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文景早就挑明他从小到大都闻不到信息素,后面只会成分化Beta。
其实前期的嗅觉并不是占绝对权威的,有些小概率感受不到信息素的人,后面也会分化成O或者A,而一些极少能闻到信息素的人,后面却会变成Beta。单家人的薄荷味过于强势,单知趣在小时候就常常被激得精神抖擞,时间长了就会身体不适起来,这个缺点在检测出来之前,一直以来都被视作是得天独厚的信息素持有者的表现。
只有能分化成高等级者的人,才会在未分化前对信息素有比较强烈的反应。
现在单知趣打破了这个常理,低等到极致的人,还没开始分化,就受不了信息素了。
“单哥,有喜欢的味道不?听说接受匹配度高的Omega的信息素会比吃抑制剂来得舒服。开始有小O陆陆续续和你表白了,你透点风口,我好让他们不合适的趁早断了这个念想。”齐晓朝单知趣抬抬下巴,问道。
说起味道,单知趣脑子里都是江少禹和他说话时带着的,洗衣液和咖啡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那不是信息素,只是普通的香味而已,普通的香味是没有性别的。
单知趣微不可查地动了下唇,本来想随便说母亲的气味的,但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有。”
“笑死。这些鸳鸳燕燕怎么入得了单哥的眼?他们家后面会安排的吧。准是一顶一的Omega。哪像你?狗都不理。”谈文景笑骂道。
可齐晓却不恼,他不甚在意地道:“你懂个屁。你个Beta。这辈子都碰不到信息素。”
然后两人又开始谈起了游戏,把单知趣彻底抛到脑后。
住校生在周日的晚上需要到大教室上晚自习,高年级和低年级都会混杂在一起,单知趣把的手不自觉地摸索着他的颈环。电子颈环只能抑制自己的信息素,却没办法帮他处理别人的信息素,对于他来说,现在他更需要个信息素阻隔口罩,以及信息素脱敏药。
刚刚分化的OA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的信息素都有些束手无从策,需要通过外力来逐渐适应信息素的影响。单知趣在去上晚自习的路上跑了趟医务室,买了这些东西。
毕竟有着等级越高、分化反应越剧烈的固有观念,单知趣这些反常的举动无意识间掩盖了他的痛处,对于他的具体等级,在外界看来,还是个迷。单知趣服用了信息素脱敏药,戴着信息素阻隔口罩,背着书包走到了大教室。
大教室有好几间,虽然对哪些班级集中到哪个教室作了安排,但是仍然会有人随便乱窜,值班的老师并不对此过多干涉,只要秩序稳定,学生混在一起也没关系。单知趣在他以往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接着就在桌肚里发现了一个紫色的信封。
就在他捏起信封的一瞬间,上面沾染着的信息素呼啸着席卷了他的五官,阻隔口罩只能屏蔽气味,但是信息素主人留下的信号却不会被阻断。
这个信息素再说:我很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不用拆开看,单知趣就知道这个Omega想在信里写什么。
如果对方认认真真地写了长长的信,其实还算是礼貌的。有些Omega懒得费这些功夫,会直接给他沾染上自己信息素的东西,通过信息素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信息素是撒不了谎的,所以这个主人应该是真的很倾慕他,并且非常诚恳和礼貌。
即使他做了重重防护,对方的信息素还是准确无误地在不影响到周围人的情况下传达了信息,可见对方等级之高,信息素之强悍。
单知趣捏着信封的手指指节白了几分。
高等级的Omega对于他来说,是充满诱惑力的良药,可以缓解他身体因为信息素带来的各种不适。
其中这种信息素安抚不一定要是恋人,家人或者朋友都可以。只是他被赶出来单家,单母更是因为这些费事忙得不可开交,他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也没有太多朋友,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安抚他的Omega。
单知趣没有丢掉这封信,而是把它留在了抽屉里,仅仅是和这封信上残留着的淡淡的信息素相互依偎,他体内的不适和躁动就安分了不少,面色无常地做了很久的卷子。这是他自易感期以来,第一次不对信息素感到恶心。
也难怪,人们对高等级信息素的追捧,它真是百利无害的滋补品,唯一的缺陷就是会让人上瘾。
单知趣也陆陆续续地收到Omega示好的信息素,但是他都礼貌地婉拒了。
即使他很唾弃自己对这些信息素很愉悦,不可否认的是,Omega信息素对他来说有巨大的诱惑力,他极度需要Omega的信息素来帮他消化自己处理不了的这些信息素。许是匹配度的原因,即使同是Omega,在他的眼里也有了层次划分。
这封信的主人与他似乎有着很良好的匹配度。
OA的平均匹配度是50%,一般都是以50%为基准,在10%上下波动。以前他遇到的,都是很普通的Omega。
他需要这个Omega。
他的腺体反反复复地提醒他,这个Omega很适合。
单知趣越是压抑,这种暗示就越是汹涌,到了晚自习的后半段,他几乎都是按着自己的后颈才能静得下心来。他满脑子都是想着更多更多的信息素。他现在才刚分化完成,如果能得到及时有效的信息素疗愈,等级很有可能发生变动,但会牺牲掉这个高等级的Omega。
他现在还未成年,是禁止与Omega结合的。他还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很容易因为失控,给对方来的永久性的伤害。
下课铃声响起,单知趣纠结了一会儿,直到大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一半之后,才硬着头皮把这封信收了起来。
只是做朋友。
他自欺欺人地在心里念叨着。
单知趣回到宿舍后,舍友还没回来,显然这几个人下课后去耍了,要么是去食堂吃夜宵,要么就是去田径场或者小树林……有很多很多去处。
他心虚地把门反锁,然后背靠着门拿出那封信,摘下口罩后深深嗅着信封上沾染的信息素——是紫罗兰花香。浑身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让他极度舒适,甚至有种积极乐观起来的感觉。
信息素是如此的奇妙。
刻意沾染在物品上的信息素最快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消失,最晚会在一周之内,等级越高,信息素的持续时间就可以越长。不知道这个信息素的主人作何打算,单知趣只是把这封信藏在书包里,他想等到上面沾染上的信息素彻底消失之后在把它拿到别的地方放着。
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地碰那封信,感受信息素主人的善意和温柔。
可是久久这个信息素的主人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单知趣会有意无意地观察自己身边疑似Omega的人,但是都没有发现给他这封信的人。
单知趣不觉有些无措。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什么让对方生气的事情,导致对方不愿意继续和他接触,随着上面的信息素逐渐减淡,他开始焦躁起来。然后单知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拆开这封信,毕竟他感兴趣的是信息素,而主人也把自己的意图通过信息素表达出来了,他一直没有拆开看的**。
或许是单纯,单知趣对于情爱这方面很是羞耻,他不大想接触这些东西。
然后,又是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他再次拿出了那封信,红着耳根,一点点拆开了。信纸只有一张,是一张被折叠了很多道的大尺寸宣纸,不能从背面看出字迹。单知趣一点一点地打开,然后在完全展开后,僵住,那张被裁剪得很随意的宣纸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变态」
两个大字被用大号毛笔洋洋洒洒地写在了纸上。
单知趣几乎是跪下来匆匆忙忙地胡乱捡起那张纸,然后揉作一团,脸上臊得发烫,又急又气,眼泪啪塔啪塔地往下掉,埋着脑袋,然后把纸团越捏越小,死死地握在手心里。仿佛只有这样,这件事才会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一样。
信息素可以传递信息,但是这个信息也可以造假和撒谎。
这封信的主人在故意羞辱他。
单知趣咬着牙,恨自己无能,对方肯定会偷偷躲在角落里看他的笑话,而他却像个白痴一样期待着和信息素主人见面。
单知趣,你真是个傻逼。
你活该。
单知趣把那封信撕碎了冲到了马桶里,然后用冷水一遍遍地洗脸,用香皂一遍遍地打沫子,企图与这个信息素断得干干净净。
这次迎来了期中考,单知趣不出意外,继续霸居第一名,老师已经疲于对他的惊人表现进行褒奖,自动忽略掉他,去看别的学生的成绩。升旗仪式由优秀教师代表和优秀学生代表轮流上台讲话,下周轮到了单知趣。
江少禹把单知趣叫到了办公室。
“报告。”单知趣在门口喊了一声,声线冷冽如松,带着不甚在意的薄凉。
江少禹却不会因为单知趣的这种性格而冷落他,他抬头和单知趣对视了一下,两个好看的梨涡马上像花朵般绽放开来,“过来。”
单知趣走过来,江少禹把那一份纸递过来,他的桌子上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然后是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由于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缘故,江少禹的生活习惯和他有些不同,而江少禹是个妥妥的咖啡控,没有咖啡就会一整天不精神的那种。
“这是下周国旗下讲话的内容,你根据这几份资料修修改改就可以用了,成稿在放周末之前给我看看。”江少禹说罢,就把那些资料放到了单知趣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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