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单邪从浴室里出来,钟意还拿着iPad在发呆走神。

他拿走iPad,扔到一边,俯身下来,带着一阵沐浴露的清香,“一一在想什么?”

钟意顺势攀上大魔王的肩,凑近他故意低声说:“在想单先生呀。”

单邪盯着她看,突然扯唇轻笑了声,伸手抚摸钟意的脸。今晚某只猫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钟意同样察觉到了大魔王此时的心情愉悦,偏头看了眼,分析不出是为什么。

下一秒,单邪突然覆身过来咬住她的唇,一路含吻到了耳后,嗤笑着说:“一一不想做,就少勾引我。”

窗帘依旧密不透风,一盏暖黄的床头灯,烘托足了暧昧的氛围。光线昏暗,连两人的剪影都是朦胧的像是融合在了一起。

钟意装作没听懂,委屈地说:“我哪有勾引啊……”

单邪再次覆身下来,堵住了她后面的撒娇台词。

和以往的粗暴掠夺不同,大魔王今晚明显温柔很多,这样一来,那藏着的珍视与小心翼翼便清晰了起来。

抵触和厌恶让钟意错过了偷窥敌人弱点的机会,但这是游戏里躲不过去的关卡,她不能一直侥幸。避免出现第一次那种情况,她闭上了情绪泄露的窗户,只是微颤的睫毛仍旧背叛了她。

单邪一直盯着钟意,一寸一毫也没有放过,目光略过那紧张的睫毛时,眸光倏地暗了下来,猝不及防地咬住了她脆弱的喉颈。

钟意一下子睁开眼,发现大魔王又变回了熟悉的样子。她微微蹙眉,低声细语地说:“单先生,疼……”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也要被逼成神经病。

单邪却突兀地笑了出来,残忍地伸用力按着那充血的牙印,盯着钟意的目光直白,带了点审视的意味。在钟意疼得皱眉,张口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又吻住了她。

刚刚的温柔仿佛只是错觉,大魔王还是喜欢掠夺侵占。

两人的汗水黏腻,两种味道的相融,令人窒息。钟意闭上眼,企图让自己的灵魂置身事外,可强势到变态的攻势,总是将她在由扭曲的占有欲铸成的牢狱边缘来来回回地拉扯。

单邪握住钟意揪着床单的手,强硬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咬着她的耳垂说:“帮我。”

两个字,似命令,又更像乞求。

钟意骤然睁开眼,盯着单邪看了会儿,突然勾着唇回吻了他,同时顺从了大魔王的命令。

窗帘严实,从外面看,这间卧室里一丝光也透不出。可夜间的风却不甘心,费尽全力掀起窗帘的边儿,一缕月光迸进,竟比屋里的灯光还亮三分。

钟意重重地呼出口气,恍惚地盯着天花板。手心里黏腻的触感,令她拼命压着喉咙,才避免在大魔王面前掀了面具。

餍足后的单邪,那戾气似乎也削减了去。他黏乎乎地在钟意的唇边轻吻,倒不像大魔王了,更像黏人的大狗。

最后,他亲吻了下钟意的鼻尖,“一一乖。”

钟意用尽力气朝大魔王弯唇笑了出来,随后她坐起来,朝单邪递了个只可意会的眼神,“我去下洗手间。”

“嗯。”单邪用鼻音发出了一声,拍拍她的腰。

脚沾了地,钟意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地逃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手心微凉又黏糊的触感。喉间的恶心再也压不住,她只能捂住嘴,避免发出声音,让外面的大魔王听见。

想要呕吐的感觉终于被压下去,她总觉得手里还有点什么,又挤了洗手液,在水龙头下继续冲洗。

这时,大魔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突然凉凉地出声:“洗不干净的。”

钟意心里一惊,回头看见,单邪抱着胸靠在门框,带着些玩儿味和讥讽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稍微颔首,不好意思地浅笑出来:“单先生要见谅,第一次沾到这种东西,我感觉有些奇怪也很正常嘛。”

单邪却仿佛没有听见,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步子走过来,从背后拥住她,握住她的手,替她用毛巾擦拭干净。他低头凑近钟意的耳边,魔鬼的昵语裹着森森凉意:“那就多沾一点,就习惯了。”

钟意:“……”

早上,钟意醒来,被光线照得睁不开眼。她捂了片刻眼睛,重重地放下还酸了吧唧的手,终于清醒。

想到什么,她突然看向窗外。今天的窗帘竟然是大敞开的,真奇怪。

“醒了?”

男人反常的温和声音响起。

钟意转过头,瞧见单邪正站在床边扣衬衫扣子,清晨阳光斜进来,“玉树临风”这个词,仿佛为他量身打造。他站在那儿,就让人知道,温润有礼的矜贵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了。

钟意惊讶了瞬,他今天竟然穿的是白衬衫,还以为他不穿白色呢。等等,为什么他还带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单邪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温和地笑道:“你好,我叫单君与!”

钟意:???

这又是在玩儿什么?角色扮演?

她顿了顿,坐起来屈膝撑着下巴笑了出来,一句**的话在舌尖弯弯绕绕地问出来:“难道单先生今天想玩儿角色扮演?”

单家还有个小儿子,那小儿子她在娱乐圈里见过,可不长这样,大魔王玩儿得挺花。经历了昨晚,钟意此时的胃里还翻滚着,没有什么兴致陪他玩儿这等无聊恶心的游戏,便直截了当地拆穿了。

角落里,和她长得差不多的BJD娃娃盯着来这里,像在代替她嘲讽。

单君与似乎并不意外,无奈地和她解释:“我就是单君与,也可以说是另一个单邪。”

钟意笑意一顿,挑了下眉梢:“什么意思?”

单君与扣好了扣子,而后一圈一圈挽起衣袖,一边说:“我是正常轨道上的单邪。”

钟意眯着眼睛地“啊”了声,半信半疑地问:“所以,你是单先生的另一个人格,他其实患有人格分裂?”

原来还真是神“神经病”?不过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单君与“嗯”了声,淡笑:“就是这样,我只有在他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才会出来,以免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钟意大脑宕机了几秒,那单君与就相当于是另一个男人,让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别扭感。特别现在相当于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床前。

她此时狐疑地看着对方,目光直白地从上到下扫了个遍。虽说确实是一个人,但此时面前的男人与大魔王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给人一种那模样也发生了变化的错觉。

不过钟意仍旧保持着将信将疑,多重人格障碍她可是只在电视剧与剧本里见过。八卦里,也没人说单邪有这么个病。

她当即下床去洗漱,出来后,唇边含着笑问单君与:“单先生,你说你是正常轨道的单邪,是什么意思?”

单君与体贴地给她递了杯温水,偏过头,“钟小姐觉得呢?”

他叫得客气有礼,比单邪那阴沉压抑的嗓音使人舒适很多,钟意一时难以习惯。喝了口热水,舒缓过难受一晚上的胃,她略微偏头略看着单君与,“以我对单先生的了解,应该是你以前是这个样子,可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几率……”钟意笑,突然上前几步,故意贴着他在他耳边昵语:“单先生觉得有多少呢?”

令她意外的是,单君像是本能地后退,本能地与她保持了两步礼貌尊重的距离。单君与却不意外,温和地说:“我知道钟小姐觉得这难以接受,或许不信,不过钟小姐完全不用用对单邪那样对我。”

钟意将他所有的肢体语言都收入眼底,闻言,唇边笑意加深了两分。如果这是真的,她倒是大魔王的经历有些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地狱,才能将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呢?

幸灾乐祸与惋惜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在她身体里并行穿梭,生出了一种“原来他们是同类”的扭曲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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