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令狐玦剧烈的咳嗽起来,情到激动处,竟喷出一口血来:“你怎么下得去手?”
“哪有什么下不下得去手?你师父与景帝早晚都会决裂,我不过是加了一把火而已。毕竟是我的好友,他的死总要为我换些什么吧。”令狐仲达道。
令狐玦没想到,二叔这副斯文的面皮下,竟藏着如此险恶的嘴脸,以他人为柴薪,为自己加把火,至此官运亨通。他可怜的师父呀,被这把火烧的粉身碎骨。
“二叔好算计,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何你会知道我的身份?”令狐玦问,明明自己和他从无瓜葛,师父早与他决裂,自不会告知于他。
坏人得意时总不会拒绝分享自己的成功,令狐仲达也一样,所以他说:“不妨告诉你,祸源谷外,绝公子的绝世风华老夫曾有幸亲眼目睹,那一招叫‘雪落飞白’吧,确实是妙。”令狐仲达捋着胡须道,突然,目光又凌厉起来,说道:
“我当时就想确认一下祸源谷的实力是否能重伤定远军,你的表现没让我失望。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名动江湖的绝公子竟是贤侄,否则我又怎会蠢到让北戎人来犯阴山关?却让定远军与祸源谷联起手来打得北戎人落荒而逃,至此我也彻底失去了北戎人的信任。”
没想到,勾结北戎的竟也是二叔!他这场算计简直天衣无缝:先削弱祸源谷的势力,再请朝廷派定远军镇压,由此定远军的势力也被削弱,最后再让北戎人一举进攻,而祸源谷定会趁机反击,那么定远军腹背受敌,阴山关定破……好毒的计策,若是自己只是令狐玦,那么,父亲已经死了。
令狐玦盯着令狐仲达,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哼,为了什么?若说我是为了家族你们信吗?连你都以为我只是一届文人吧,哈哈哈,我告诉你,你们都错了,等北戎人闯进阴山关,我就会请命带兵出征,一平敌寇。到时候,我就是新的镇国公也是景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我就可以改变我们令狐家族的命运,凭什么我们家族要世代守卫阴山关,凭什么我们家族的子弟命该为国捐躯?我偏不同意。你以为我是在跟北戎人合作吗?你错了,我不过是利用他们。可惜啊,这么好的计划叫你给搅黄了,你是整个令狐家的罪人。所以,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令狐仲达说道。
“哼,那不过是你贪慕权势的借口罢了。”令狐玦冷笑道。
还有,二叔说他不是一届文人,那么……连令狐玦都感觉不到他真气的流动,那么只能说明,二叔,很强。
“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很感兴趣。你爹在殿前长跪,请求皇上放了你,他说甘愿一命抵一命,多么感人啊。可惜皇上却让他平了祸源谷,他若能平了祸源谷,皇上就答应放了你。”
“他不会答应的。”令狐玦攥紧了拳,声音很弱,却很清晰。
“不,他答应了。”令狐仲达笑道。
“不,他不会。”令狐玦没有愤怒,没有咆哮,而是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笃定的事情,因为爹知道,祸源谷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令狐玦相信。
“哼,骗不了你,确实,他不肯答应。我却替他答应了,”令狐仲达淡淡的道:“我替他完成了这件事,所以,你现在,自由了。”
“不,不可能!”令狐玦怒了,他用尽了力气却只发得出微弱的声响。
“听说前朝三皇子殿下,也就是你的师父苏翼自创了一记绝招,那招的确是绝,伤亡了我多少将士啊……你师兄萧关的这一招真是得了你师父真传了,哈哈。还有你那个跟班,叫什么‘陈焰’是吧?他死的时候还在唤着‘公子’呢,却不晓得他家公子现在连站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哈哈哈……还有你爹,他虽没出手,但对这一切都袖手旁观……”令狐仲达笑的很狰狞,那话语却像一道道利刃扎进令狐玦的心头。
突然,一道金光射向令狐仲达,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耀眼。那是崔星程扎进令狐玦穴道的十二道金针中的一根,令狐玦忍着钻骨的疼痛才逼出了一根,也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一直将这根金针藏在手臂的皮肤内,因此无人察觉。金针射向令狐仲达的左眼,速度奇快,令狐仲达只感觉眼前一黑,左眼就是剧烈的疼痛,他的左眼瞎了。
其实若在平时,那针就不是射向他的眼睛而是心脏了,只可惜令狐玦伤势太重,内力又发挥不出来,若是敌人真的只是个文人他也许能将其击杀,可惜敌人不是,因此,眼睛是他唯一能够攻击的软肋。
令狐仲达动了怒,一掌拍上令狐玦的心口。
“噗……”令狐玦咳出一大口鲜血,他愤怒的注视着令狐仲达说道:“杀了我,杀了我,你若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呵呵,令狐玦,就这还想杀我?我就在这里,你来啊。”令狐仲达捂着左眼,狞笑道。
“噗……”又是一大口鲜血,令狐玦彻底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扔乱葬岗去吧,转世愿你仍旧是只孤魂野鬼。”令狐仲达道,他知道,令狐玦心脉已绝,再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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