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伯远和令狐玦两人一前一后,结果还没出府,迎面就撞上了令狐仲达,在他身后,是被抬在担架上的令狐琼。
昨夜,令狐琼连爬带滚的回了家,令狐仲达追问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太了解大哥这个人了,军队是他的底线,儿子这次多半是在劫难逃。但当时夜已经深了,所以甫一天亮,令狐仲达就连忙用担架抬着儿子来镇国公府请罪,希望这招苦肉计能够软化一点大哥的铁石心肠。
结果,令狐伯远一口断定:“流放千里,这事没商量。”
令狐琼的脸色瞬间惨白,令狐仲达的手在衣袖下攥紧了拳,清瘦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大哥,琼儿这次是犯下了大错,但好在玦儿并无大碍,你看能不能处罚的轻些?”令狐仲达求情道。
“二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因为令狐玦的缘故,若只是家族内斗,我尚可从轻处罚,但这事涉及羽林军的安全,若不按律而行,他人若是跟着效仿,军队岂不是成了筛子了?”令狐伯远说道。
令狐仲达垂下了头,颓然道:“可惜我的琮儿不在了啊,他若还在,定不会像这两竖子一般不肖,惹我生气。”
令狐仲达一提到令狐琮,令狐伯远的心就会软下来,屡试不爽。因为当年年仅十岁的令狐琮偷偷跟着大部队去了阴山关,令狐伯远传书信回来说自己会保护好琮儿,让令狐仲达放心。结果那少年一腔热血,非要上战场,令狐伯远一个不查,少年已血洒疆场。所以这些年,令狐伯远觉得十分对不起二弟,对二弟家也是予取予求,然而这根刺,永远扎在了兄弟俩的心中。
令狐伯远想起了过往,神色逐渐暗淡:“是我对不住琮儿啊,我没能保护好他。”
以为令狐伯远要松口了,结果他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琼儿,千里之外,我会寻人好生照应你,你好好反省,归来仍是我的好侄儿。”
令狐仲达依然垂首,只是在无人察觉处,眼神变得阴鸷了一瞬间。
“大哥,事到如今再无可说,不知能否让琼儿养好伤再上路?”令狐仲达问道。
“可以。”令狐伯远回答道。
当日,朝廷的圣旨就传了下来,令狐琼的娘薛氏听完圣旨险些就要昏过去。
“老爷,大哥怎能如此心狠啊?他儿子又没死,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让我们的儿子流放?”薛氏哭的梨花带雨。
“哼,妇人之见。”令狐仲达说完,转身去了令狐琼的房里。
令狐琼见到父亲推门而入,就想起身行礼,牵扯到了伤处疼的他龇牙咧嘴,令狐仲达赶忙扶他躺好。
“爹,我错了。我不该陷害堂弟的。您能不能再去求求大伯,不要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令狐琼恳求道。
“圣旨已下,绝无更改。”令狐仲达道。
令狐琼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怨恨的神情。
“琼儿,你为何要害令狐玦呢?”令狐仲达问道。
“因为嫉妒。我嫉妒他是大伯唯一的儿子,而我不是。”令狐琼看向令狐仲达,接着说道:“爹,你知道吗?自从那令狐玦回来,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从您的眼睛里看到了大哥的影子,您虽然是在看我可又不是在看我。”
“哎,儿子,不论如何我也是你的父亲啊。作为父亲,我还是得给你上一课,以后,你要记住三点:第一,动手前你要对敌人有真实深入的了解;第二,没有万无一失的打算就不要下手;第三,若是下手一定要一击命中。你明白了吗?”令狐仲达的语气有些阴沉。
令狐琼没想到父亲会和自己说这些话,惊讶的看着父亲,片刻后,他回答道:“是,父亲,琼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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