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五十五分,时间刚好,不早不晚。
“小姐,请问你是一个人还是……”
“有预约,姓骆。”
服务员:“骆先生已经在包厢了,我带你过去。”
第二次见面,南酥粥没有来时那么无感。
甚至有些期待。
不知道他有没有多看几次自己拍的照片。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他当几次模特。
骆时礼,这个邻家哥哥,镜头表现能力出奇的有天赋,很有挑战性。
服务生驻足,打开身前的包厢门。
海景包厢,开门那一瞬阳光照射,隐隐绰绰,一时看不清骆时礼的样貌。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玻璃杯的那一幕,南酥粥捕捉到了。
那天他看单鱼戏水,她就注意到他的手了。
长度和外形恰到好处,但是做手模勉强马马虎虎,有点粗糙。
她猜不到骆家少爷,除了签字,还会做什么粗活。
眼睛很快适应了光线,服务员也适时关门离开,南酥粥走近自己的位置,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其实也没有迟到,赶在十一点五十八分踏入这里。
骆时礼在南酥粥进来那一刻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客套回应:“没事,约的是十二点。”
南酥粥微倾,把包放在椅子上,骆时礼并没有给女士拉椅子的意思。
接着低头的动作,南酥粥眼角闪过一丝不屑。
印象分下降。
看来上次她不满他的拒绝,这次就换了一种态度,邻家哥哥的温暖友好形象也不打算要。
这男人还真的不是一般有难度,记了一笔。
入座后,南酥粥才看清楚骆时礼的样貌。
没有特意邋里邋遢,满脸络腮胡,不论是样貌外形还是气质,都是顶尖的,但是他看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兴趣。
自诩样貌和身材,南酥粥就没有输过,斩男斩女都不在话下。
就连刚才走廊的女生都偷瞄她好几眼,而骆时礼却没有以往那些男人的眼光,这很容易挑起征服欲。
“酥粥,其实没有见面的必要。”
虽说着没有必要,但是他人还是来了。
南酥粥拿起餐具,打断了他,“既然点了一桌子的菜,不应该是先吃饭再慢慢聊吗?”
她勾起一抹礼貌的笑。
这次见面,她特意换了穿衣风格。
温婉的装扮和服装还是没能压制住她原本张扬随意的本性。
骆时礼没说什么,拿起了茶杯。
南酥粥也不客气,动筷。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难得有一回兴趣和挑战欲,她才不想全按照他的意愿和节奏那么快收场。
骆家,她的确知道,但是个人来往不多。
主要是她小时候贪玩,留在了外婆外公的小镇生活和读书,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南城,南城的人和事她并不熟悉。
南家和骆家都在同一个街区,两家关系私交、商业上的联系都很密切,但是他们这一小辈关系却一般,就连一直待在南城的南意弦和南遥锦也不是和骆时礼一个朋友圈。
不过倒是有件事是人尽皆知。
骆家有三姐弟,如果按血缘来分的话,实际上只有一个骆小姐和一位骆少爷,也就是骆鸢和骆时礼。
如果不按血缘来论,骆时礼头上还有个大他半天的骆安宇。
当初骆安宇和骆时礼被掉包,骆时礼是十岁那年才被找回来的。
还听闻,骆时礼这个亲生儿子最不受宠。
但妈妈说骆妈妈骆爸爸最爱的就是骆时礼。
受不受宠无所谓,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骆时礼这个人本身。
妈妈说小时候她跟在骆时礼身后玩过。
大约是她十二岁左右的时候,骆时礼刚回骆家的那几年。
一个街区的小孩在一起玩很正常,十二岁,应该是她小学毕业,准备上初中的年纪。
南酥粥从小到大玩伴和朋友都很多,加上大部分时间她都不在南城,不记得骆时礼也很正常。
她也没觉得骆时礼会记得。
一开始,南酥粥没把和骆时礼相亲当一回事,权当是认识南城的圈子。
但无法否认的是骆时礼给她的第一印象良好,没有纨绔子弟的作风,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摒除外表,舒服自在是骆时礼给她最大的印象。
她习惯了异性看她眼里的惊艳和欣赏,而骆时礼却对她敬而远之。
这无关喜欢与情感,而有关魅力和臣服。
如果非要说,这是她内心的恶趣味。
在别的方面输掉她无所谓,但她就不喜欢输掉魅力。
并非每个男人她都想征服,而是因为骆时礼算是她第一个crush。
她想征服骆时礼。
除去没给她拉座位这个细节,她不得不承认她对骆时礼是有一种冲动的,那种荷尔蒙上的冲动。
她有意,可是对方却无意,这让她短时间内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她没那么虚伪,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不会蒙蔽自己,也不会蒙蔽他人。
心里的**是什么,想要什么就主动争取。
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刺头对手,她是不服的。
看上的猎物,就没有放手的道理。
主动出击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骆时礼,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骆时礼看着南酥粥,在斟酌言语。
“南酥粥,你可能误会了。”
见面到现在,骆时礼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南酥粥没接话。
“相亲是我们两家长辈定的事情,但是我没有这个打算,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清楚的。”
南酥粥指尖把碎发勾到而后,“理由。”
骆时礼:“我有女朋友。”
南酥粥并没有惊讶,反而一副了然的模样,“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一次了。”
骆时礼:“真的,交往了三年。”
南酥粥背靠椅背,思考这话的真实性,“既然有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和你父母说清楚。”
骆时礼只回了她两个字:“不信。”
南酥粥觉得骆时礼很不会撒谎,证明自己有女朋友这事情不难,怎么可能长辈会不信。
除非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母亲口中的骆家并不看重门第。
那归根结底就是骆时礼在撒谎。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会告诉两家的父母,我们不合适。”
赶在人走之前,南酥粥不甘示弱,“我会告诉我母亲,我觉得很合适。”
骆时礼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迈步离开。
相亲对象走后,经纪人打来电话。
“Su,你的相亲还好吗?”
只剩她一个人的包厢,“出乎意料,不是很好。”
“……”
“对方该不会是欲情故纵吧,竟然还有看不上你的人?”
勺子搅拌依旧温热的海鲜粥,“不知道,对方挺有趣。”
柯柯:“……撩人适可为止,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前几个月积累下来的约拍有得你呛。”
柯柯是个事业型且保守的女生,对她喜欢撩人征服这点奇怪的癖好敬而远之。
“那就明天开工吧。”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松口了,不然我还不知道继续找什么借口留住那些顾客。”怕南酥粥反悔,她强调:“我现在就去安排,今晚八点前发给你顾客的要求。”
“对了,别忘记去办理的你护照。”
南酥粥还没来得及答应,柯柯就已经风风火火去操办了。电话挂断,到底是谁老板?
视线固定在对面的空座位上,她忽然期待第一次追男人的经历了。
第一次相亲就被拒绝,她本应该是开心的,因为她也不想那么早就踏入婚姻这座坟墓。
她上面还有个哥哥,底下有个弟弟,父亲建立的企业运转稳定,母亲思想开明是一名纸伞工匠,含着金钥匙,对婚姻更是无欲无求。
可对方能得到哥哥和母亲赞赏和认可的相亲对象,她好奇,才没有拒绝这一次的相亲。
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大多数都是见色起意,这一点她坚信不疑。
【妈,我想见一面程阿姨。】
安琉立马回复:【过几天给你安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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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了吗?礼物和蛋糕送到你家了,生日快乐。】
对面很快就回复:【谢谢,下次不要再送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骆时礼:【你是认真的?】
【嗯。】
他和许雅离都不是冲动,意气用事的类型。
直到现在,他都不是很明白分手的原因。
和许雅离在一起也快三年了,没人喜欢无缘无故被分手。
骆时礼:【理由】
【我就在楼下,我们谈谈】
许雅离:【我在出差,后天回南城找你】
骆时礼瞧着五楼客厅的灯光,很明亮。
回过去一个【好】,骆时礼进入楼房,乘电梯上五楼。
一层也就三户人家,熟悉的门口堆积了数十件快递,他订的礼物和蛋糕在其中。
走廊的灯光覆盖了门缝底下的光亮,快递都没有拆取过。
这模样,有点像是寄还给他的那堆物品。
骆时礼挑眉,许雅离竟然会忘记关灯。
【你忘记关灯了。】
骆时礼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那边似乎在忙,没再回消息。
倒是赛车圈的好友打来了电话,邀请他今晚去车场兜一圈。
时间还早,骆时礼回好友:“马上就到。”
走之前没再看地上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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