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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 临睡前,倪屿生平躺在床上,两手缩在被子下面轻轻拽着被角盖过头顶, 不一会又自己把被子掀开。duanzixiaohua
反复几次后, 游寅搞突然袭击,猝不及防地扑过去压住倪屿生准备再抬到头顶的胳膊。
两人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软被, 一个躺着一个趴着, 四目相对。
倪屿生今晚已经不知第多少次重复了:“你真是Mist啊……”
“你想什么验证?”
倪屿生脑补的有点过分:“如果被你那些粉丝知道了,不得气炸了, 搞不好还要脱粉呢。”
游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闲着没事就喜欢“折磨”她,不是捏她的脸颊就是挠她的下巴,又或者像此刻一样,手指没完没了地捻着她的耳垂。
“脱吧。我只有你一个粉丝就够了。”
事情来得过于突然,她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
从一个香水爱好者角度,崇拜可能谈不上,或许会有面对香水幕后研究人员的敬佩情绪。
从一个女朋友的角度, 生气、震惊,这类情绪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吧。
不过她与游寅从相遇到相识甚至光速相爱, 在对方眼中,他们像是一个无数个盲盒。你拆开这个让你惊喜, 但你却不知道是否还有下一个,如果有, 那下一个又会是什么呢。
游寅诧异“游寅竟然是Mist”。
但仔细回想, “游寅是Mist”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虎口的小痣,对香水的热爱、与Mist同校、以及……意外在陈遇也诊室的档案柜里看到的那份诊断书,以及与游寅与陈遇也关系匪浅的联系。
一切的一切, 非常戏剧化的逻辑关系,无不间接或者隐晦地指引着倪屿生接近这个真相。
只不过倪屿生从未将“谁是Mist”放在心上。
对,她不看重这个。
甚至说Mist和她没有任何瓜葛。
既然是她以Niyus的身份,她也不像全网传言的那样——是Mist的粉丝。
她就是个假粉。
是因为当年的错误行为,导致Mist遭受全网质疑、挖苦甚至讽刺,话说的非常难听。
所以倪屿生为了弥补这个并不是自己犯下,却和自己又千丝万缕瓜葛的错误,成为了Mist的粉丝。
打榜、反黑、应援,甚至在出入自己的商业活动时,不止一次的表示支持和维护Mist,以便扭转网友对他的误解。
但似乎,误打误撞的,倪屿生的好心被人当作蹭热度,迎来了新一轮的网络暴力。
Mist和Niyus活脱脱像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完全陌生的同类,却被迫绑上了同样的命运。
“我才不是你的粉丝呢。”
倪屿生又开始走神。
游寅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眼底异样的情绪,去亲她:“不准多想。”
“我没有。”倪屿生想要狡辩。
“那个……”倪屿生心里冷静的情绪逐渐替代了惊讶。
“你真是Mist啊?”她又重复了一遍。
游寅靠近他一些:“如假包换。”
“那你一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倪屿生抿唇,不知该怎么说。
“笙笙,我们是不是该做点适合的事情?”
“做什么?”
游寅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
他非常的不温柔,像是对倪屿生这一整天对他抗拒、躲避、见外的那些情绪记仇一样,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发泄在自己目前的行为上。
……
夜晚让倪屿生的神经异常的敏感。
她听到不知谁家的猫爬墙了房顶,平缓细碎的声音闹的人心痒痒的。
猫咪短暂的喵了一声,在落地窗在露了露头,正好撞进倪屿生的余光中。
隔着缓缓流逝的时光,慢慢品味生活细微处的美好与浪漫。
风卷起浅色的窗帘,夏夜静谧漫长。
在倪屿生因为分神被游寅抓包,不得不正会视线看向他时。
窗户外又来了一只猫。
一黑一白,白的高傲冷漠,黑的俏皮欢脱。
两只猫咪坐在窗外,影子被皎洁的月光拉长,尽头处可爱小巧的猫耳挨在一起~
可可爱爱,竟然异常的和谐。小黑猫百无聊赖,抬起爪子拍了下白猫的脸侧,白马嫌弃地往旁边一躲,在黑猫败兴而归,垂头丧气时,白猫突然蹿过来,两人挣扎着打在了一起。
猫咪们看不懂人类的世界。
而人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们。
“玩够了吗?”游寅噙着笑问她。
游寅在做任何事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却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与占有欲。
游寅胳膊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地和她对视:“笙笙,我们结婚吧。”
倪屿生解游寅衬衣纽扣,迫不及待采撷他胸口春光的动作一顿。
“笙笙,结婚吧。”游寅又重复了一遍。
一句话,恍如惊雷。
倪屿生登时清醒。
她撤手的动作过于直接,游寅的心凉了一大截。
“我……”
“嘘。”游寅打断她的话,认栽,“老公错了,老公不该提,咱不结,我给你当一辈子的炮友。”
倪屿生眨眼,只眨了一下,眼眶瞬间湿了。
紧跟着眼底一热,是游寅把她眼泪舔干净了。
他全部的纵容是他对她最浪漫的绝对宠爱。
要结婚嘛?
倪屿生手腕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一直在逃避的问题,终于还是被放出来了。
游寅是优秀的,是惊喜的,是让她深爱着的。
但真的要托付终生吗?
云舒对Enzo一见钟情,也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倪守诚爱了云舒多年,最终娶了她,却误了三个人的一辈子。
真的要结婚吗?
倪屿生没有很强烈的家庭观念,她知道爸爸对她很好,妈妈对她很好,但是爸爸和妈妈却不是一体的。
那种陌生与疏离感营造的家庭氛围,让倪屿生心生畏惧。
倪屿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恐婚。
甚至恐惧真心待人,她怕极了被伤害。
游寅是个谜团,吸引倪屿生的同时,又让倪屿生畏惧,他不知道他用了几分真心,不知道他藏了多少心思。
“笙——”游寅伸手刚碰到倪屿生的腰侧。
她立即往旁边缩了一下,躲避意识明显。
游寅保持着胳膊撑在一侧的动作,垂眸目光冷静地盯着她。
倪屿生敛眉,眼底没什么情绪,拿过旁边的披肩裹在肩上,缓缓坐了起来:“阿寅,我……你先睡吧。”
倪屿生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扯了扯,穿好,下床找鞋子,没给游寅提意见的机会:“我想起来还有个电话需要回。”
“……”
游寅抓住他的手腕。
倪屿生扭头,对上游寅罕见脆弱的眼神。“别丢下我。”
倪屿生被游寅这“没了你,我活不下去”的眼神狠狠地戳到了心口。
“我只是去打个电话。”倪屿生笑道,故作轻松的语气令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门被带上,游寅一翻身,仰躺在倪屿生方才躺过的位置,在一片漆黑中努力的睁眼看清上面并不清晰却精致的花纹。
他抬起手臂,压在眼睛,沉沉地舒了口气,翻身下床。
游寅来到露台的风口,手里拿着倪屿生藏在化妆包夹层的香烟。
细长的女士香烟在游寅手里,格外秀珍。
游寅抽烟的动作娴熟,尼古丁在肺腔滚过一圈,化成浅灰色的烟雾飘散在空中。
隔着朦胧浅薄的雾气,夜色下的男人五官轮廓清晰,带着十足的欲气,格外性感。
等他从露台进来,倪屿生还在钢琴房打电话。
门板未关紧,凌乱毫无章法的钢琴节奏中,是倪屿生和心理医生的聊天。
倪屿生裹着披肩,后背微微弯着,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另只手抓乱头发,略显疲惫,
游寅没打扰她,悄声回了卧室。
等倪屿生挂了电话后,去化妆包里翻香烟。
没开灯,屋里有点黑,她摸了半天没找到烟盒和火机,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荔枝味棒棒糖。
确认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后,倪屿生还怔了下,后知后觉知道这神仙操作除了游寅还能有谁。
烟没抽,心情意外被暖到了。
她把糖果收好,也终于把一直攥在手里仿佛丢掉就会丧失安全感的手机搁下。
游寅已经睡了。
呼吸平稳,老实地占据半张床。
房间的空调低低地运作着,倪屿生轻手轻脚地钻进薄被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合眼准备睡。
旁边人翻了下身。
倪屿生刚要侧头确认是不是自己把他吵醒了时,游寅朝她这边侧躺,距离骤然拉近,胳膊也顺势搭在她身上,轻轻往自己跟前揽近些。
“我吵到你了吗?”
游寅嗓子沉沉地嗯了声:“吵得我一直心动,好像是病了。”
倪屿生翘了翘嘴角,还是熟悉地那个游狗。
夜很静,两人没再交流。
倪屿生往中间靠了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被游寅拥着。
“睡吧。”游寅说。
倪屿生轻声:“晚安。”
-
这一晚倪屿生其实没怎么休息好。脑袋里过电影似的闪过她和游寅的种种相处细节。
但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时,她梦的确实云舒。
“就像爸爸是妈妈的王子一样吗?”
“爸爸啊,他是妈妈的骑士。”
“那王子呢?”
“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啊,和王子在一起都很辛苦的。当王子成为皇帝,他也会有恶毒皇后,也会遇到坏心眼牧师,你会失去宠爱,会被离间挑唆。”云舒说,“但是骑士眼中只有他欣赏的公主,他会每时每刻都记挂你、无时无刻不偏袒你。”
“唔——”小倪屿生支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有没有理解这段绕口令似的话,“那妈妈喜欢王子还是公主。”
“妈妈啊,妈妈喜欢你呀。你是妈妈的宝。”
小倪屿生喜上眉梢,没再纠结什么“王子”“骑士”的问题。
云舒讲完睡前故事,哄她去睡觉。
小倪屿生临睡前抓着小云舒的手指呢喃:“妈妈,我的王子一定会拥有骑士般忠诚的爱。”
云舒被孩子的天真打败:“你只要肯坚信,那一定会实现。”
付汝心说这叫“感情洁癖”。
很难爱人,甚至不敢爱人。
游寅猝不及防地出现,意外地搅乱了倪屿生那完全由自己掌控的生活。
倪屿生在乱了套的世界里飞速地抓住一块浮木,她以为安全的“求生船”,在即将百分百交付信任时发现,那原来只是一块浮木。
即便材质再高档,再无价难求,也终究只是一块浮木。
倪屿生惶惶不安的失意情绪,与“浮木”无关,一切都因为她所处的这个时不时风雨骤来的世界。
“正常人会选择抱紧浮木不撒手,在这个前提下去寻求出路。”付汝心如是说,“而你,则认为自己游会更安全,更方便找到出路。”
“或者说的再简单一点,你期待‘各自努力,顶峰相见’的爱情,而不是‘我陪你到世界之巅’。”
听到这样的评价,倪屿生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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