还真挺难搭上线的……怎么？你想演电影？”

“没。”倪屿生抿唇想了想，傅导的组啊……

许久后她叮嘱几句：“你这边有什么还不错的通告可以帮我留意着，我……有个人选想推荐。”

在姜昀一头雾水中，倪屿生挂了电话，沉思片刻，又拨通了傅行吟的号码。

“行吟哥。”

“停！”傅行吟极不适应道：“鸡皮疙瘩抖了一地。有事直接说。”

倪屿生不客气地照做：“你能去联系你小舅，让他帮忙照顾一个演员吗？”

“……”

傅行吟沉默了两秒钟。

倪屿生碎碎念：“你让我直接说的。”

傅行吟提醒她：“我小舅最注重演员品格与影片质量，是圈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算我跟他的组，也没享受过被照顾的待遇。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阐述完事实，傅行吟八卦，“所以笙啊，是谁的面子大到要去我小舅面前求人情？”

“不会干扰正常拍摄，就是别让她被组里不三不四的人欺负。”打哑谜不是倪屿生的性格，她索性直接说了，“我下午见满玉在你小舅的剧组，被一工作人员纠缠，你帮忙去打声招呼，算我欠你个人情。”

傅行吟轻轻啊了一声。

倪屿生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去说的，怕满玉不乐意看到我，就没行动。你看看如果为难就算了。”

傅行吟不理解她这一副“想要帮助落魄前男友又担心自己帮了人家人家想多了惹一身麻烦”的情绪是闹哪样，“笙，如果我没记错，你和满玉只是闹掰了的闺蜜，不是分手的前恋人吧。”

“……”

傅行吟作为旁观者觉得这俩人特别扯淡，好奇道：“你不怪她故意把你的日记发到网上了？”

“又不少她发的。”倪屿生嘟囔，顿了下，扬声强调，“再说那不是日记，只是我为了发泄情绪编的故事。”

因为母亲的离开，倪屿生的情绪状态很差。她尝试过无数发泄方式，打拳、冥思等等，唯独有效的是写“日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小说。那段时间倪屿生爱上了编故事，将自己难以原谅的人与难以割舍的情绪，安排在全新捏造的故事情节中，以此来发泄让自己痛苦不堪的情绪。

“那你们为什么绝交了？”

“……”“绝交”这个词对于成年人来说好幼稚啊。倪屿生不想承认自己曾做过这样幼稚的事情。她避左右而言他：“那个‘日记’是满玉的经纪人发出去的……”

-

游寅这边沟通的也并不愉快。

“或许我们可以先发制人。”三哥建议。

游寅立马拒绝了：“笙笙和满玉的感情很深，我不想看到笙笙难过。”

“秦凡一心要捧满玉，全网粉丝只有小嫂子家的粉丝骂她骂得最狠。秦凡想要出气，势必会拿小嫂子做文章……”

“是这样吗？”

“你想想除了小嫂子，谁对满玉的地位有过威胁。”

游寅：“我是说，秦凡这想做真的只是因为满玉被笙笙的粉丝骂而想要出气吗？”

“你的意思是？”

游寅抬起手腕看了眼：“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转交给满玉了吗？”

“已经给了。”三哥想不通，“我确认一下，你让我准备的是满玉从出道以来拍摄的杂志、写真，以及品牌代言的广告海报这些东西没错吧。”

“对。”游寅也只是在赌。

“算了，我不问了，你的做法肯定有一定道理。”总不能是以狂热粉丝的身份让满玉感动并且选择站到他们这边吧。三哥是个聪明人，知道游寅自有深意。

游寅回来时，倪屿生已经挂了电话，正低头用湿巾擦撒到腿上的牛奶。

游寅无奈又纵容地看她：“我就该找个绳子把你拴在身边，吃饭亲自喂，喝水递到嘴边，做什么事都监督着。明明谈了个成年的女朋友，怎么感觉更像是养了个女儿。”

在游寅帮助下，倪屿生很快清理干净身上的奶渍，迫不及待地分享：“都怪我刚看到微博上有人写我和满玉的同人文，一时觉得震惊，没忍住笑喷了。”

“嗯？”她和满玉的同人文……游寅表情古怪。是他疏忽了，不该只提防什么闵浪、傅行吟，这年头对于情敌的性别不适合卡的太死。

“你看还写的挺好。”倪屿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夸张地俨然要笑出泪花，“《惊！模特圈那对水火不容的双子星竟然背着我们做这样的事情》《破镜重圆之为你站到世界之巅》《我对家X我的cp是真的甜啊》。这些标题党，UC小编啊。现在网友对我们误解还挺大的。”

“就像误解你和Mist似的吗？”游寅问的随意。

倪屿生脸上挂着笑，警惕地避嫌，生怕游寅绝情地把醋坛子摔在她头上，径自解释道：“我和Mist不熟。”

“哦。我信了。”游寅把牛奶瓶和用过的湿巾丢掉，语气非常敷衍。

倪屿生偷瞄着游寅酸溜溜的小表情，伸手过去扯住了他的衣摆，撒娇似的左右晃着。

游寅反手攥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

倪屿生扬着笑脸，脑袋往她肩上一歪，黏人的不得了。

游寅拿她没办法，被吃的死死的。

“你觉得Mist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倪屿生嘟囔，“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她对Mist又不熟，哪里知道。

再说Mist是什么样的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在游寅饶是正经的注视下，倪屿生想了想，简单概括道：“应该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吧，否则也不会引得那么多粉丝为他疯狂。如果不是Mist我应该不会做模特，就算不是因为他选择了模特这条路，可能我退圈也会和他有关吧。我过去被她家粉丝怼得那叫一个惨，心累，生出“再也不想当艺人”的念头没有一个粉丝是无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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